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爱桃没直面回答,而是先警惕地四处看看,才点点头:“小点声,你二叔不让说这事,隔壁院知道要跟我拼命。”
林四季之前只是怀疑,现在听到刘爱桃这么回答,还是觉得惊讶:“那沈开元总是他爸吧?”
刘爱桃声音更低了:“我听婆婆说,建齐是大哥跟小护士生的,那会吴文秀因为孩子的缘故,就申请留在绥阳文工团,后来有次她去探亲才发现大哥在那多了个私生子,那会建齐都会走路了。
再后来吴文秀就申请随军去跟了大哥,后面生了老四之后就把建齐送回绥阳给公婆带,那会建齐一直以为只要好好读书爸妈就会把他带在身边,唉…”
林四季光听着刘爱桃的描述就能想到那个画面的心酸。
不患寡而患不均。
如果家里几个兄弟姐妹都跟奶奶在一起,心里倒是不会有落差,但是家里四个人,有三个带在身边,这对一个小孩来说确实残忍。
“也得亏建齐争气,要不然他现在估计沈家门都进不来。”
就是因为沈洲争气,所以沈家那些人都愿意跟他维持着表面的家人关系,但也都是表面关系而已。
“那大嫂吴彩芳呢,她有没有做什么很可怕的事?”
刘爱桃还认真地想了想:“很可怕的事,没听说,她嫁进门的时候我们就已经住一个院了,不过她没嫁过来之前听说替吴文秀挡了好几刀。”
“挡了好几刀?”
“那时候吴文秀是去哪来着我是忘了,说是回到半道遇到劫匪,后面吴彩芳挺身而出替她挡了几刀,在医院住了好几个月,出院没多久就嫁给了建刚。”
林四季听到这里就明白周名方说吴彩芳是个狠人是什么意思了,如果她没猜错,那些个突然出现抢劫吴文秀的人估计都是吴彩芳安排的。
打听到自己想知道的,林四季也不好耽误刘爱桃休息。
“婶,那我回去了啊,你早点休息,我空了再来看你跟二叔。”
“回去吧,大晚上的注意点安全啊。”
林四季从刘爱桃那院出来时沈洲还没回来。
沈家正院那里,大家伙都在自个房间里头,院子倒是很安静。
林四季走到孙晋萍的屋子外头,敲了两下窗户,孙晋萍像是接收到什么暗号一样兴奋地从屋里出来。
两人相互一视,谁也没说话,都默契地往外走。
“四季,你最近搬回家住后我可无聊死了,幸好你还知道来找我。”
看到孙晋萍这么热情,林四季都不好意思了:“萍姐,我其实是想来问你打印机的事。”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晚上的时候宋厂长打电话到我单位,他说打印机的事已经批下来,但是这几天他在外地参观学习,怕你等着急,让我跟你说一声呢。”
“真的啊,那可太好了,我来找你没白找。”
孙晋萍看林四季是要回去的意思,拉着她就不让走:“你难得来找我,陪我说会话吧,我跟那沈建荣待在一屋子里快闷死了。”
两人在前面的花圃围栏坐下来。
“怎么样,你都跟建齐离了,有看上的对象没,还是我给你介绍个?”
“萍姐,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孙晋萍眯着眼看她:“不想找对象,是不是等着跟建齐复合?”
“瞎说什么呢,你不是说沈洲心有所属嘛,那个叫陈宝希的女同志,她爸现在是沈洲病人,我今天还在医院碰见她,我俩,还成朋友了。”
孙晋萍听林四季这话就想笑:“真的假的,陈宝希都跟你成朋友了?我怎么从她哥的描述那,觉得她是个很高傲的女孩子。”
因为跟林四季熟悉后,孙晋萍特意跟陈宝良打听过沈洲跟陈宝希的事。
“听她哥说她跟建齐也不算对象,是陈宝希一开始对建齐一头热,处处对建齐好,你知道建齐那人话少,脸臭,不是人轻易能接近。”
林四季刚刚开始认识沈洲时,他确实是这种人。
但现在的沈洲在她眼里,就是个可怜虫。
他之所以性格这么乖张孤僻,跟自己小时候的生长环境有关。
孙晋萍继续说着陈宝希的事。
“在这陈宝希的不懈努力之下吧,咱建齐这座冰山可算捂热一些,结果你猜怎么着,这陈宝希转脸就开始耍小姑娘脾气,耍性子,耍着,耍着,就把建齐耍到你那去了。”
所以这种脾性的人跟林四季做朋友,孙晋萍是不大相信。
林四季听了也不大相信,唯一的可能就是陈宝希知道她的身份,她是故意装的。
想到自己还好心帮她修自行车,林四季就觉得上火。
“就算她现在在医院,以我对建齐的了解,他们估计不大可能再走到一起。”
这个林四季可不好发表意见,她毕竟是沈洲前妻。
两人坐着说话的工夫,林大建已经从破庙那收工过来。
“萍姐,我哥来了,我得回去了,等我空了去你单位找你聊。”
孙晋萍有些不舍地站起来,下意识地朝林大建的方向看去,他站在路灯下面,五官看的很清楚。
“这位同志,你看着有些眼熟啊,去年秋收的时候在双尖岭帮我那个人是你吧?”
孙晋萍提起那事脸都忍不住脸红尴尬。
林四季没想到两个人还认识呢:“萍姐,你认识我哥呢?”
孙晋萍点点头,想到之前的事有些丢人,她拽着林四季小声说。
“我去年秋收时候到窦家生产队采访写报道,结果那天肚子不舒服,就跑到双尖岭方便,我以为找着个看不见的草垛就行,结果我才上到一半,你哥突然出现在我后面。”
林大建那天正好下工去窦家生产队接孙萍萍,他当时在竹林砍竹,干脆就绕从山道过去,他也没想到突然就有个女的在前面的草垛解手。
而且还是个城里的姑娘,她那会裤子都没穿,就光着个白花花的大屁.股蹲在他前面。
“你哥当时还很‘变态’地冲我大喊,让我别动。”
林四季也听得来劲:“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