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先生来到啦!快些进来,哈哈哈哈……”
周培往书房里走便听到宣王抑制不住的大笑。
“先生看见外面那人了吗?真是天助我也!
那人便是进行私盐交易的盐贩子,本王的暗卫跟了他几日,才在结束交易的路上将人绑了带回来的。
本王手上如今已有不少的证据,再加上刚抓的人,明日便可去见父皇了。”
“恭喜王爷!只要将人证物证一齐上呈陛下,陛下定会好好嘉奖王爷!”
“事不宜迟,你随本王将要上呈父皇的折子拟好,明日一早,本王便进宫去面见父皇。 ”、
说罢,二人凑在书案前,细细商议着。
只是还未等二人将折子拟好,外间的小厮慌慌忙忙地跑了进来。
“禀王爷,宫里来人了,宣王爷即刻进宫见驾!”
宣王疑惑,
“嗯?父皇现在宣本王进宫?”
不怪宣王有此一问,此时已经过了子时,按说这个时辰惠帝早已玩闹疲累歇下了。
今日这是怎么了,惠帝竟半夜宣召。
见宣王有些疑虑,周培忙上前道,
“王爷宽心,莫不是陛下知道王爷抓住了在京城作乱的私盐贩子,想要召王爷前去问清楚情况?”
宣王想了想,觉得十分有理,点头道,
“你说得有些道理,本王这便去面见父皇。”
宣王兴冲冲进宫,一进御书房,便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惠帝坐在龙椅上打着哈欠,一副宿醉未醒的样子,脸上尽是被人强行叫起来的不耐。
下首站着的,除了一脸怒气的丞相,还有一脸苦相的京兆府尹和一愣冷肃的刑部尚书崔大人。
“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
惠帝话都懒得多说,只对宣王抬抬手。
“参见宣王殿下。”
三人也向宣王行礼。
“不必多礼。”
“不知父皇深夜宣召儿臣来此,所为何事?”
宣王向惠帝恭敬行礼,
“若不是什么紧急的要事,父皇可明日再召儿臣来便是,何苦扰了父皇休息。”
惠帝一听,心下妥帖。
果然还是这个儿子最为贴心,时刻记挂着自己,继而幽怨地看了丞相一眼。
除了这老丞相,还真没人能半夜将惠帝从嫔妃的床上叫起来。
“朕也是这样说的,可是丞相说此事事关国本,兹事体大,必要将你叫来问问清楚。”
“丞相,你要朕将宣王叫来,到底是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深夜惊扰陛下实属不该,不过若不及时将此事禀明陛下,老臣心中难安啊!
宣王殿下为一己之私,将陛下亲自下旨追查的案子搅乱了,刑部、大理寺以及京兆府衙门数月来的辛苦都付之东流,老臣是来求陛下做主的!”
见老丞相跪在地上陈情,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惠帝也不得不坐直了身子。
宣王一听老丞相的话,心里“咯噔”一声,顿感不妙。
“爱卿快快请起!到底是何缘由,你慢慢说来便是。”
老丞相站起身来,崔大人忙上去扶了一把。
一旁的京兆府尹本以为只要将贩卖私盐的罪魁祸首抓住,自己也能跟在老丞相和崔大人的身后分一杯羹。
谁知半路杀出个宣王横插一脚,如今立功是不成了,说不定还得被责罚一番,哪里还有心情听下去,只站在一旁愣愣发呆。
“启禀陛下,自上次陛下下旨将此案交由刑部、大理寺和京兆府衙门共同调查,老臣便第一时间找到崔大人商议,
由刑部派出暗探,悄悄潜进那地下赌场收集情报,京兆府衙门便时刻注意这地下赌场的外围不要生出其他事端,而大理寺则负责追踪。
本来案子已经颇有进展,随着南韩用盐量的增加,这伙贼人的生意愈发猖獗,正是将其人赃并获一网打尽的好时机。”
惠帝听老丞相说着案子进展,不知不觉已经由原先的坐着变为站着。
“然后呢?”
惠帝催促。
“前日崔大人找到老臣,据查实的可靠消息,这次私盐贩子和南韩的交易规模和金额都不小,私盐贩子必定全部出动。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追踪,大理寺也已经基本掌握了这些人的窝点和行踪,只有一个仓库的位置还不知道,
于是我们便商议,他们既然是分批交易,第一次交易时先不出手,等他们觉得安全了,要进行第二次交易时再将人一锅端了。
今夜才是他们的第一次交易,我们本想将人放走再追踪,谁知……”
老丞相豁然转过头来,对宣王怒目而视,
“谁知宣王殿下竟然将人抓走了!”
老丞相气得胸口起伏,惠帝总算是听明白了,本来顺利的案子被宣王搅和了,难怪老丞相生气。
“宣王,丞相说的,可有此事?”
“儿臣……儿臣确是抓了一人。”
“你为何要抓那人?”
“回父皇,儿臣也是……也是碰巧罢了。”
惠帝坐回了椅子上,想来宣王只是不小心抓错了人,没什么大不了的,稍后让宣王给老丞相府上送些礼物赔罪便是了。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值得如此折腾,还不如放自己早些回后宫休息。
惠帝如此一想,神情便又放松下来。
“宣王殿下谦虚。”
一直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的崔大人见惠帝神情不打算深究,骤然开口。
“殿下身边的暗卫果真好本事,将刑部的暗探伤了好几个,就连大理寺的尤大人亲自上去阻拦也没拦得住,还受了些伤,那个来交易的人就这样被带走了。
若只是碰巧,殿下府上的暗卫大可不必如此拼命。”
崔大人的话犹如一把利剑扎向惠帝,惠帝心里一激灵,目光如刀剑般直指宣王。
“你府上还养了暗卫?你养暗卫要做什么?”
“父皇息怒!”
宣王跪下求饶。
“这当中定然有什么误会,儿臣府上只有普通侍卫而已。”
“哼!”
惠帝伸手一指,指向崔大人,
“你说!”
“回禀陛下,宣王府的暗卫是几日前潜入地下赌场的,不过短短几日便找到了私盐贩子,若不是宣王府上的暗卫了得,那便是宣王一早便知道了陛下的旨意。”
宣王闻言,已在心里将崔大人咒骂了好几遍,这个崔大人,半晌不开口,一开口便句句恶毒。
若承认自己府中养了暗卫,会引起惠帝的猜忌,若不承认,便又是后者,私自窥探密旨,更是大罪。
崔大人语毕,惠帝眼神狠厉起来。
“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碰巧将人抓了的!”
宣王被惠帝看得头皮发麻,只得硬着头皮开口,
“父皇明鉴,儿臣……儿臣只是想更好的为父皇分忧,这才养了几个身手好些的人。”
“你是想为朕分忧,还是想做朕的主了!”
惠帝暴怒,感觉自己帝王的权威受到了侵犯。
“陛下,臣等几个月来的追查,就此毁于一旦,还请陛下做主啊!”
老丞相在此陈情,惠帝已经不复方才的宽容,狠狠地盯着宣王。
“既然宣王府上养了如此能干的人,这案子便交给宣王去查,五日内必定要将贼人抓捕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