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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忠明前几天前从长安返回蓉城,为了学校设计的事他在长安一待就是一个月。入秋的长安闷热、干燥,王忠明对天气还可以适应。但是长安的饮食就让王忠明感到痛苦。长安人喜吃面食,什么羊肉泡馍、油泼面、刀削面……刚开始几天王忠明觉得还能够对付,但是时间长了就觉得受不了。他怀念蓉城的蜀菜,于是经常去寻找蜀菜馆、湘菜馆,偶尔也吃一点长安的羊杂碎。

王忠明去长安的主要目的就是寻找一个精通唐式建筑设计的专家,为长投集团未来的学校设计仿唐建筑。他走访的第一个单位是长安建筑学院,未果。接着又走访陕省建筑学院,还是未果。王忠明对这两所院校推荐的专家的评价是,专一而非精通,博学但不厚重。王忠明不满意推荐之人。

第三个单位是陕省建筑设计院,当王忠明说明来意,院长就想起一个人,梁老头。院长告诉王忠明这梁老头是真正研究唐朝建筑的老专家,手里有三徒弟,个个都是能人。不过,梁老头性格怪异,要请他的话,得小心伺候。

王忠明对院长说不怕,能不能先见一面。院长翻开手机找寻一个徒弟的电话,很快电话就通了。说了两三句话,院长就把电话挂了。

“恐怕有点麻烦”,院长说,“徒弟说老梁生病了,正在医院躺着。”

王忠明心一沉,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身体又不行。“梁老得的什么病,我去看看梁老,什么样?”

院长略作思考就答应了,马上跟老梁的徒弟联系,一会儿就沟通完毕。

“老梁是前天感冒的,今天身体恢复了许多,他的徒弟答应了,晚上我陪你去吧。”院长说道。

“那就感谢院长了。”王忠明感激地对院长说。

晚上,王忠明跟着院长来到医院。进到一间病室,王忠明看见病床上躺着的梁老,旁边站着梁老的老伴儿和一个徒弟。

病室是普通病室,住三个人,空间本来就狭小。现在一下又多了两个人,王忠明只好站在离病室不远的门口。

“老梁,这位是从蓉城专门来拜访你的王副总,今天听说你病了,就亲自过来看望你。”院长跟梁老介绍王忠明。王忠明上前,把手中的鲜花放在梁老手中。

“谢谢,谢谢”梁老感谢的说道,“哎,这地方小,坐的地方都没有,很抱歉。”

“没事儿,梁老,我站着就行。我们都盼望着你的病快些好起来,健健康康的。”王忠明说道。

“前天很难受,现在好多了。估计还有两天就可以出院了。”梁老笑着说。

“听医生的,医生让出院才出院。”梁老的老伴儿马上否定了他的说法。

“……”梁老尴尬地笑笑,“好,好。听你的。”

王忠明和院长相视一笑,原来这梁老还是一个“耙耳朵”。

三天以后,梁老出院了。王忠明才正式和梁老谈起学校设计的事情。梁老饶有兴趣的和王忠明聊起曾忆乡的身份,聊起曾忆乡修建学校的初衷,更进一步聊起曾忆乡为何选中修建仿唐式建筑,曾忆乡的办学理念,蓉城长投集团的发展和取得的成绩。

通过沟通,梁老对曾忆乡个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当今国内无先例修建仿唐式的初高中学校,原因有二,一是投入资金较大,费用比修建一所现代时尚的初高中高出50%。二是容易遭到非议,大家都搞时尚、现代,而你却要搞仿古,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可是,这位叫曾总却要遵从内心的办学原则,决意将仿唐建筑学校修建进行到底。在感叹曾总的同时,梁老不禁想起自己的遭遇。近年来,仿古建筑没少见,可是真要说得上的精品却是寥寥无几。有的学者学术不济,东拼西凑,修建出来的建筑是个“四不像”。说它是唐朝的吧,却有宋朝的痕迹。说它是宋朝的吧,唐朝的韵味太浓。

可是,像自己这样一心专研唐朝建筑,不搞造假,不阿谀奉承,不东拼西凑的人却得不到重用,还处处受打击,常年与国家级重大项目无缘。若不是看在老同学的关系上,院长也不会把王副总介绍给他认识。

就在王忠明和梁老接触之际。长投集团日思夜想的两块办学地皮终于有了着落。经赵副市长请示,市长批示,长投集团得到了两块地理位置颇佳的地皮。市长的批示是这样写的:“蓉城长投集团为蓉城市民做出了较大的贡献,对于这样为政府排忧解难的良心企业要大力扶持!”

市国土局拿出的两块地皮,一块在锦江区靠近阜南河的地方,面积约200亩,另一块在新开区核心地带,三环边上,面积约220亩。

曾忆乡当即决定,阜南河边的那块地建设一个单设初中,取名“蓉城长江初级中学”。三环边上的那块地建设一个单设高中,取名“蓉城长江高级中学”。并派人马上将地块的平面图纸送至长安。

梁老得到曾总送来的图纸后,感叹道:“曾总的大手笔不简单啦,这两百亩修下去,没有10个亿,恐怕难成哦!”

王忠明向梁老保证,长投集团的资金雄厚,梁老无需为此担心。他请梁老尽毕生所能,设计好两所长江中学。曾总绝不亏待他。

梁老摆摆手,说:“我并非贪图钱财之人,我一把年纪了,所剩岁月不多,想着身上的这点本事被埋没了很是可惜。如今曾总给了我施展抱负的机会,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哪里会想着什么钱财之事。”

“只是,我那三个徒弟,跟着我吃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空有一身本事却无用武之地。我老了,吃点苦无所谓。我希望你,无论如何不能亏待了我那三个徒弟,毕竟他们今后的路还很长。”

王忠明点点头,向梁老承诺,决不亏待梁老和他的三个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