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妈祖驻跸下来,安坐于临时的神座之上后,冯晔揉了揉有些痛的肩膀,彷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为妈祖娘娘抬尫轿确实是一件荣幸的事情,但也是件累人的事情。
往年还好一些,以前供奉的那尊妈祖神像不大,重量也轻。
但今年出巡的这尊神像重量可不轻。
尽管是由四个人共同分担,但每人也承担了相当的重量。
而且,还要走遍全村的每家每户,其路程加起来可不短,一二十里路是有了。
说起来,还是理事会考虑不周,应该安排人轮换抬轿,或者至少在中途休息时换人。
冯晔心里这么想着,但并没有说出口。
他可不想让别人来共同分享这份荣幸。
他是累,这不假,但也乐在其中。
“爹……”
他这边刚出来,冯希南就张开手,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
“儿子。”
冯晔刚把冯希南一把抱起,就听叶青灵喝道:“阿南,下来,你爹爹累了一天了。”
“不嘛,我就要爹爹抱。”
冯希南紧紧地抱着冯晔的脖子,撒娇不肯下来。
冯晔笑着摇了摇头,“没事,抱一会不碍事。”
“随你了,反正累的又不是我。”
“走了,先回家,早点把晚饭做好吃了,晚上看大戏。”
其实,昨天戏班子就来了,在天后宫已经唱了一晚的戏。
戏既是唱给人听的,同时也是唱给妈祖娘娘看的。
因此,戏班子都是跟随着妈祖行动。
妈祖出巡时,当晚在哪里驻跸,戏也在哪里唱。
直到妈祖回銮的当晚,在天后宫最后唱一晚。
戏台早已经搭好了,就搭在妈祖的正对面,中间隔了一大片地方,以便村民们可以围坐观看。
“不祭拜妈祖了吗?”
“不着急,现在人太多了,等其他人祭拜完,我们再来也不迟。”
“嗯。”
叶青灵想想,觉得也是。
人多就要等,那还不如在家里坐着等。
住的又不远,而且只要走几步路,到了海边,就能看到码头上的情况。
只是,刚转身没走几步,就被萧国文叫住了。
“阿晔,等等。”
冯晔回头问道:“有事?”
“咋地,没事就不能叫你吗??”
萧国文怼了一句,才接着说道,“你这家伙,这两天是大出风头啊!昨天坐正殿吃席,今天又抬尫轿,好事全让你给占了。”
冯晔得意地笑道:“嘿嘿,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不过,说真的,凭你的功劳,这份荣耀也确实是你应得的。”
“你这话我爱听,继续,多说点。”
萧国文翻了个白眼:“草,夸你两句,你还真就喘起来了?”
冯晔理直气壮地道:“你叫住我,不就是来夸我的吗?”
“想的美,我是真有事找你。”
萧国文接着道,“去我家分钱去。”
冯晔一听,眼睛一亮,立刻来了精神:“我去,你爹终于是想起了分钱的事了。”
“切,还不是怪你。本来是准备昨天分的,但谁让你喝醉了,就只好推到今天了。”
“行行行,怪我。”
将儿子往叶青灵怀里一塞,冯晔迫不及待地道,“走,赶紧的。”
他真的很想知道丰收号这一趟挣了多少钱?也期待自己能分到多少?
两人穿过人群,快步村子里走去。
“我哥和阿灿呢,有叫他们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没叫他们我会跟着你往回走吗?”
等到了萧国文家一看,阿灿和冯暄已经先到了,正在喝着茶,聊着天。
“阿晔,坐,就等你了。”
萧昭军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并倒了一杯茶。
“抱歉,来晚了。”
冯晔一边,一边坐了下来。
“你们先聊着,我去把单子拿出来。”
萧昭军说着,就起身进了房间。
不一会儿功夫,他拿着厚厚地一沓单子走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这一个多月的单子都在这,我已经核算过一遍了。阿晔,阿灿,你们再核对一下。”
冯晔拿起单子,把收入的部分先单拎出来核对。
这部分单子,有去海中洲之前出海的单子,不用看日期,单看上面小黄鱼的数量就能看出来。
一共有6张,总收入是块。
剩下的则全是在海中洲的单子。
这部分单子就多了,几乎是每一天都有卖货的单子,只偶尔才会间隔一天。
不过,这小黄鱼的价格却是不敢恭维。
最高的一张也不过才5毛钱的价格,应该是靠岸卖的。
其他的单子最高都没有超过4毛,而最低的简直低到发指。
只有可怜的2毛1。
而且,单子还不少,有十几张之多。
估计是小黄鱼的价格跌到冰点,岸上的收购价只有3毛3的时候,收鲜船的收购价。
毕竟收鲜船也是要赚钱的。
像丰收号这样的大船,大多不会在渔场外围捕鱼,肯定是要深入渔场中心地带。
这样一来,距离岸边就远了,捕捞上来的鱼只能是卖给收鲜船,不可能靠岸卖鱼。
不过,每一张单子的金额却是相当可观,从四千多到六千多不等。
费了一番功夫,才把这一个多月的收入全部加在了一起。
总金额居然快接近20万,高达块。
刨除上个月初的6张单子,丰收号在海中洲的收入也快18万了。
比他们两艘船挣的还要多。
丰收号毕竟是大船,拖一网的货要多得多,又是深入渔场中心,小黄鱼也更为密集。
收入高,但支出也同样高。
单单柴油,丰收号就烧掉了2万多块钱,加上淡水、粮油、蔬菜等,总支出达到了惊人的3万3千多。
好在气温还不高,不需要购买冰块保鲜,否则还要再添一笔大支出。
这么一算下来,丰收号这一趟的净收入是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