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甲军兵士们发挥自己主观能动性,纷纷在各个村落中搜罗起来。
但仍旧是啥也没找到。
不仅是人没找到,连桌椅板凳之类的日常用品都没看见。
似乎这村子里的人早有预谋,知道他们玄甲军要来一般,提前地搬家了!
骆云旗这里看看,那里看看,气得一刀劈倒了一座茅草屋。
正当他准备指挥着部队往下个方向前进时。
手下人突然来报:“将…将军…您…你来看看这个…”
其人踌躇的神情,支支吾吾的语气,让骆云旗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他瞅了这人一眼。
脚步匆忙地往他来时的地方赶去。
那是村中心的一棵大树。
其树皮被完全剥落。
上面用利器刻下了一行大字。
“竟敢来犯?!定叫你大败而归!”
嘲讽意味满满。
很显然。
他们再一次被南梁耍了一道。
人家早就看破了自己这边的意图。
提前将村内居民撤走。
却并不设伏兵,只是留下这嘲讽之语。
除了戏耍,骆云旗想不到别的原因。
“该死!”
他手中长刀再次劈出。
砍在大树上。
“该死!”
“这该死的畜生!”
这回他是真的红温了。
再也忍耐不住,怒吼道:“全军整备!”
“出发!去下一个目标!”
周齐宣在一旁没说话。
而是皱着眉头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一行大军再次启程。
行至日头西落,又找到了一座村落。
里面照旧无人。
显眼之处,则是刻了一行与先前完全不同的文字。
其嘲讽之意不减。
骆云旗已是气得不知说什么好。
一旁人都不敢打扰他。
就连胡三儿,也不敢继续嬉皮笑脸。
一时间,这寂静无声的村落中弥漫起了低气压。
唯有周齐宣。
这小子依旧看不懂气氛。
走上前去,道:
“将军。”
“依末将之见,这该是南梁守将的小计谋。”
“他们…”
“滚你娘的!”骆云旗回头给了他一巴掌。
“都是你这狗娘养的!!”
“说什么绕城而击,必有奇效,能勾动南梁守军主动出击!”
“结果呢!”他指着周围毫无人烟的环境。
对周齐宣怒吼道:“看看!”
“看看!人家早就看破你的小聪明了!”
“还将门世家呢!我呸!”
他不忿地又给了周齐宣一脚。
周齐宣自知判断错误,也没敢顶嘴。
只能硬生生受下。
并且还试图开口建言。
但骆云旗已根本不信他。
转头对身旁众将道:
“哼!”
“既然南梁这群小贼,这么喜欢玩儿花的,我们就不跟他们玩儿!”
“直接攻城!”
“我大魏玄甲军天下无敌,什么城攻不下?!”
“可…”胡三儿终于开口了,“那锦江城物资丰备,兵员充足,强攻…”
“不用管!”骆云旗大手一挥。
“锦江城难攻,其他城也难攻吗?!”
“我等既已悄无声息绕行至此,直接另选城池攻击就行了!”
“但…粮草怎么办?”
骆云旗不耐烦:“我们不是还有三日干粮吗?!”
“三日时间,奇兵突袭,还不能攻下一座城池?!”
“等攻破城后就食于敌,还怕没有吃的?!”
胡三儿被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
他很想说。
我等玄甲军兵锋强盛无比,稳扎稳打随便赢。
为什么一定要搞得这么艰险?
第一个计划虽然没成,但我们也没损失啊。
退回去另外想计策不好吗?
一定要在这里跟行险跟南梁贼军拼个你死我活?
这番话他真的很想说。
可看着自己头儿那满脸的愤怒。
他没敢说出口。
只能随着骆云旗上马出发。
奔赴最近的一座孤城。
延江城。
到达之时,夜色早已降临。
于兵家之道,趁夜攻城是大忌。
但骆云旗不觉得。
他自以为奇兵袭敌,延江城绝对意想不到。
所以连夜便指挥着开始攻城。
但可惜的是。
他的幻想最终还是破灭。
玄甲兵士刚刚奔至城下。
城头就亮起无边火炬。
照得彻夜通明。
“敌袭!!”
随着这一声呼喊,一群身披白袍,裹着甲胄的强悍兵士出现在城头之上。
他们配合得力,出手利落。
轻而易举地将率先攀上城墙的玄甲军斩杀殆尽。
紧接着,城墙上出现了更多普通兵士,然后箭雨便与滚石一同落下。
猝不及防之下,前排玄甲众兵死伤零落。
慌不择路地想要逃命。
而后排的兵士们不知何意,还在往前冲着。
一时间。
两方拥挤的人潮,造成了极大的踩踏伤害。
好些兵士没死在南梁守军的箭雨,反而死在了自己人的臭脚下。
这一幕,在火炬照耀下,被城头守军看了个一清二楚。
他们纷纷大笑起来,对着下面北魏玄甲军极尽嘲讽:
“哈哈哈!”
“这些真是赵将军说的玄甲军吗?!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啊!”
“就是!我们大梁的新兵都不会这样踩踏吧?!”
“怎么一点令行禁止的素质都没有啊?!还天下无敌呢?纯吹牛吧?”
“你们还别说,这些兵士看着人高马大的,可能真的很厉害呢。”
“那为什么会被打得这么惨?”
“还能为什么?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呗!”
“哈哈哈哈哈!”
笑骂嘲讽的声音不绝于耳。
奔逃的兵士无暇倾听。
后面指挥的骆云旗却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该死的畜生!畜生啊!!!”
气血上涌,怒冲头颅。
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愣是让他差点晕厥过去。
胡三儿见状不妙。
赶忙冲上去扶住差点坠马的骆云旗。
同时对身后传令兵喝道:“还愣着干什么?!”
“赶紧鸣金收兵啊!!”
那传令兵被这一喝吓住。
呆了一会儿,才赶忙击响手中巨大铜锣。
“当!当!当!”的声响下。
后方兵士终于不再朝前冲,而是表现出了精锐军队该有的素质。
前军变后军,后军变前军,开始稳步撤退。
骆云旗已经晕厥。
指挥权自然地顺延到了胡三儿手中。
这家伙虽然不擅打仗。
却也有些脑子。
知道不能在此久留。
连忙指挥着部队屁滚尿流地顺着来时之路朝江边大营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