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没什么杀伤力的话,却让旌露出前所未有的凶狠模样。
手中幻化出无数把利剑,对准司徒苍羽袭来。
司徒苍羽眼神犀利、直视不避让,就连本该拔剑抵挡,也没有,稳如泰山一动不动。
冰箭雨刺向司徒苍羽最后一刻化为乌有。
司徒苍羽早就料到,旌没听到想听的前,是不会对他下死手的。
外面的将领已经开始用天绳架云梯了,司徒苍羽完全相信,只要时间够充裕,他手底下的几位将领,能带着现有的士兵逃出冰谷。
只是,人实在是太多了,梁军虽然折损了三分之二,但还剩近十万的士兵。
旌就算现在没反应过来,亦或是现在不在意,等他一旦改变主意,闭合冰谷也是顷刻间的事情。
司徒苍羽表面一脸从容不迫,心里却急出了各种想法。
他的内外伤有些严重,虽然能乘着空隙内气调养,但效果甚微。
时间,似乎比之前一刻钟更为紧要。
“其实,我对靖之一直不了解,从未将他看透,说白了,我与他只不过都是他一步步经营算计造成的。” 司徒苍羽违心且随意开口。
“听你说来,你俩真是天作之合的一路人,反正我早晚都是死在你手里,不妨跟我讲讲,你俩之间的故事。”
司徒苍羽是打心底不想知道珩靖靖和旌的过往,他不清楚自己会听到怎样的一段故事,但是眼下,他不得不这样昧心发问。
或许是将司徒苍羽的命已经捏在了手上,亦或许是旌发自内心地狂妄自大。
“你不是对他没真感情嘛。”
司徒苍羽都有些怀疑,是自己一身浩然正气的将军威仪,让他说什么都自带可信度,还是旌过于天真,他说什么,对方都照单全收。
他挑眉轻笑,“我梁人自古老实憨厚,这样优良的品性在本将身上尤为突出。” 他顿了一下 “若没遇到你们这样的,还真不知世间有另一类妖魔鬼怪。”
“既然被妖魔摆了一道,自然是好奇的,你不是想知道本将为什么知道他没死嘛。”
“你说说你们两之间的...什么...爱恨情仇。就当给我临终关怀。”
“等我死了,你带着我给你的消息,去再续前缘。”
话说得潇洒不羁,心里却是咬牙切齿地恨。
旌侧了侧身子,移开双脚,方才放下的头颅瞬间凝结成冰霜。
他缓缓起身,赤脚走向燃烧中的尸首,发出令人不舒服的狞笑 ,犹如阴暗毒蛇找到新鲜食物 。
“他原名为【姞 ji】清气满乾坤的寓意。” 说完他朝司徒苍羽露出一抹讥笑 “呵,头次听说吧!”
旌只是刚起了个头,司徒苍羽心口就有些受不了。
面对旌的讥讽,他只是装着冷漠地笑笑。
他的表情让旌很满意,越是司徒苍羽不知道的,他就越满足。
“姞是雪族最古老的姓,也是第一代神灵先祖赐予的第一个,和你们中土之地不一样,我们雪族天生自带高贵术法,所以每一个姓氏都是传承继承的。”
说着他将一只脚伸进烈火中,烈火自动腾出一道和他的脚避开。
“姓氏不同,天生自带的术法也不一样,姞是第一代女祭司孕育,她后代会雪族所有的术法,称为全术法,是雪族最尊贵的存在。”
“正所谓,觊觎神术,有如临渊羡鱼,树大招风,名高引谤。” 旌收回架在烈火灼烧的脚,声音里多了几分慢调子。
和珩靖懒洋洋姿态懒散时,有几分相似,只不过旌的语气里多了阴森,少了珩靖那份高傲淡薄。
“姞没传几世就被单一术法的族人迫害。”
他重新挑了一具尸体坐下,“他出生时就遇到雪族内乱,被卫国西侯爷带回卫国,养在府上改了珩靖这个名字。”
“我们雪族人和你们不一样,高贵的术法加持,让我们比你们这种中土之人开智更早,从来到这个世间,周围发生的一切都在记忆里。”
“他虽然养在西侯府,但什么都清楚,所以会常常会雪族找我,我们一起领悟术法,探索天生自带的无限精妙之处。我们没有师傅,也不需有师傅,有彼此就够了。”
旌言语间,似乎思绪飘到了别处,整个人脸上的阴鸷淡了许多。
他的每一句话砸进司徒苍羽耳里,都掀起惊涛骇浪。
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只有彼此....实在是把心都快掀烂了。
【果然,我从未认识过他...】
一种一厢情愿的感觉,不断往外冒,他握着剑柄的手紧了又紧,手指深勒出一道道红白印记。
旌似乎正在兴头上,阴森的语气里藏着若隐若现的追忆 “十岁前,我们就参透你们中土之地这些国,都是些废料。他当时想助卫国皇帝统一中土之上所有国,可惜那老儿只知道养花逗鸟。”
“启鹤玉那狗东西,从小就爱缠着他,我几次想弄死启鹤玉,都被他拦下了。”
他突然看向司徒苍羽 “说实话,没发现有你存在之前,我时时刻想弄死启鹤玉,发现有你这个小废物后,我更想弄死你。” 说完他露出满眼杀气。
司徒苍羽太熟悉这种眼神,看来在很多他不知道的日子里,旌都在想弄死他。
倏然,他露出一抹笑是不带任何杀气的笑,“我们曾约定,等启鹤玉那狗东西继位后,他就和我一道回极寒,那里才是我们雪族的神殿和信仰。”
须臾间,他的眼里又露出熟悉的杀意,“可是,后来,你这个废物出现了,一切都变了...” 他一字一句说得很慢,语气里全是暴戾之气。
他朝着司徒苍羽,歇斯底里吼道,“要 是 没 有 你,他 就 还 是 我 的!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