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白!”
毁了魔石盘十方神力消耗殆尽,江疑顾不得身受魔石盘反噬重伤,飞扑而来,却还是没有拉住跌落的萧橘白,就像那次,乱道窗时,他未能接住向他扑来的人。
“小橘子!”夜荼跌跪在崖边苦苦唤道。
“药儿!”
察觉到从极渊煞气异样从战场匆匆赶来的白敛眼睁睁看着徒儿跌进从极渊。
“仙子!”同来的还有贺凌泉、招拒。
“嗷呜!”夫诸奔至崖边。
“对不起…”远远望见崖边的白敛,萧橘白落泪:二师父,这是最后一次,徒儿再任性最后一次,以性命换一回六界平安。而后,便与鬼卿一起消失在渊内浓浓的云雾中,没了身影。
晚到一步的长琴眼见渊内云雾翻滚强催五弦琴欲顺渊而下救回徒弟,却被崖底飘起的无数灵光异动掀回崖边:
“药儿!”
灵光飞舞犹如星光漫天,慢慢飘散,消失在茫茫雪色之中。
“是灵光消散…”贺凌泉眼含泪光。
众人皆知灵光消散意味着修者已逝,都面色凝重,不再言语。
“药儿!!!”痛失爱徒的白敛,跪倒崖边,一声嘶吼震彻六界,椎心饮泣的恸哭模样引得众人同悲,长琴拥着他,眼泪也止不住的落下。
而守在崖边的夫诸却一直在盯着渊内,似乎在等萧橘白像每次恶作剧的时候一样突然从下面飞上来吓它一跳,直到看到飘散的点点灵光似才意识到她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不由仰首悲鸣,哀声阵阵刺痛众人心扉。
“快看…咳咳…崖底…”黑狼突然注意到崖底雾气突然翻涌。
随之还传来阵阵喧嚣的水声。
“是黑水!黑水倒灌进了从极渊!”另一将领大惊,“这怎么可能!”
白敛突然意识到是夫诸情绪异动引起黑水倒灌,急忙伸手唤它:“夫诸!是夫诸!夫诸,来,到二师父身边来。”
夫诸听到白敛呼唤停止悲鸣,可却眼中含泪,意味深长地看了长琴与白敛一眼,跪低前腿深深低头行了一礼,而后毅然决然跳进了从极渊。
“夫诸!”白敛惊呼扑向崖边。
随着夫诸的跌落,黑水河再没了动静。
“药儿…夫诸…”白敛咬着牙从崖边站起,蚀心悲痛化为怒火冲天,烧向江疑,“江疑!你就是这么照顾药儿的?”
“上神!”贺凌泉和招拒赶紧将他拦住。
长琴跟过去将白敛拉回身后,一言不发地望着江疑,眼中有悲伤也有失望。
贺凌泉以为长琴神君也要发难,遂横在他二人之间不敢后退。
夜荼坐在地上哭着解释道:“长琴神君,并非江疑神君过错,都是鬼卿…”
不过,还未等夜荼的话说完,江疑一口鲜血喷出,直直摔倒在雪地上。
“江疑神君!”
后来,
当江疑再醒来时,已经是十七日之后,醒来时他已躺在启灵宫的寝殿内,司执和妙云正守在他的身边,二人的眼睛哭得又红又肿。
“神君醒了!”第一个发现江疑睁眼的是司执,见他醒了是又哭又笑,“神君,您终于醒了,快,妙云快去请药王。”
“诶,我这就去。”妙云擦着眼泪往外跑。
“橘白…”江疑哑声唤道。
“神君,您先躺着,”司执顾左右而言他,“小仙先去给您端些粥食。”
“橘白…”见他要走,江疑将他拽住,“在哪?”
司执回身,只是掉泪,低头不语。
“回话!橘白在哪…”江疑心急,强撑着起身,拽着他逼问。
“仙子…”司执这才吞吞吐吐地说道,“还未寻到…”
“…”听得此言,江疑心痛难忍,趴在床沿吐了一口鲜血,强挣扎着要下地去寻萧橘白。
“神君不可…”司执见状赶紧阻拦,“药王说您损了真身灵气,需要好好将养!”
“让开…”江疑推开司执,强行起身却因伤重根本站不稳,司执赶紧扶住他,“本君要去寻橘白…”
“神君…”司执见拦不住他,直接跪倒在地挡住他的去处,奈何江疑伤重无力与他纠缠只得任他说下去,“长琴神君和白敛上神寻遍了从极渊与黑水河,凌泉冥主也翻遍了冥界都未曾见到仙子仙身与魂魄,恐怕仙子早已……仙子若在,定不愿意见到您如此模样,小仙斗胆,替仙子拦您,还求神君好好将养保重…”
“替橘白…”江疑喃喃自语,跌坐在床榻之上。
“司执仙官,药王来了!”急匆匆请了药王的妙云进得殿内,见如此场景就知道神君定是问起仙子之事了,不由红了眼圈,“神君,药王来了。”
“小仙拜见神君。”药王行礼。
见江疑靠在榻边不言语,司执赶紧起来扶起药王,道:“药王不必多礼,还请速速为神君诊治。”
“是,”药王看着魂不守舍的江疑,叹了口气,“还是先扶神君先躺下吧。”
许久之后,药王给江疑施了安眠针,随着司执退出来,这才嘱咐道:“神君心脉灵气皆有损伤,又身受魔石盘反噬,恐怕要将养数千年才能痊愈…”
“数千年?”司执闻言立刻道,“如今鬼卿一死,魔界大乱,恐怕六界无宁,如何等得数千年!难道就没有其他法子了吗?”
“小仙确实尽力了,除非…”药王似乎略为难。
“什么?”司执着急问道。
“若仙官能请得长琴神君…”
“这…”司执早已听说从极渊之事,这种情况,他怎么可能请得来长琴神君,“小仙想想办法,多谢药王。”
“那,老夫先告辞了。”药王行礼。
司执还礼,吩咐小仙官:“送药王回去。”
“是。”
目送药王出了启灵宫,司执蹲在江疑寝殿外发起了愁。
而此时从极渊底,
长琴、白敛二人在贺凌泉、没灵的协助下于冥界寻了萧橘白魂魄数日未见又折回从极渊寻她仙身却依旧未见,渊底除了万年不化的冰锥雪地就是寒冷彻骨的黑水河,毫无人迹可寻。
“长琴,药儿会不会是又入了黑水河?”痛失爱徒,就快失了理智的白敛望着深不见底的黑水河就想跳,“我是她师父,我得下去找她…”
长琴拉住他,强忍心痛安慰道,“白敛,药儿不在此处,我们去别处再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