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熵不知道需要解释什么,不过他现在知道,至少自己不用害怕地睡不着觉了。
温熵乖乖地点了点头,将自己的被子给盖上了。
慕知之在旁边,看着闭着眼睛睡觉的温熵,只觉得这个男子,还是挺好看的。
微微轻颤的睫毛,白皙的皮肤,高大的身材,棱角分明的脸。
这种长相,秀气中带着一丝丝的威严。
这是慕知之在绒族,从来没有看到过的男子长相。
温熵大抵是疼的,额头上渗出层层汗珠,倒像是给他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慕知之在温熵旁边,温熵很快就睡了过去。
慕知之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开始思索今日的事,究竟是对是错。
慕知之也看得出来,温熵现在就是一个空白人,他自己会一些什么东西,也不知道。
若是这样的人,还能够伤人的话,那就真的是太过于不合情理一点。
为了试验一下,这温熵是不是真的,没有任何的攻击性。
慕知之,在温熵醒来之前,就来了温熵房间,将刀架在了温熵的脖子上。
温熵还在睡梦之中,只是感觉自己的脖子冰冰凉凉的,但是太困了就睡了过去。
慕知之看的是目瞪口呆。
有一些迷惑地看着温熵。
这刀都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了,没想到,他竟然还能够如此地坦然。
慕知之看着这个样子,也觉得温熵不是坏人。
她继续将刀放在温熵脖子处。
温熵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就是明晃晃的剑。
他脑子里,可没有关于剑的任何信息。
只是觉得有一些凉,他还用手去摸了摸这剑锋。
不成想,这个剑也是十分锋利的,在他将手放上去的那一瞬间。
他的手就立刻多了一条伤口,还在往外一直冒血。
他也在后知后觉之中,感受到了痛意。
他立刻委屈巴巴地看着慕知之:“这个东西,太过于锋利了!
将它放在我脖子处,这样我会没命的。
要不,你将它拿远一点?
对了!对了!手不要碰上去!”
慕知之眼神如同看智障的眼神,忍不住吐槽:“那你为何要将手放在这上面?
你既然知道,这个会伤害你,为何还要这样做?
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温熵摇了摇头,眼神真挚地看着慕知之:“不是啊!一开始,我真的不知道,这是会伤人的东西。
你放到我的脖子处,我以为是想给我什么宝贝呢!
可是谁知道,这玩意儿还是很恐怖的!
你肯定没有发现,这个东西恐怖吧?
不然怎么可能会给我呢?”
慕知之有一些不屑:“如果我说,我是故意的,就想让你拿这个东西。
看你受伤,你觉得怎么样呢?”
温熵这下,脑子里想不到什么关键词来回了。
不过,温熵还是耐心解释:“没事的!
你给我的,我都收着!昨日你救了我!
若是你想害我的话,你昨日就不用救我了!
现在看来,你根本不想害我罢了!
至于什么原因,我知不知道都可以的。”
慕知之看着温熵这个样子,突然有一些自责。
明明他就是一个失忆的人,换句话来说,也就是一个傻子罢了。
若是这个傻子,真的将脖子凑了过来,现在死了,那她才是罪人了。
慕知之连忙点了点头:“不过是让你认识一下。这个东西,遇到了,可不要乱碰哈!”
温熵连连点头,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女子拿匕首的样子,不过只有背影。
温熵又看了看慕知之,发现和自己脑海中的那个女子重叠了。
温熵还以为,这是他失忆以后,获得的天分,能够预知未来呢。
慕知之对温熵也彻底放下来了戒心,带温熵去吃饭。
温熵虽然失忆了,但是自己似乎对慕知之,莫名有一种熟悉感。
慕知之也感觉到,温熵看自己的眼神,太过于炙热了。
温熵在吃饭时,还是有着自己失忆前的肌肉记忆。
他看着满桌子的肉,有一些难以下咽。
毕竟以前在京城,可都是早上吃豆浆、油条、包子、馒头,还有喝粥,这一下子早饭全是肉。
温熵坐在桌子面前,有一些索然无味,他属实吃不下。
慕知之倒是习惯了,早上吃这些。
所以她在吃东西的时候,也是挺开心的。
慕知之本来就饿,吃的挺快的。
在自己大快朵颐了以后,才发现温熵一点没动桌子上的东西。
慕知之,也知道,温熵肯定是吃不惯这里的饭菜。
不过,慕知之却不想惯着他了。
没好气地训斥:“这里只有这些东西。你不是失忆了吗?
怎么给能够记起来,你以前不喜欢吃这些?
所以,现在这些东西,摆在你面前,你都不会吃吗?”
温熵还是能够从语气里,听出来,慕知之是生气了。
不知怎的,慕知之一生气,温熵就有一些害怕。
于是温熵立刻拿起了桌子上的筷子,赶紧夹菜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看慕知之的表情。
慕知之,看着温熵这个样子,在心里窃喜着。
她不过是想吓一下温熵,没成想,温熵竟然如此地可爱。
温熵真的那么的听她的话。
慕知之突然觉得,温熵也挺可爱的,既然他失忆了,那就让他融入绒族。
另一边的汪雨媛,得知温熵已经失踪了,她整日整日地吃不下去饭。
她也想过,抛弃这里的一切,去寻找温熵。
汪贤却不愿意,他一直都宝贝着自己的这个女儿,若是出去找温熵,自己在途中遇到了一些危险。
那这可怎么办了。
汪贤就找人将汪雨媛给看管了起来,自己又派人去找温熵去了。
无论汪雨媛多么卑微乞求,汪贤都不愿意松口。
他知道他京城里的夫人,若是知道自己的女儿,出了什么意外?
恐怕会承受不住这个打击,晕过去。
汪雨媛在这边痛苦地想着,温熵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甚至在想,若是温熵死了,她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办了。
温熵却在那边,一直跟在了慕知之身后。
慕知之会一点大云朝的语言,这也是他们能够一直沟通的原因。
只是,慕知之会的不多而已。
慕知之一直都想让温熵学习绒族的语言,大云朝的语言是比较繁杂的,学习起来并不轻松。
可是温熵,是一个没有任何语言天赋的人。
慕知之经常会教导温熵,在绒族该怎么说话,可是温熵总是学不会。
有时候,慕知之也会抓狂地问温熵:“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在,绒族的地盘上?
你就应该学习我教你的话,不然,你小命都不保,你明白吗?”
温熵看着发疯的慕知之,心里有一些愧疚。
他只好怯生生地回答:“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只是我真的没有这个学习天赋呀。
我真的是学不会的!
不过,你要是真的很讨厌我这个样子的话,我一定会改的。”
慕知之听完这个回答以后,突然在想刚才的自己是不是太凶了。
慕知之立刻放软了声音,缓慢说道:“也不是这个意思。
主要是担心你的安危啊。你想啊,你若是被别人发现了,这个可怎么办。
躲得过一时,可躲不过一世。
我这里也不是什么好大的地方,能够护你一辈子。
你总不可能,不跟任何人交流吧?
总归还是需要跟别人沟通吧?”
声音软了下来,温熵也以为是不是自己刚刚态度太过于强硬了。
温熵立刻委屈开口:“没事的。我刚刚不应该拒绝你的心意的。
这也都怪我啊。我应该知道,你是为了我好的。”
自此以后,温熵真的发奋努力,每天都跟慕知之待在一起,让慕知之教他绒族的语言。
靳剑也趁着有空,来找过慕知之。
靳剑在宫里,人脉也是比较丰富的,知道了温熵这个人的身份了。
靳剑在慕知之府里,看到温熵的时候,整个人就气不打一处来。
温熵看到靳剑,知道当时救他的人里,也还有靳剑。
温熵立刻用绒族话跟靳剑说话:“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吃饭了吗?没有吃饭的话,要不在这里吃饭?”
靳剑突然有一种自己是外人一样的感觉,明明他比温熵先认识慕知之的。
他来这里,这么久了,还没有人愿意说,他是外人一样。
这温熵才来了几天啊,竟然就给人一种,他是这里的男主人一样的感觉。
靳剑有一些恼怒地回:“吃没吃,和你没有关系。
这里,你已经待的够久了。你可以离开了。
这里可不欢迎你啊,你别在这里死缠烂打的。
我跟知之什么关系,大家都知道的。
谁都不会这样说我,怎么你这个外人还好意思说我了!”
温熵听懂了这个话,一脸委屈巴巴地看向了慕知之。
慕知之哪里受得了,一个帅哥,又知书达理的帅哥,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慕知之这几天,和温熵相处,发现温熵地天赋惊人,他学习起来语言,简直得心应手。
原来,他说自己没有天赋,不过都是自己乱说的罢了!
不仅如此,温熵还是很细心的。
有时候,他们二人在院子里待着,早晚温差挺大的。
温熵会主动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慕知之的身上。
以前,慕知之和靳剑相处的时候,若是遇到天气不好的话,靳剑只会在旁边指责慕知之。
觉得慕知之,这么大的人了,明明知道这里的昼夜温差大,自己还不知道带衣服。
有时候慕知之穿着也会很奇怪,甚至可以说特立独行,大家都不能够理解她。
靳剑每次看了,都会觉得慕知之的脑子,又开始糊涂了。
靳剑觉得,这慕知之明明出生于钟鸣鼎食之家,耳濡目染的应该是循规蹈矩的人。
慕知之的穿着,确是十分的怪异。甚至可以说是,走街上都会说她傻子的程度。
温熵不一样。他有着另一种发现美的眼睛,他反而觉得,慕知之的搭配,看起来就是一个很酷的人。
有时候,他还会让慕知之也给她搭配一身,一样地衣服,一起穿着。
一开始的慕知之,其实还是蛮不自信的。可是在温熵一次又一次的鼓励之下。
慕知之开始学着做自己了。
慕知之发现,温熵整个人是有一个很强的包容心的人。
绒族有着最高贵血统的人,都不曾有他如此的心怀。
慕知之逐渐被温熵给吸引了。
当慕知之发现,靳剑欺负温熵的时候。
慕知之立刻就跳出来说:“阿剑,你找我什么事?他不过是一个失忆的人罢了!
他能够懂什么礼义廉耻。
如果他懂的话,恐怕也不会在这里了。
况且,他不懂事也就算了。
你怎么也不懂事,怎么也跟着一起计较起来了?
这可不像你?
堂堂的绒族世子,竟然和一个失忆的人,争执起来了。”
靳剑见慕知之有一些帮着温熵,心里有一些难过。
靳剑有一些生气和醋意:“以前,我来你府上找你,大家都不会这样说我的!
他才来几天,现在就这样说我了!
我明明认识你更早,我们两个更亲一些才对。
怎么这才几天,知之,你就已经向着他了!
而且他不是一个好人,你知不知道?
你若是现在对他好,日后,他对你恩将仇报怎么办?
你想没想过这些啊!”
慕知之一听到靳剑在诋毁温熵,她就忍不住想骂人。
可是一想,靳剑,到底也是认识好几年了。
慕知之耐着性子解释:“他不是这样的人。刚刚他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只是,你一个人想错了罢了!
他一个名字都是我取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其他坏心思呢?
有没有可能,是你太过于敏感了?”
靳剑见慕知之已经说不通了,旁边温熵在,温熵一直一脸委屈巴巴。
这样的表情,实在是太具有迷惑性了。
靳剑冷着声音,对着温熵命令:“我和知之说一会话,你先出去吧!
有一些事,不是你能够听的!”
温熵听完以后,看了一眼慕知之。
慕知之给了温熵一个眼神后,让他离开了。
靳剑看着温熵离开了。
靳剑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随后认认真真地开口:“知之!这个人的身份已经确定了!
他可不是一个好人。
确实是大云朝的人,还是大云朝的皇子。
这样的人,突然流落到了这里,还失忆了。
这很难不让人怀疑,这是不是一个计谋。
知之,你能不能少和他接触。
万一,他在我们这里,套取一些机密,这可怎么办?
难不成,我们还能够任由他来吗?
你别忘了,你也是绒族的人!”
慕知之惊叹于温熵的身份,只是一会,慕知之就想明白了。
温熵身上,确实透露出一股皇亲国戚的气势。
这样的气势,如果不是经常养尊处优待着,也不会有。
温熵的智商和能力,确实也是让人信服的。
慕知之也知道,温熵的失忆,这也是真的。
当初把脉看出来的,如今这么久的相处,若是想装傻子,也不可能装的这么像的。
慕知之看了看外面,还在发呆的温熵。
有一些试探性地问靳剑:“那你说说,应该怎么办?
放了吗?还是说直接抓起来?
他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像一个坏人啊!”
靳剑有一些烦躁的摆了摆手:“他,终究是留不得的。
现在两军交战,若是留着,恐怕大云朝师出有因,这样我们无论如何也打不赢。
他在哪里被我们捡着的,我们就扔哪里吧!
最好是将他给迷晕了送过去!
若是这里的一切,他日后记起来,现在他都会说这里的话了。
这样对我们来说,实在是一个很大的危险!”
慕知之有一些犹犹豫豫地开口:“可是!可是他这个状态。头上的伤刚好,若是真的送过去了。
我们发现的那个地方,那么偏僻。
你能够确定,他能够回去吗?”
靳剑这下看出来了,慕知之恐怕是喜欢温熵了。
靳剑拔高了音量,吵了起来:“可是,他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你留着,你对得起这绒族百姓吗?
你怎么可以,为了你的儿女私情,将家国情,抛之脑后呢?
你若是不同意,那我只有告诉父亲,你这里私藏了,大云朝的人。
到时候不仅仅是他死,你家里人,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死去。
我想,你是不需要我提醒的!”
慕知之见靳剑,已经在威胁自己了。
知道这件事,一定是说不成的了。
慕知之点了点头:“今晚,我们再将他送走吧!
家国比儿女私情重要。他留不得。
不过,留着他吃了晚饭再走吧!
晚上,我会亲自喂他吃下,蒙汗药的!”
靳剑听到了这个回答,声音才变得温柔一些,安慰:“他不属于绒族。所以这没有办法的事。
我们应该有自己的立场。
知之,不要太过于执着自己心里的情感了!”
慕知之没有说话,她有一些难过,温熵就这样就要离开她了。
慕知之让靳剑先回去,这里剩下的事,等到晚上再解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