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与伟民相守在一起,希望度过这一段时日,生下孩子,然后再想法结婚,真正合理合法的共同生活在一起,本来简单的事情却复杂了,也可能复杂的事情在我们这里简单了,究竟是好是坏,也说不清楚,我心中想只能这样子。
这里房东夫妻两个有一个小姑娘,上二年级了,伟民告诉他,他以前是教师,有问题可以来问,小姑娘也经常来我们屋子里玩。伟民有时候也与房东交流,她们说这里附近没有幼儿园,没有辅导班。伟民以前是老师出身,喜欢教书,喜欢孩子们,可以开办幼儿园,也可以辅导孩子,这个院子挺大的,房东支持,可惜我与伟民都没有做,所有的事只有想法,并没有去实现,我们失去了好多北京发展的机会。在北京,其实那时做什么都可以,我们都还年轻,有非常好的创业时机,可是我还想着诊所,没有其它经验,缺乏一种努力打拼的精神,伟民也退休了,悄然退出工作的历史舞台,他已经工作了一辈子了,想休息一下,自由一下,轻松一下,我对他没有要求,也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着,来日方长,以后什么都能做。
事实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轨迹,我们的命运怎样呢?我自己虽然很柔弱,但内心自我感觉还是很强大的,一切都想靠自己自强自立,自己追求自己美好的生活,与伟民一起打造未来……再一看,现实中我简直什么都没有,我与伟民在一起简单的完成了两个人的世界,伟民与我看了一本书,是外国的名着,里边有一个叫蓝蒂的人,叔叔突然去世了,她很幸运的继承了叔叔的遗产,后来有非常好的命运结局,想起来了,那本书的书名是:《佳偶天成》,伟民有时也喊我蓝蒂,他希望我也有蓝蒂一样的命运,愿我们两个也是佳偶天成。
小屋子里,伟民时常讲一些有关他小时候的故事,他父亲开药房,他有两个姐姐,一个妹妹,他父亲做生意,生意做的很好,在解放的时候,父亲制作了两本帐,一本真的,一本假的,结果他的父亲身边收了一个徒弟,徒弟谦逊有礼,赢得了父亲的信任,结果父亲把什么都告诉徒弟,可父亲后来才知道,他的那位非常信任的徒弟是地下共产党员。一九五七年公私合营,父亲假账一点没用上,真帐清清楚楚被归公了,大会上父亲便戴上了大红花,药房成了当地的医药公司,父亲成了医药公司的私方经理,国家政府机构委派了公方经理,父亲很实在,一生做事小心谨慎,是一个很好的商人,但父亲不爱说话,很少与他交流。
伟民是父亲唯一的儿子,父亲很爱他。很亲妮的称呼他,他的小名叫林安,林安静静地,很安详。父子两个话也不多,林安在父亲的呵护下健康快乐的成长着……
父亲的药房公私合营后,父亲家的药物都归公了,父亲成了私方经理后,也工作在医药公司,生活也安静祥和。
伟民讲伟民爷爷从小离家到徐州创业,爷爷一路打拼,一路辛苦,很早就累死了,死的时候年仅三十九岁,父亲是家中长子,十四岁便接了爷爷的班,打理经营爷爷留下的生意,生意做的红红火火。
伟民还讲自己的父亲一生小心谨慎,为人和善,他的记忆里,父亲原来很胖,高高大大,经常戴一个瓜皮帽,帽子盖在头顶显得特别小,帽子下边露出的几乎全是父亲胖胖的脸庞。后来文革时,父亲被下放了,他们回到了老家河北某地的一个村子里。父亲老了,母亲比父亲大点,父母也很恩爱,没有吵过架。父亲心情不好,也从来不说。直到有一天,父亲叫儿子过来,父亲与他说:“曾经有人测字算卦,也给我算过一卦,人说我活不过六十岁,我不信。我与那个算卦人说,我再说一个字,你再算算!”那算卦的看了看父亲,然后说可以。父亲就又说了一个字,然后那个人又给算了一下,算过后,他说算卦钱不要了,很快收拾卦摊就要走,走时与父亲说你就只活六十岁。父亲说完,与伟民说,眼看着我就六十岁了,身体确实不太好。伟民劝父亲宽心,不想太多,他说没事,可能算卦的只是说说而已。结果伟民父亲六十岁时生病了,六十岁生日那天,真的就一命呜呼了,伟民与我说这些,我半信半疑,我说真是巧了。伟民父亲突然去世,伟民耳朵里无缘无故的流血,他说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知道为什么耳朵会流血?他说他时常想起父亲说的那个算卦人,他算得也太准了。父亲走后,剩下了母亲,伟民说他的母亲很勤劳,一边干活,一边说话,手与嘴总是不停着。八几年,伟民落实政策以后母亲病逝。
在文革中,父亲曾拉着伟民手问,“孩子,你说说这场运动什么时候能结束?”伟民回答父亲说,“一定能结束,但就不知道时候。”那是一段晦暗的时光,资本家被压的喘不过气来,父亲与伟民就是资本家出身,父亲患病就是吃不下饭,吃了就吐,人后来一直消瘦,父亲所患疾病是食道癌,父亲走的早,没有等到落实政策。伟民说父亲要多活几年就好了,可人有定数,父亲走的早,有些遗憾。
我看着伟民挺结实,但他说以前他自己身体也不太好,经常有点小毛病,在他十八岁,正是六零年底治标时,他大病了一场。当时就是没吃的,大家都饿,伟民也饿的,得了浮肿病,幸亏那时他家来了一位医生,那位医生叫仁成文,仁成文大夫彻底治好了他。
伟民说:“没有仁成文大夫,就没有我的今天,仁成文是一个很好的大夫。”他慢慢地给我讲起了仁成文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