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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的生活,很平静。三朝回门这天贾珠跟李大哥在书房喝茶聊学问。

李纨那边李母拉着问了女儿许多私房话,才放心,也细细叮嘱了烟柳的事,让她别左了主意。

李纨都听进去了,这些日子夫君的身体好了不少,虽然两人没再圆房,可夫君对她也是体贴的。

贾珠自己的学业理顺了之后就听说贾敬去了道观修行去了,想了想,他打算从家学开始整顿。

去了家学一趟,贾珠去了宁国府见了贾珍,贾珍笑着上前来道:“珠大弟弟,身子是大好了,快快请进,堂内安坐,来人,上茶。”

贾珠随着他进去道:“好了许多,倒不用躺在床上等死了。”

贾珍诧异道:“大弟弟怎么说这样的话,要是你有个好歹,老祖宗和叔奶奶可如何是好,这话万万不可再说了。”

贾珠坐下摆摆手道:“罢了,我不说就是,熬日子罢了,最近珍大哥在忙什么?”

贾珍道:“嗐,虽说我继承了爵位,可也没啥忙的,混着过日子罢了。”

贾珠喝了一口茶道:“这茶不错,一会儿珍大哥匀我一些?”

贾珍:“你喜欢,我就都给你又有何妨。”

贾珠点头:“偏了珍大哥的好东西了,今日来找珍大哥是有点事,我前日去了一趟家学,里面看着不怎么像样,虽然没那种十恶不赦之人,可家学也这些年都没出过童生了,我想着是不是请个先生,再把规矩改一改,多多约束总有一两个成才的,咱们俩家也就敬叔叔一个正经进士,敬叔叔又要去道观清修,到底是薄弱了些。”

贾珍点头,想了想又说:“虽是如此,可代儒族叔那边恐怕不好说,再说咱们两家是勋贵之家,与那些贫苦学子争抢什么。”

贾珍见贾珠那不在意的样子,心里冷笑,面上不显,还是笑着道:“话虽如此,可后街的那些族人可不是勋贵,咱们家里显赫,也要拉拔一下族人,这世家之名才能名副其实,至于代儒叔祖那边,总会有法子安置,再说了,族里每月拨给学堂的银子也要看出成果才是,不然钱也出了,人却也没教出来,那岂不是人财两空。”

贾珍这才答应道:“如此,不知大弟弟有什么好法子?”

贾珠道:“我倒是有些想法,回去润色一二,再来找珍大哥,不过这代儒叔祖的事咱们还要商量一二,我的意思是让叔祖管小的启蒙,在外面请个好的先生教四书五经,学堂的事还是让叔祖管着。”

贾珍点头:“这也是个办法,那什么时候去给叔祖说一声?”

贾珠道:“不知珍大哥可有空,今日咱们过去看看。”

贾珍点头,并不急着站起来,关心的看着他问:“你的身体可还吃得消?”

贾珠点头:“近日养的不错,这一点路无碍。”

敲定了这些事,贾珠回家就去了书房,李纨差人来问他在何处用饭的时候,他也写的差不多了,贾珠就去了正院休息,婚后的第二次同房就在今日了。

第二天贾珠去给王夫人请安,王夫人说起了烟柳,王夫人问:“可是烟柳不合你心意?为娘再给你指一个人伺候你如何?”

贾珠…

这娘是生怕他活太久了啊!

贾珠做出一副害羞又失落的样子道:“大婚前,太医来复诊,儿子单独留下了太医,问了些私人问题。太医说…说儿子能圆房都是之前调养的好,儿子也问了可否多纳妾绵延子嗣,太医一脸为难。最后在儿子的一味追问下,还是说了,儿子这身子能和女子正常圆房都是极限,如果房事…房事太过频繁就会导致精气亏耗、髓海空虚。最严重会导致精冷不育,甚至会影响寿命,儿子…儿子实在是享不了这齐人之福!儿子找珍大哥还有事,儿子告辞了。”

王夫人愣怔的看着儿子腌面而走,她的心一抽一抽的疼,见儿子步伐仓促的走远了,她才从震惊中回神,她立即拉着周瑞家的道:“你去青松院细细打听打听,大爷从成婚到现在都有那几日叫了水。”

刚刚那些话周瑞家的都听见了,她忙不迭的去了,心里的震惊一点不减,太医都说珠大爷不行了,这可是天大的消息,想到这事传出去的后果。王夫人的手段她十分清楚,心里打了个冷颤,又回身去敲打刚刚听见这话的下人。

当王夫人得知青松院只昨日晚上和成婚那日叫了水,她的心沉到了谷底。她往日听说珠儿只宿在儿媳那边,之前她听说儿媳给烟柳单独开了屋子,还心里满意儿媳的贤惠,后得知儿子没去烟柳那边休息,怕委屈了儿子,这才询问儿子是不是烟柳不得用,没想到儿子居然是这样的情况。

王夫人这一日都没什么精神,晚上还做了噩梦,第二日贾珠若无其事的来请安,见了王夫人这个魂不守着又眼袋都要乌青样子就皱眉,

劝慰几句,见王夫人没什么反应,等周瑞家的送他出来的时候,贾珠看着周瑞家的说道:“你们平时伺候太太,就该劝劝太太,这样忧心,伤了身体,那就是你们当差不尽心。”

周瑞家的诧异抬头就看到了珠大爷眼里的冷漠,她抖了一下,立即表忠心,一定会伺候好太太。

贾珠一只手放到背后,冷淡的移开眼神道:“忠心最好,我不管你这真心又几分真假,连主子都伺候不了,不能劝解,那么费心养着干什么?你说是不是周姐姐?”

周瑞家的立即点头哈腰,表示赞同,心里纳闷这珠大爷的气势是真的要命了,以后还是小心些吧,别撞在了珠大爷手里。

贾珠可不管她,说完就走了。

周瑞家的被贾珠一吓,暂时收了不少小心思,安安分分的回去劝解伺候王夫人。

王夫人得知儿子担心她,也就强打起精神,只不过佛堂去的久了些。

读书的日子十分枯燥,下次会试也在两年后,因为身体原因,贾珠也不可能一直住在书院里,贾珠学了原主,每隔十日带着功课就去国子监找夫子讲学,在书院住三日就回家。

家学那边已经开始整改了,贾珠暂时把这个放下,开始督促贾琏读书,贾琏玩心太重了,贾珠打算跟贾琏彻底恳谈一次,地点就选在了外面的一处茶楼。

贾珠看着贾琏饶有兴趣的看着外面那些人,干咳一声提醒贾琏,贾琏这才回神,坐好,端着茶掩饰似的喝了一口。

等他放下茶杯,贾珠才说道:“你这样沉不下心,日后该如何是好。”

语气不像是教训,倒像是感叹。

贾琏疑惑了,他听出了,珠大哥哥的言外之意,小心翼翼的道:“咱们这样的人家,不读书也没关系吧!以后继承爵位就是了。”

贾珠摇头道:“你可是大伯爵位是什么?”

贾琏不明所以:“一等将军。”

贾珠这下点头:“确实,那么到你的时候,你估计能继承几等爵位?二等?还是三等?会降位承袭是一定的。”

见贾琏沉默的盯着刚刚放下的茶杯,也不说话,这时候的贾琏还是有小心思的,可人微言轻,他也没办法。

贾珠叹了一口气,见贾琏抬头看他,他这才盯着贾琏的眼睛认真的说道:“家里的情况想必你也有所察觉,祖母和太太想让二房袭爵。”

贾琏定定的看着贾珠,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怕那些话说出口会伤了兄弟情义,珠大哥对他从来都是照顾的。

贾珠却笑了一下:笑容里面带着嘲讽道:“这怎么可能呢!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一个家族能不能长久还是要看底蕴的,咱们家行伍出身,又在祖父的教导下弃武从文,那么咱们家就必须和武官军队撇开关系,唯一好点从出路就是读书。”

贾琏还是沉默着不说话,贾珠露出个苦笑道:“我这么拼命读书就是想改变一下二房的处境,现在说的好听,是你二婶子掌管荣国府,可是老太太又能活到几时呢?老太太一去,荣国府就会变成一等将军府,二房也会被分出去,按照律例分家,嫡长子占七成,剩下的三成才是我们二房的,分出去之后,我也只是个五品员外郎的嫡子,在京城这个大水潭里连一点水花的都溅不起来,我们不努力难道让后背给我们挣前程不成。”

贾琏终于说话了,可他那个样子就像是干了的咸鱼,声音闷闷的:“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学武也学不好,读书又读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