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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蓉捂嘴,“别提了,王将军回来了,正愁她的婚事呢,这不正赶上国公府在给世子相看嘛,王将军就想着看能不能牵个线搭个桥,认识一下也成。”

武将之间,少了许多繁文缛节,更多了些真诚,但王将军好在也尊重女儿意愿,只说让两人认识认识,也不强求。

可王卿一态度很坚决。

“你们不了解我爹,他嘴上说认识认识,可只要见了面,他便会日日跟在你身后盘根问底,成也要问,不成更要问,总之,若要耳根子清净,只有不答应才是最好的。”

邵蓉:“王将军此次回京述职可要等过了年才回边关呢,你这才几日,就烦了?那便只有躲去城外才安生了。”

说到城外,王卿一来了兴致,“不如阿瑛邀我们去那醉白池玩玩?从前可是只有皇亲国戚才能去,现在也让我们开开眼如何?”

殷瑛正有此意。

太后自打赏下醉白池后,便将地契和周遭的佃户身契一同给了她,还说让她可凭自个儿的心意改造,不用顾忌其他。

此举让诸多亲王郡主都眼红不已。

醉白池里什么都有,倒也不用怎么收拾,但在出发前一晚,崔络绎跑了来。

“小姑母,我饿了。”

殷瑛:“......”

采玉性子比采月更跳脱,胆子也更大,崔络绎时常来蹭吃蹭喝,采玉便时常打趣。

一边打趣,一边乐此不疲地喂食。

她手艺好,做的菜崔络绎直言比国公府的厨子更绝,每每在国公府饿上几日,都要来殷宅蹭一顿。

再睡上一觉,回府就谎称在桥洞住了一晚,惹得宋氏和老太君可怜,如此就能相安无事几日。

“小姑母,你去看小叔没?”

“安王殿下?”

近日流言多,她不宜和元斟多接触,但到底如今算是亲戚,避讳是一回事,关心与否又是另一回事了。

“殿下可是出了什么事?”

那日在宫里见到不还好好的?

似乎瘦了些。

崔络绎塞了一口酱香肘子,“没什么大事,就是许州知州上报今年秋收时闹了虫害,本该丰收的季节,许多县都颗粒无收,百姓食不裹腹,眼下又入冬了,想来更难。”

大曌朝在安王十年的征战下,安定西北,收复南疆,好不容易过上几年太平日子,这又闹出虫害。

难怪瘦了。

不如,送些吃食过去?

殷瑛这么想,便这么做了,让采玉去烤肉铺子将师傅请过去,在安王府做上一顿吃食,又备上了许多开胃的小菜,放在食盒里。

“你吃好后,将这食盒带去给殿下,那会儿烤肉铺子的师傅应该也到了,正好先让殿下开开胃,嗯...”

殷瑛加上一句,“就说是你的主意,别提我。”

“好好。”崔络绎看着食盒上殷宅特有的花纹,“不提,保管半个字都不提。”

这时王妈妈来报,是安昌伯爵府的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殷瑛便没避讳崔络绎。

“楚恒近日被苏穗缠得颇紧,侯夫人让人去警告了苏穗好几次,都无用。说来,这位侯夫人平日本就护这位娘家的幼弟护得紧,也难怪上火了。”

殷瑛不解,“楚瑞可不像是对庶子能和颜悦色之人。”

“可再多的也查不到了。”

王妈妈颔首退下。

崔络绎吃完后净手,笑得狡黠,“小姑母不知道?”

“你知道?”

“那是当然!”崔络绎说,“从前安昌伯府嫡长女嫁给定德侯的第一年,早夭过一个孩子,那时刚好碰上安昌伯的侧室产下楚恒,于是侯夫人就认定是她早夭的儿子投胎到了侧室的肚子里,所以自打楚恒一出生,侯夫人便对他极好。”

“甚至还屡次说项伯夫人将楚恒认到她名下,可惜,伯夫人不愿意,但也因着这层关系,对楚恒极好。”

竟是这番缘由。

可殷瑛却不怎么信,但也不再多问。

崔络绎就这样将食盒送到了安王府。

吴管家一见他,就愁得满脸犯皱,“哎哟,世子爷啊,您也一把年龄了,该是去找个好人家嫁...娶个好人家的姑娘了,别整日来找咱们王爷啊。”

可别将殿下给带坏咯。

崔络绎提起食盒,“知道你们殿下近日愁许州的事,喏,送些吃食来让他开心开心。”

“王爷什么吃食没...”

吴管家双眼敏锐瞧见了食盒上独属于殷氏的纹路,喜上眉梢。

“世子爷快些请进,哎哟,几日不见,怎么都瘦脱相了,老奴给你炖上一锅老母鸡汤好生补一补!”

一个时辰不到,崔络绎又蹭了一顿。

殷瑛自是不知安王府发生的事,今日是各处掌事汇报的日子,银霜和芳菲带着厚厚的一摞账本来到了殷宅。

“芍药那丫头可又是偷懒去了?”

银霜板着脸问采月。

采月笑着回,“芍药姑娘就猜到你要数落她,特地交代奴婢,说你问起,就说她上街头打探去了。”

事实证明,背后说人不得。

这方话刚出了口,芍药就风风火火从外院快步入了花厅,正巧殷瑛刚落座。

“小姐,出了点事。”

采月给殷瑛递上帕子净手,问,“怎么了?”

“靳桐今日出府取兵器,结果那兵器铺子的人讹她银子,靳桐不服,便闹开了,不知怎的又牵扯到了一位太公,青松公子今日休假,回府路上正好遇见,谁知竟也劝不住!”

殷瑛未见很慌,“先去看看。”

兵器铺子前。

靳桐揪着打铁匠的衣领,“给我道歉!将银子赔给我!”

打铁匠脸上已被揍花了。

“老子偏不!”

嘭!

壮实的打铁匠的鼻子下,又出了两道新鲜血痕。

殷青松在一旁扶着太公,劝都劝累了。

“靳桐,别打了,闹出人命可不好,别吓着老人家,还是先将这位老人家送回家才是正理。”

谁知这位老人家听后,努力克制内心激动。

“不急,不急,老夫没被吓着,姑娘请便,请便。”

周遭百姓唏嘘。

“瞧瞧,老人家都结巴了,方才我都瞧见他哭了!”

“这看着也是过了花甲之年了,方才许是想劝来着,可还未出口就被这姑娘吓得双手颤抖,双目猩红,眼泪那是止也止不住啊。”

魏氏此刻也在人群中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