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上次见云妃还是在云禧殿逼问她当年之事,谁知竟然死了。
燕歧略略皱眉,有些疑惑。
“陛下即使处置了宣王都没舍得废了她,就连云禧殿都许她住着,怎么突然死了?”
“那女人自作聪明。”
晋王脸上尽是嘲讽,眼底一片冰冷。
“她偷跑出云禧殿在陛下面前自尽了,为的是求陛下放了宣王。
咱们这位父皇倒是好心,像是失了挚爱一般伤心痛哭,倒是真的叫你来要见宣王。”
“陛下寒石心肠可不是一两日,只是寻死怕还打动不了她。”
“猜的没错,你来之前母妃刚被送回去禁足在长秋宫,理由是母妃没有管好后宫,竟然让他的爱妃寻死了。”
晋王冷笑道。
“云妃去的时候穿的是当年陛下第一次见她时的那件衣服,怀里还抱着一双婴儿的虎头鞋,是宣王小时候的。
陛下一时触动情肠,觉得痛失所爱,自然要从别处找补。
母妃如今管着后宫,第一个就拿母妃撒气,撒完气便要见他最爱的女人替他生的儿子,好一同抱头痛哭。”
“呵。”
燕歧冷笑,
“是那个杀他没杀成的儿子?他还想再来一刀?”
“我是和云妃有协定,只要燕赦安分待在城防营大牢里,我便让他好好活着。
不过既然她要自作聪明,想方设法将她儿子弄出来,后面发生什么我便管不着了。”
当年谢家对自己生母做的事,燕歧可没忘,只是这中间还有些细节没查清楚,云妃难道是有所隐瞒,心虚了才会出此下策?
燕歧眸色又深了几分,看来还得再去见见那个人。
“四哥,你真要带燕赦进宫?”
“带啊,为什么不带,我做什么阻碍别人父子情深?不过不能就这么让他去,得让他为自己的母亲哭一场,好好尽尽孝心再去。”
“那什么时候让他去?”
“不急,陛下等得越久便会越多几分挂念,自然对燕赦越有利。”
燕歧嘴角噙着笑意,这笑却让人不寒而栗。
果然四哥坏点子比自己多多了,晋王暗戳戳地想。
燕歧随手将圣旨递给了身后的穆骁。
“你去将云妃死了的事情透露给宣王,做母亲的死了,儿子总是要哭一场尽尽孝心的。”
“是 ,主子!”
“若是燕赦得了消息想去见云妃最后一面,你就拖延着;若是他没说想去,你要撺掇一下。
该怎么说应该不必我教你吧?”
“主子放心,属下亲自去办,一定会让他清楚的知道云妃是怎么死的,又是谁害死了她。”
“嗯,你去办吧。”
见燕歧点头,穆骁领命自去了。
这样的事情穆骁自是有办法办的妥帖,燕歧并未打算去见燕赦。
“四哥,你不去看看?”
“这点小事也要我自己去办,那 还养着他们做什么?”
晋王一时无言以对。
“那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要去见一个人,你不方便跟着,这就回去吧。”
说完也不等晋王答话便径直走了。
“我可是想着你要去见燕赦,专程来陪你的,你就这么丢下我走了?”
晋王一阵无语,不甘心地冲着燕歧的背影嚷嚷。
“你若是实在无聊得紧,便去寻金三姑娘逛街去,对,带她去逛云裳坊,那里的东西她定然喜欢。”
一听到金三姑娘,晋王脸都绿了,他得是疯了才会去找什么劳什子金三姑娘。
燕歧绝对是故意的,这话一出口晋王哪里还敢再多话。
甚至真的往四周看了一眼,生怕金三姑娘突然出现在这里。
见晋王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燕歧难得扯了扯嘴角,快步消失在转角处。
晋王回过神来哪里还有燕歧的身影,顿时在心中大呼自己遇人不淑,摊上这么个哥哥。
调侃自己都还不忘给那未来嫂嫂的铺子里揽生意,这还真是嫡亲兄长才能干出来的事儿。
被燕歧就这么扔在了半道上,晋王还真是一点脾气没有,左右现在也无事,不如真的去未来嫂嫂的店里瞧瞧?
走过街角燕歧便寻到了为自己牵马的人。
“你回去吧,不用跟着。”
交代一句,燕歧便翻身上马往一处僻静的巷子去了。
径直走向一扇已经掉了很多漆的朱红木门,燕歧叩门的声音不大,却有节奏,四五声过后,木门便打开了。
一个小童打开门将燕歧让进去,行礼道,
“主子。”
燕歧略略颔首问道,
“人可在里面?”
“在的,守一前辈三日里只有一日会到院子里坐坐,其余时候都不出门。”
燕歧便不再问话,直接往屋里走去。
这小童是燕歧专门选了留在这里的人,也如燕歧一般称呼那人守一前辈。
今日来此,燕歧是为了求证一件事情。
“守一前辈。”
听见燕歧的声音,坐在椅子上打盹的人睁开眼睛。
“若是困倦便到榻上歇息,坐在这里难免拘束。”
燕歧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守一这才看清楚来人是燕歧,脸上有笑意。
“是你来了。
这么多年在城防营都是坐着入眠的,倒是习惯了,让我躺到榻上去反倒是睡不着了。”
燕歧听他如此说也便不再勉强。
“你今日专程过来,想是有什么事要说?”
守一直接问。
“前辈猜得没错,我今日过来的确是有事要向前辈求证。”
“你且说来听听。”
“我母亲的死可是与谢家三姑娘有直接关系?”
“谢家三姑娘,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守一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
燕歧也并不催促,只安静等在一旁。
直到小童将茶水奉上来,燕歧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守一才收好自己的心绪开口道,
“谢家三姑娘早已是过去,如今只有高高在上的云妃娘娘。
我曾答允你母亲,不会将这些事情主动告诉你,但若是你自己查出来的,我也不会隐瞒。”
守一也端起茶水来喝,不知怎的手却有些颤抖,茶水不小心洒在了衣襟上,可他却浑然不觉。
“我上次同你说的,只是你母亲经历的事情大概,可有许多细节你却不知道。我是谢家派到你母亲身边的暗卫不假,
可派我去监视你母亲的却不是前谢家家主,也不是当时的二公子,而是谢家的主母,谢三姑娘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