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四季以为陈宝希就算没见过她,自己名字多少也该听说的吧,毕竟她嫁给沈洲也一年有余了。
她上回被牛追落水的时候沈洲不是说要带她去医院介绍给朋友认识,这个朋友应该就是陈宝希吧。
只是林四季没想到陈宝希没听过她的名字,而且还热情:“你叫四季,名字真好,四季平安。”
林四季被她夸的有些尴尬,正要开口问她是否认识沈洲,结果她匆匆忙忙走了。
“我爸等着我去送饭,我们下次见面聊。”
林四季心想着,希望你在知道我的身份后还能跟我聊。
其实她不知道陈宝希老早就认出她来,在她跟沈洲结婚不到第三天,陈宝希就已经知道林四季的所有情况。
她的名字,她住哪里,家里几口人。
只是在她眼里,林四季这种村姑不可能会是她的情敌,所以她就是见到林四季也是装作没见到。
那日在医院恰好她自行车掉链子,她实在是不想脏自己手,所以故意装作不认识林四季让她帮忙。
既然从那里开始装作不认识,后面肯定是保持装作不认识就好。
林四季虽然有些疑惑,不过她也没多想,工作的事情确定后,她就回家去。
王小田已经在院子里缠起鸡毛掸子。
缠鸡毛掸子这也不算什么手艺,有麻绳,再熬点浆糊,有漂亮的鸡毛就能缠鸡毛掸子。
不过手巧的人,缠的掸子就结实漂亮,手拙的人就缠得难看些,但是也能用。
王小田坐下来已经缠好一大半,看到林四季回来,还拿着给她展示:“四妹,缠成这样能行吗?”
王小田用公鸡尾巴的毛缠在顶部,把掸子拿起来就像开出鸡尾花,特好看。
“太好看了,二嫂你手可真巧。”
王小田打小没爹妈,所以六岁就会做家务了,不管是操持家里,还是下地耕作她都能打理得井井有条。
哪怕是洗个衣服,刷过碗她都做得一丝不苟。
林四季能从她的一些小细节里能看出来她是个很热爱生活且勤奋向上的人。
林二建讨着王小田简直是走大运。
家里有这么个媳妇,也是她林家的福气,这么个好福气当然要好好留在家里。
“二嫂,你姑这几天没难为你了吧?”
王小田腼腆笑了笑摇摇头:“咱妈凑足了五百给她,她也不好意思再发难。”
那边瘸子也是给五百,这边也是五百,王道英钱到位当然不会再闹。
但是前面跟林家闹得这么难看,也不好意思往来。
中午的时候林大建他们都下工回来,一家人午饭吃了就开始跟林四季研究着怎么做刷柄。
林四季要做三种刷子,牙刷,鞋刷,还有日用用的刷子。
老大做日用刷子,那个难度大些,老二做鞋刷,最容易的牙刷交给老三做。
用老竹头开出想要的大小,削片,打磨,然后钻孔。
林四季再把他们做好的样品拿到破庙去上猪毛。
王卫民跟王卫家在破庙里捋猪毛,林四季顺手就教他们兄弟俩怎么把猪毛塞进刷子里去。
“先用鱼丝绳绑在鬃毛中间,再用工具把绑紧的这个位置敲进柄刷这个洞里,最后把鬃毛修剪成自己想要的长度,一把刷子就做好了。”
“你们要是不知道修剪到什么长度合适,那可以先放着,到时候我来修剪就行。”
林四季把三把刷子都带回家去,让林大建他们几个以后就照着这个标准继续往下做刷柄。
下午他们还得上工,这活只能晚上回来再做。
到晚上的时候一家人关起来门来忙得热火朝天,做柄刷的,缠鸡毛掸子的。
只有林德方抽着旱烟干看着他们。
“四妹,你就不给咱爸派点活啊,咱仨的手艺可都是跟爸学的呢。”
林四季正准备跟林大建往破庙去,她还有几个书架得让林大建今晚去收尾。
书架很简单基本今晚就能搞定了。
“咱爸有更要紧的事要做,这些简单的交给你们。”
她打算等打印机批下来后就让林德方帮她开印刷版,这份活也只能交给林德方来做,所以这几天让他先休息。
林四季赶到破庙时发现周名方真的搬过来住了。
他自己带了张可折叠的马扎床,被褥脸盘全齐活,这些东西往破庙里头一摆,这还真有点家的样子。
有周名方这个老大哥作伴,王家三兄弟以后是更热闹。
周名方看到林四季过来,也神秘兮兮把她叫到旁边去说话:“你这几天当心点,晚上的时候别一个人去太偏的地方。”
“咋了,听你这口气有人要找我麻烦啊?”
“是谁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你有时候是真的飚。”
林四季点点头:“谢了。”她知道周名方说的人是谁。
除了吴春云跟吴彩芳,她最近也没招惹其他人。
周名方稍微犹豫了一下又继续说到:“想不到你那前嫂子也是个狠人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
周名方也没往下说太详细:“事情没听全也不好跟你说,你自己有机会再打听去吧。”
林四季也正好要去一趟沈家大院来着,那她就去找刘爱桃打听打听,这吴彩芳到底有多狠。
跟林大建打招呼,让他收工后路过沈家大院等她,林四季就往沈家去。
这个点沈家大院里大伙都在屋里,林四季就直接往刘爱桃院里去。
刘爱桃都准备熄灯睡觉,看到林四季过来就到她之前睡的屋子跟她说话。
林四季原本还想问吴彩芳的事,刘爱桃开口就提沈洲。
“建齐这孩子啊,整日早出晚归,我平时也见不着他人,大哥大嫂也没见来问候过他,孤零零的真可怜,就跟小时候一样。”
“他小时候也孤零零的啊?”
刘爱桃叹了口气:“小时候老大,老二,老四跟大哥大嫂都在驻队大院生活,只有建齐跟着爷爷奶奶,那会他们住在筒子楼,我跟你二叔去看他爸妈的时候,每次都看建齐孤孤单单一个人。”
这么说来,沈洲是从小就被孤立。
林四季一直有些话,但是找不到机会问出来,这次话到嘴边就直接说了。
“婶,你说这沈洲他会不会不是吴文秀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