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雨辰啊，没想到这件事还真让你办成了，不废一枪一弹，减轻国民上万万负担的同时，也为中央增加了数千万的直接收益，这个收入很快还将大幅上涨，说起来真是惭愧啊，数开国以来，于国家民族功劳最大者，非雨辰你莫属。”
当徐世昌最终拿到中日海关新约换文时，激动得不知所以，原本有些憔悴的脸上红光满面，仿佛顷刻之间年轻了好几岁，之前虽说局势已经逐渐明朗，但直到此时，民国海关自主才算走出了最为关键的一步。
“是啊，我们这一帮人可是为中央的财政问题伤透了脑筋。若不是雨帅进京，还不知道谁能收拾这样一副烂摊子呢。”
钱能训颇为感慨地叹了口气，在座的人多少也能明白钱能训此时心里的复杂滋味，好不容易内阁的苦日子要熬到头了，可是才看到一点阳光，这个内阁总理的位置便做到头，明眼人都可以看到已经担任财政总长的田和霖组阁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谁叫人家是秦宇的嫡系呢，不过话说回来，钱能训本以为仕途算是直到尽头，但秦宇还是给他安排了一个甘肃省长的位置，也不算将他彻底打入冷宫。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秦宇打算对甘肃的人事做出调整，逐渐换上中央这边的嫡系人马，好歹他虽未进入秦宇身边的小圈子，但还在这个大圈子之内。有陕西那边的军队支持，他这个空降的甘肃省长可不会是一个样子货。能主政一方也算是实权在握。
“都是为了民国这个大盘子。谈什么谁的功劳大，谁的功劳小，哪一个岗位都要有人看着，否则光凭我一个人也做不起事来。”秦宇摇头一笑，向钱能训说道。“甘肃偏远，钱总理此去可要照顾些身体，甘肃那边太远，没个自己人过去，实在不放心啊，张广健那个家伙把甘肃一点底子也败坏得差不多了。形势不比陕西好多少，禁烟，赈灾，修路，开办学堂。事情多得很，别把自己太累着了。”
“雨帅放心，我这把老骨头还指望着为国家建设发挥一把余热呢，再说有陕西那几万大军，我还怕哪个敢不听话？”钱能训点头笑道。
“嗯，钱总理只管放心施为，举办实业，赈兴经济。张广健这几年也捞饱了，中央军就是钱总理的坚实支柱。”徐世昌颇为硬气地说着，然后又道。“说起来，还是之前对陈树藩那番敲山震虎起到了作用，要不然，张广健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范。”
“要是一些地方督军都有这么听话，咱们也不用这么废脑筋了，真要是把地方治理得像个样子。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地把人调来调去，不嫌折腾么。”秦宇摇头笑了一句。
“现在除了东北军本部的20个师4个骑兵旅外。常规地面部队新增加了中央9师，13师。15师。河南1师，蔡成勋驻绥远北洋1师。这些是直接听命于中央的一线部队，可靠性比较强，编制已经填满，补充了不少东北军校出来的军官，忠诚度问题不大，兵力约6.5万人。另山西阎锡山四个混成旅，直隶曹锟合计六旅，陕西刘镇华三个师，陕南张宝麟一个混成旅，陕北由原来靖*改过来的两个混成旅。湘省两师，一个混成旅。其中晋军与直隶军的编制是比较满的，接近7.3万余人。剩下的队伍由于以前吃空晌比较严重，加起来约5.3万余人。也就是说中央现在直接控制的常规军队有35万余人，二线军队约12.6万余人。至于王占元的鄂军，现在尚存疑问，另外甘肃军吃空晌严重，亦不堪大用，只能用来凑数字，暂时也不在中央掌控之下。”与徐世昌等人的碰面结束后，蓝天蔚私下里与秦宇如此总结着说道。
“也就是说，现在中央能调动的兵力已经超过五十万，如果将陕军，陕北混成旅的编制填满之后，这个数量会超过六十万，若是算上甘肃与鄂军，要突破七十万人了。”秦宇听到这个数字也感觉到有些头大，这还不算上安徽近六七万人，浙江，江苏的兵力也不少，至于四川更是多得离谱，而且这还是常规陆军，事实上东北的独立炮兵团，坦克旅，航空兵，以及正在组建的防化兵，还有正在扩大的海军都还没有计算在内。
“是的，真要算起来，把闽，粤，桂，滇，赣等省算上，民*队一百七十万只多不少。咱们裁兵的任务可依旧严峻得很呢。”蓝天蔚叹了口气说道。
“谁说不是，一百七十多万，我能直接控制的只有不到四十万，好在现在中央还有些权威，不然收拾这副烂摊子只怕也得花个十几二十年。”秦宇摇了摇头，眼色变得坚毅地说道，“重病还需猛药，后面该裁撤的军队绝不能姑息，养这么多军，除了祸害地方，与中央对抗外，一点好处都没有，真与日本人，老毛子干起来，全指望不上。”
“卑职也是这个意思，从中央出兵地方的顺利可以看出，地方军队已经糜烂到了十分可怕的地步。吃空晌，抽大烟，聚众赌博。无论是训练，装具，精神面貌比起列强军队均相差甚远。这样的军队还不如不要。”
“地方上的军队一步步来，季豪兄你得多忙一下了，第一步是取消现在东北军的番号，与现在控制的陕军。豫军，北洋军重新整改番号。二是关于陕军，晋军，直隶军的编排问题，将新兵。军官都填充中央军校毕业的学员。总之一定要做到军队中央化。再就是改组陆军，海军，空军，以及总参谋部的事。算了，新兵填充问题我让别人去负责，你负责番号调整。与参谋部改组的事。”秦宇想了一下，又觉得交给蓝天蔚的担子太多了一些，于是改口说道。
蓝天蔚松了口气，“说起来还是多亏了大帅把关税收回来了，不然整顿国防只是一句空话。”
“刚才听了那么多好话。你也不用拍我的马屁了。”秦宇摇头一笑，“对于未来的军队的发展规划，你有什么见解？”
“之前已经与大帅探讨过了，总体上没什么变化。首先是统一全国的问题，在全国统一的基础之上，卑职认为国防军常规陆军的总体规模应该控制在不超一百万人。甚至可以缩减至六十万人以下，以五十到六十万人为宜。节省出来的经费，可以用于常备装甲部队。常备空军，常备炮兵。以及武器的更新，研发上。不过这个想法过于理想化。”
“在未来。远一点的以大帅对北方的想法，外蒙迟早有所一战。东北奉天旅大，山东胶州湾的问题也尽早要得到解决。西南与法国，西藏方面与英国的矛盾，更有甚者，新疆以西。以北地带的失土。近一点的民国统一的问题，都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所以国防军的规模要视具体形势而定，眼下中央财政虽然因为关税解决有一定改观。但形容仍然不容乐观，卑职的计划仍然还要服从于中央的财政支出来算。”蓝天蔚耸了耸肩，就算他有一揽子的建议和计划，可中央就这么点钱，又能做得了多少事？
“税赋上也确实是一摊子烂帐，不过长江以北的省份不会再出现截留税款的事，鄂，江浙，皖，赣也没这个胆子。总体上是往好的方向发展的。”秦宇虽然如此下结论，不过对于关内的税赋能办成多大的事委实不抱太大的希望。以关内的情况，明年能在裁撤一些税赋的情况下保持收支平衡就很不错了，至于其它方面的投资，恐怕不太能指望得上。不过就算是收支平衡，对于一直财政败坏到让人瞠目结舌的中央来说，也算是一个历史性的突破。
“不过限制军队规模确实是十分有必要，今年已经到了年末，明年要把鄂，皖，江，浙，沪，赣的兵力全部都裁撤下来。这六处地方的兵力保留六到八个师，若是有可能，把闽省军队也裁撤一番，这一下便裁撤了二十几万近三十万的兵力。最近后年解决两广及四川问题，想必云南亦独木难支，后年，大后年解决都可以。”秦宇说了一下心中大致的想法。
“明年鄂，皖等省裁撤力度如此之大，反观陕西一地便涵盖了三个师，三个混成旅，是不是有些偏颇了？另外还有甘肃，新疆的地方军队大帅还未计算进去。甘肃马家军这支骑兵有回人背景宗教性质，若是搞一刀切，极易引发叛乱，他们可不比普通的地方军。”蓝天蔚皱眉说道。
“嗯，刘镇华手里三个师要裁掉一个，张宝麟的混成旅也是裁撤对象。至于陕北的靖*，两个混成旅尚且有些战力，可予以保留。裁下来的一个师给甘肃，至于马家军，给出两个骑兵旅的编制应该不算亏待他们了。看来还是得从陕西抽调一个师进甘肃，没有压力办事终究拖沓。”秦宇脸上也颇有些无奈，然后说道，“另外在关内的师级部队，为节约开支，暂时可以部分裁撤师属骑兵团的编制，组成一个骑兵旅，再从马家军里抽调一个骑兵旅，从东北抽调一个师去新疆，以应付沙俄旧军溃入新疆的问题，同时组建迪化军区。”
“一个师，两个骑兵旅，可以应付新疆那边的局面了，就是太远了一些，中央对那边的控制力太弱了。”蓝天蔚苦笑一声，“东北军浑身是铁也打不了几根钉，可这些情况下，却是不得不用自己的老底子啊。”
“慢慢熬吧，还是要扩大航空兵与装甲兵的规模，尤其是新疆，外蒙那种地方。航空兵的作用尤其大，新式的战斗机马上就要出来了，我打算再添置一批飞机，淘汰下来的旧式飞机调到战事相对较少的南方，或者是济南。新疆，外蒙必须进驻最新式的飞机。现在咱们东北的空军就有一百几十架飞机，我看陆航可以扩大到两百架。”
飞机在战斗，侦察等领域中发挥的作用越来越大，很大程度上已经取代了人力的作用。蓝天蔚点头，然后又道，“现在关内暂时用不到上规模的装甲兵了，朝鲜那边也是山地居多，日军暂时也过不来，卑职认为，坦克旅应该进驻黑龙江以及库伦一带，威慑北方。暂时一个坦克旅已经能解决大部分问题，在新式坦克出来之前不需要再另行添置。”
“关键还是铁路啊，外蒙这边倒是快修到库伦了，通路也是这一两年的事，但新疆这边八字还没一撇。自西安以西，跟原始社会没有区别。”
“至少两千几百公里铁路，修通，若是算上其支线，要将其修通，花销恐怕得有近两万万元。以民国现有的财力，想支撑起如此庞大的建设任务，确实力有未逮。”蓝天蔚出于国防的需要，也对新疆的问题研究过，此时参谋部的议案里，便有关于新疆的讨论专题。
“力有未逮也要办，筹钱，借钱都要把这条铁路修起来，沙俄以前投下那么多钱修西伯利亚大铁路，耗时耗力也做成了，现在没钱，等有钱了又没时间。真等西北有变，战事爆发，因为道路不通，付出的代价就大了。”
“到库伦的铁路也是如此，东北财政虽然充裕，但连年扩军，还要兴办那么多实业，大型军工厂，资金也不充实，到库伦的铁路也是东拼西凑凑起来的，现在铁路修起来了，日子也过来了。”蓝天蔚会意一笑，点头说道，这点便是他十分佩服秦宇的地方，没有条件的时候制造条件好拖歹拖也能把日子拖过来。
“嗯，先做个六年计划，六年不行就七年，七年不行就八年。经济条件好的时候就一年多修一点。相信总有一天，这条铁路是可以到迪化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