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小满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张峰已经一脚窜到了古树上。
“想想看,有我帮你,你将成为结束乱世的英雄,你的名字将被载入史册,被后人敬仰!”张峰挑了挑眉,俯视着项小满,“你不是很推崇刘文召吗?他当初就是在幽州起兵,短短数年便统一了北方,你……哎呦!”
张峰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感到脑门上传来一阵剧痛,定睛一看,才发现项小满手里不知何时多了块土疙瘩。
“臭小子,你敢偷袭我!”
“谁让你偷听我们说话的,你懂不懂礼貌?”
“我哪偷听了,我明明是在光明正大的听!”
“那我这也不叫偷袭,是光明正大的教训你!”项小满抛了抛手里的土疙瘩,“就你这德行,还想帮我成为英雄?当个猴子还差不多,整天在树上跳来跳去。”
“你懂什么?我这叫与自然合一,感受天地之灵气。”张峰捂着脑袋,从树上跳了下来,“你这小子,下手也太黑了,真给我砸出个好歹来,你可赔不起。”
“你再说,信不信我让你变成真的“土”猴子?”项小满作势要扔。
张峰连忙摆手,后退两步:“别别别,君子动口不动手,咱们以理服人。”
“你也算是君子?”项小满嗤之以鼻,但还是把手中的土疙瘩放了下来。
夏锦儿看着这对活宝,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也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好了,别闹了。”夏锦儿打断了两人的嬉闹,“小满,你真的认为武烈皇帝在世,就能解决现在的问题吗?”
项小满收起了笑容,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至少会比现在好吧,武烈皇帝是个英明的君主,应该可以让百姓安居乐业。”
“那如果他只是个传说呢?”张峰插嘴道,“打天下可不比治天下,会打不一定会治,刘文召嗜杀成性,如果他并不像传说中那么英明,又该怎么办呢?”
“这……我还真没想过。”项小满被问住了,挠了挠头,“不过,如果皇帝不行,那就换一个呗。”
“小满,你这话虽然简单,却也道出了一个真理。”夏锦儿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朝代更迭,皇帝轮换,百姓追求的不过是安稳的生活,如果当权者不能给予,那么换人便是必然。”
“婶婶这话说得好。”张峰整理了一下衣衫,看着项小满,清了清嗓子,故作深沉地说,“正所谓时势造英雄,你若能抓住机遇,说不定真能成就一番事业。”
项小满撇了撇嘴:“你说得轻松,英雄哪是那么好当的?”
“虽有智慧,不如乘势,虽有镃基,不如待时。“夏锦儿说道,“非是历史造就英雄,而是英雄一直都有,只不过时势不对,不容易显露出来。”
“婶婶言之有理。”张峰接话道,“你想想,历史上有多少英雄是在乱世中崛起的,他刘文召不也是一步步闯出来的?”
“你们这一唱一和的……”项小满微微皱眉,目光在两人脸上不断跳跃,“不会是真想造反吧?”
夏锦儿轻轻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的智慧,仿佛能洞察世上的一切。
“小满,你记住,英雄并非自封,而是时势与人心所向。”夏锦儿意味深长的说道,“真正的英雄,是那些能够洞察时代变迁,顺应民心,引领变革的人。他们或许并不自知,但他们的行动,却能改变历史的进程。”
她稍作停顿,继续说道:“你要明白,每个人的命运都与这个时代紧密相连,每个人也有自己的路要走,不要被眼前的迷雾所迷惑,要看清自己的内心,明白自己真正追求的是什么。”
夏锦儿的话语宛如一阵清风,轻轻拂过项小满的心田,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明悟。
见项小满似有所感,夏锦儿没再多说什么,而是提醒他们休息:“好了,已经很晚了,你们明日还要练武,早点歇着吧。”
“婶婶先请,我们随后就回。”项小满恭敬地行了一礼,目送夏锦儿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你还不走吗?”张峰打了个呵欠,“那我先去睡了,今天被贺青竹那几个小家伙缠了一天,可累死我了。”
项小满看着张峰的背影渐渐融入夜色,嘴角不禁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月光如水,洒在那棵千年古柳上,树影婆娑,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往事。
项小满站在树下,心中涌动着夏锦儿和张峰的话语,那些关于英雄、时代和命运的思考,让他的心中泛起了层层涟漪。
古柳静静地矗立,这棵见证了无数起起落落的千年古木,仿佛在用它的沉默告诉项小满:每个人的生命都是一段独特的旅程,而他正是这段旅程中的一员,他的每一步,都可能成为历史的一部分。
数日后,阳光穿透薄雾,唤醒整个村庄。
项小满起身穿衣,推开房门,深吸一口清晨的空气,带着一丝凉意,却也清新宜人。
院子里,张峰正在练武,见项小满出来,朝他打了个招呼:“刚才良平大哥过来了,让你醒了去找他。”
“什么事?”
“他准备造反了,叫你去商量呢。”
“你说什么?”项小满心头一震,下一刻,就察觉到张峰满脸的戏谑,忍不住骂了一句,“死疯子,神经病!”
张峰哈哈大笑,项小满瞪了他一眼,迈步去了赫连家的院子。
赫连良平正在练剑,觉察到有人进来,便收剑而立,转过身看向项小满,微微一笑:“小满,你来了。”
项小满点了点头,走上前:“大哥,你的剑法又精进了。”
“武学一途,道阻且长,需日夜苦练方见成效。”赫连良平将剑收入鞘中,拍了拍项小满的肩膀,“走吧,屋里说。”
两人来至一间偏房,刚一落座,项小满便忍不住问道:“大哥,到底什么事?”
赫连良平倒了杯茶推给项小满,而后又拿出一只茶盏,边倒水边说:“昨夜收到消息,朝廷派遣五万大军奔赴豫州,平定方令舟作乱。”
项小满接过茶盏,淡淡地说道:“从方令舟举旗到现在,都快一个月过去了,朝廷的反应也实在够慢。”
“呵呵,不算慢了。”赫连良平解释道,“此一战要从各地调兵,协调各地防务,部队集结后还要锸血军祭、鼓舞士气,整备战马兵甲、粮草器械,而后要制定行军路线,哪一环节都需要时间。”
项小满点点头,赫连良平说的这些,他都在兵书上看到过,只是兵书虽描写详尽,却也难以涵盖实战中的千变万化,纸上谈兵与沙场实战之间,总是隔着一层难以逾越的鸿沟。
“你猜猜看,领兵主将是谁?”赫连良平问道。
“这我上哪猜去?罗不辞还是武思惟?”项小满端起茶杯,放到嘴边,“总不能是皇帝御驾亲征吧?”
“当然不是。”
“那是谁?”
“贾淼。”
项小满猛地咽下茶水,却被烫得抓耳挠腮,他急忙放下茶杯,不停地用手顺着喉咙,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一脸的不可置信:“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