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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陆英的话,赵华音心里如饮蜜水般,面上却仍有些赧然,只轻轻说了句,

“王爷当真是待我极好的。”

二人说话间,一盏茶的时间很快过去,陆英将赵华音身上的银针一一取下,便去了门口叫流云和点雪进来服侍。

流云先进来,见赵华音已经醒了过来,十分欣喜扑到榻前。

“姑娘,你真的醒了!可还有哪里不适吗?”

赵华音摇头。

“我已经好了,流云。现下精神很好,身上也爽利了许多。”

流云闻言,欢喜得什么似的,起身便朝陆英行礼。

“多谢陆大夫,你真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大夫,你治好了我家姑娘,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恩人了!”

陆英私下里本也还是娇俏的姑娘家,见流云如此爽利,不禁轻笑,想逗一逗流云。

“那好,等以后需要你报恩的时候,我再通知你。”

流云哪有不应的,连连点头。

点雪已经从柜子里拿来了干净的中衣,将中衣递给点雪,也向陆英道谢。

陆英收拾着自己的药箱,笑着说,

“看来我得赶紧走,不然每个人进来都得谢我一遍,我可答不过来。”

一句话说得几人都笑了。

赵华音很快换上了干净的中衣,考虑到等下燕歧会进来,又在外面穿了一件百合色如意月裙。

点雪这才去将门打开,让了燕歧进来。

“王爷,我家姑娘已经收拾好了,您请进来吧。”

燕歧一直焦急地等在外面,方才见陆英叫两个侍女进去,便已经猜到治疗结束了。

又耐着性子等了半晌,才看见门打开,燕歧一撩衣摆便阔步往房内走去。

房内赵华音已经换了衣衫坐在桌旁,脸色不再苍白,眼神清亮,整个人神采奕奕地。

燕歧悬了半日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上前握住赵华音的手问道,

“可还有哪里难受么?”

“并未有哪里不适了,陆大夫的医道高深,我现在已经好了。”

赵华音笑着看向陆英,又转过头歉疚地看着眼前的燕歧。

“这些时日让王爷悬心了。”

燕歧摇头,

“这些都是细枝末节,最要紧的是你能好起来。”

说罢燕歧又问陆英,

“如何了?”

“王爷放心,施针的过程很顺利,赵姑娘的心智远胜常人,有可能出现的状况都未出现。

施针成功了,赵姑娘现在已经可以如往常一般行事,不会再有不适了。”

听到陆英的话,燕歧终于放下心来,转头又对赵华音叮嘱道,

“还是不可大意,先在家里养两日再出门去,陆英仍旧在这里照料你,我也好放心。”

赵华音只得点头应了。

几人说话间,院外的穆骁开了门,见房门也开了,这才敢进来找燕歧,神色有些焦急。

“王爷,晋王殿下派人请您进宫,说是陛下不好了!”

燕歧凝眉,心下有些疑惑,惠帝怎么会突然不好了,难道是出来什么变故,晋王将计划提前了?

压下心里的疑惑,燕歧又对赵华音身边的人交代了几句,留下话让赵华音别出门,这才带着穆骁出门去了。

事出紧急,燕歧没有坐车,和穆骁一人一匹马便向皇宫奔去。

才到宫门口,就看见守卫增加了不少,戒备森严的样子。

巡逻的守卫看见燕歧过来,忙行礼问安,燕歧略略点头便急匆匆往交泰殿赶去。

和前次来不同,惠帝捂着心口躺在榻上,脸上满是哀伤的样子,甚至还在流泪。

可是惠帝身上并无伤痕,燕歧疑惑晋王为什么要传话说惠帝不好了。

眼下看起来惠帝倒是好好的。

燕歧正看向晋王想问问情况,却听到惠帝开口了。

“你不用看老八了,是我让人这么传话把你叫来的,你马上就去你的城防营大牢将老二给我带来。”

说着惠帝竟然流下了眼泪,十分哀痛的样子。

“敢问父皇,之前您已经处置了燕赦,现在是为何突然要见他?”

惠帝对燕歧的问话却是不耐烦起来,

“让你带来便带来!难道朕要做什么事情还得问过你才行?”

面对惠帝的指责,燕歧只在心底冷笑一声,面上却是不显,十分震惊地答道,

“燕赦已经被父皇贬为庶人,且被关在城防营的大狱中,按律例父皇若要召见,需得下一道圣旨才行。

烦请父皇起来拟旨,只要拿到圣旨,儿臣立刻便去将人带来面见父皇。”

燕歧言语恭敬,姿态又恭顺异常,堵的惠帝有火发不出。

“你……”

惠帝气得直捂胸口。

燕歧面不改色,心里却是极其嫌恶,他就是故意给惠帝添堵。

“城防营本就是受你的管辖,难道你去提个人还有人查你的圣旨不成吗?”

惠帝气得额上的青筋跳起,指着燕歧大骂。

“父皇此言差矣,城防营乃是个最有法度之地,就算是儿臣办公务,也是要依律而行的,不得例外。”

见燕歧还是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惠帝气得光脚便站到了地上,恨不得上前踹燕歧一脚。

只是还没走两步便脚下不稳,险些摔倒,黄公公忙上前将惠帝扶住。

见惠帝如此模样,一直站在一旁的晋王险些忍不住笑出声来。

晋王心里清楚燕歧为何这般对待惠帝,自从知道了惠帝对燕歧生母做过的那些事,加之惠帝对燕歧一直的厌恶。

晋王早已觉得燕歧能做到这样已是十分难得。

反观惠帝这位父亲,不仅是燕歧的生母,还有自己的母亲,以及后宫这么多位娘娘,惠帝每一个都辜负了。

他最爱的只有他自己。

燕歧继续躬身求圣旨,

“还请父皇降下圣旨,儿臣领了圣命即去。”

惠帝气得倒仰,伸手扶了扶额,气冲冲地便去了书案前。

急得黄公公拎着鞋子赶忙追过去。

惠帝提笔一气呵成,很快便写好了一道圣旨,还专门加盖好印玺才对燕歧喝道,

“如此可好了吧!你个逆子!”

惠帝嘟嘟囔囔地回到榻上,好像也没有方才那种伤心了。

“父皇先歇息着,儿臣同四哥一道去,这就把人带来您跟前。”

燕歧领了圣旨出来,晋王陪在身侧。

将手里的圣旨随手扔给身后的穆骁燕歧才问晋王,

“今日这般又是如何,这闹的是哪一出?”

晋王脸上满是嘲讽,

“因为云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