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说,听到将军府的下人言语间透露,沈轻因明日要去碧溪苑,可能还会去沈家......
秦越泽当即去找沈溶月。
今日是沈溶月被关在屋子里的第二日。
她已经两日没有吃东西,早已饿的头昏脑涨,再也喊不出一句话来。
喊也没用,那两个嬷嬷虽不一直守在门外,可也警告过院子里的下人,谁胆敢靠近她的屋子半步,便要回了王妃和世子,打死勿论。
吓得几个下人,都紧闭房门,不敢出来.....
她真是冤枉死了,世子好狠的心......
正伤心流泪,忽听得窗外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而后有人轻轻敲了敲窗。
“是谁?”
沈溶月心中一动,挣扎着从榻上爬起来,来到窗前。
“外面何人?”沈溶月压低声音再次问道。
却无一人回答。
窗子已然被人从外面封上,根本打不开,她这两日里已经试过许多次了。
又连续小声问了多次,依旧无人回答。
沈溶月失望的转身准备离开,却在天色擦黑微弱的亮光中,瞥见窗子一角的破洞里,似是被人塞进了什么东西。
她凑过去仔细看,果然是有人塞了东西进来。
竟是一块儿用布包着的大饼!
沈溶月一阵欣喜。
看起来几个下人中,还是有人有良心的,知道悄悄给主子送口吃的。
她迫不及待的啃起来。
从前这东西,她是真瞧不上眼,此刻觉得即便是冷的,味道也还不错。
可吃着吃着,突觉腹中疼痛。
本想着是因为吃的太急所致,于是放慢了吃。
哪知腹中却越来越疼,没大一会儿功夫,便疼的她忍不住在地上打滚,面色苍白,冷汗直流。
她强忍着痛苦,艰难的爬到门口,拍打房门求救,门外却依旧没有人过来。
绝望之际,所幸秦越泽终于赶到。
此刻的沈溶月已然口吐白沫,直翻白眼。
“快去请府医!”秦越泽吩咐人。
沈溶月眼下还不是死的时候。
府医很快到来,一番救治,沈溶月才算是脱离了险境。
她缓缓睁开眼:“世子爷,有人想要妾身的命,你要给妾身做主啊——”
秦越泽面无表情的点头。
这事儿不难猜,也不难查。
这个院子里的下人,虽然不敢轻易靠近沈溶月的主屋。
可眼睛都还在的。
银心很快便被揪了出来。
几番责问之下,银心直接认了。
“世子爷,妾身的确身份卑贱,可妾身的孩子却也是世子爷的,妾身给世子爷的孩子复仇,有什么不对吗?”
银心盯着沈溶月,眼眸中都是恨意。
能意外有孕,是老天对她的眷顾,是她唯一能逆天改命的机会。
原本,她凭着腹中的骨肉,已经过上了前所未有的好日子。
可这一切,全都被沈溶月毁了,毁的彻底......
腹中没了那块肉,王妃娘娘和世子转脸就把她抛之脑后,就连原本过来伺候她的几个下人,也都撤了回去.....
她这辈子,实难有机会,再怀上世子的骨肉。
她真是恨死了沈溶月......
银心的话,说得秦越泽哑口无言。
但他还是果断的命人将银心丢去了王府的暗牢。
他这么做,当然不是为了沈溶月。
只是因为,有人在王府任意妄为,这种行为实在要不得。
若是不重罚,只怕来人有人效仿。
何况,银心没了孩子,也着实没有其他用了......
“给你个机会,明日一早,收拾妥当,陪我去沈家!”处置完银心,秦越泽侧过头对着沈溶月说道。
沈溶月默默点头。
心中却一阵发冷。
对于秦越泽来说,她终究只是个尚有几分利用价值的棋子而已。
哪怕他对自己只有半分情谊,也不会看不到自己刚刚醒来,身体虚弱,连说句话都还吃力......
一阵伤感后,沈溶月再一次下定决心,要尽快怀上世子的孩子。
有楚星澜在,她已经不敢再奢望皇后的宝座了。
生下世子的孩子,保自己一世富贵,才是上策。
否则,不定哪一日,自己没了利用价值,随时可能被踢开......
第二日一早,沈溶月强撑着爬起身,仔细妆扮一番,和秦越泽一道儿回去沈家。
沈家如今就只有母亲杜氏和清姨娘,以及两个弟弟沈元达和沈元铎。
从前的下人多数也已经遣散了。
整个宅子里冷冷清清,死气沉沉。
一见到她,杜氏便拉过她,唉声叹气,不停抱怨......
沈溶月原是不明白,秦越泽究竟为何还要再来沈家。
这样的沈家,就是她,也不愿意回来......
不过,没一会儿功夫,沈轻因竟然也回了沈家,她才终于明白过来。
果然还是为了沈轻因......
“二妹妹,真巧,你也回来了!”沈溶月松开杜氏一直紧抓着她的手,陪着秦越泽一道儿迎上去。
沈轻因微微一笑:“的确巧。”
杜氏看到沈轻因,眼神复杂,既怨恨又无奈。
沈家落到如今这一步,归根结底,都是拜沈轻因所赐,她真是恨死了沈轻因。
可沈轻因如今身份贵重,她又不能拿她怎么样。
就算她愿意豁出去一刀刺死沈轻因,她的儿子怎么办.......
“你来做什么?”杜氏没好气。
沈轻因面露一丝伤感:“我回来,非为其他,只为探望两个弟弟......无论怎么说,两个弟弟都是无辜的,他们尚且年幼,从前与我也是亲近的,许多事实在不该牵累他们......
听沈轻因如此说,杜氏愣了愣,她眼珠一转,借口有话要单独和沈轻因说,撇开沈溶月和秦越泽,走到一边说话。
“你是真疼你两个弟弟?”杜氏再次问。
“自然。”沈轻因答。
“你要是真疼他们,便为他们做些实事儿,别来这些虚的!”
“实事儿?何为实事儿?”沈轻因状似不解。
“你要真有心,就替他们找个好的书院......也算你待他们真心......”杜氏说道。
她现如今不求能去京城最好的天安书院了。
只要是个书院就行。
虽然北新朝律法前所未有的开明,老子犯法,不影响儿子读书考取功名。
可自从沈知年案发,沈元达和沈元铎便没有书读了。
短短数日,她已经求了许多人,花了不少银子,可就是回去玉湖的县办书院,人家也不肯收了。
沈知年和老太太她都管不了了,也不想管了。
她现在一心希望儿子能有个好前程。
刚刚她试探着和月儿开口,月儿只说眼下自身难保,不宜再开口请求世子安置此事......
她也是实属无奈,才会用激将法朝沈轻因开口。
万一沈轻因,动了一丝恻隐之心呢?
“这有何难?只要照我的吩咐,就是天安书院也是去得的!”沈轻因满口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