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是他让此人替他完成洞房的。
可作为一个男人,他怎能不恨?
长公主的那双儿女,都是他的。
林君宴眼底掠过一丝杀气。
毫无背景家世的穷酸秀才,即便考中了状元,想得长公主青睐,想手握权势,谈何容易?
但若有一把锋利的刀,那就不一样了。
林君宴当初也是看中了他这把刀。
才以长公主为饵,诱惑他留下,为其所用。
而萧焱,不过是欣然接受了他的条件罢了。
当年在相国寺,是他在远处,帮林君宴打晕了吕世杰,才救得长公主。
不过当时,他纯粹只是出于报恩的心态才帮林君宴。
林君宴的确救了他一命。
但他早已还清了。
“这是我自己的事,替驸马办完事,你我两清。”萧焱说完,便离开了。
林君宴目光阴沉。
睡了他的妻子,生下孽种,知晓他那么多秘密,便想离去?
只有死人,才能永远守住秘密。
“来人。”驸马又唤了声。
出来一个暗卫。
他沉声道,“杀了他!”
暗卫明显愣了一下,不敢置信的抬头看驸马。
杀谁?
杀萧焱?
“需要我说第二次吗?”驸马眼含杀气。
暗卫立即低头,“不需要,属下领命。”
驸马冷笑,萧焱以为,他还是当年那个一无所有的书生么?
他早已培养了自己的势力和心腹。
萧焱于他,可有可无。
萧焱前脚刚出公主府,暗卫后脚便来报,“驸马要杀您。”
“卸磨杀驴,这才是驸马的性格。”萧焱并不意外。
不过,不知驸马有没有猜到,他自以为的心腹,暗卫,其实都不是他的人?
萧焱默然片刻,问了句,“你说,长公主最近与驸马貌合神离,是不是有意废了驸马?”
萧二想了想,“驸马被废,主上您便有机会上位。”
萧焱瞅了他一眼,“我看起来,想上位?”
萧二:“想。”
萧焱哼了声,摆手让暗卫退下。
“沈三,是温九书的小叔子,这事儿不好办啊。”萧焱琢磨着。
他要是动了沈三,外甥女会不会不高兴?
外甥女不高兴,她娘就得不高兴。
她娘不高兴,铁定不让他好过。
“小叔子而已,并非温小姐的夫婿,应该不至于记恨主上。”萧二出主意。
萧焱摆手,“不,你不了解她们娘俩,一旦是真心对她们好的,她们就会掏心掏肺,护犊子的毛病如出一辙。”
萧二心里腹讥,您不是也一样?
“那您预备怎么办?”萧二请示。
“驸马与吕家联手,如此恶心沈家,我这个当舅舅的,哪能看着我那外甥女吃亏啊?”
萧焱勾唇一笑,“去沈家。”
温九书那头,胡太医还没请来,就被孟氏叫去问话。
“儿媳妇,作为婆母,我一不要你在跟前侍奉,二不要你晨昏定省,我究竟是哪里对不住你,要你在外头,如此败坏我的名声啊?”
孟氏一见到她,又气又委屈啊,拿着帕子就假惺惺抹眼泪,“你莫不是,想逼死我吗?!”
儿媳逼死婆母,大不孝!
孟氏这话叫人听见,温九书脊梁骨都得被人戳弯了。
“婆母此话何意,我怎么听不懂?”
见她装傻,孟氏气的牙痒痒,“林澈那孩子谦逊守礼,虽出身上差了些,可他才学过人,又是太学院长的关门弟子,将来必定高中啊。”
“你们何故三番两次去针对人家啊?竟还用那孩子来抹黑我的名声,你们如此做,可想过侯府的声誉?”
“我是个寡妇,你们抹黑我不打紧,可我也是沈家妇,儿媳妇你这么做的时候,就没想过我与沈家一荣俱荣的吗!”
现在外面都传,林澈是她养在外面的小白脸。
这些闲话传到孟氏耳朵里的时候,她心肝都气痛了。
温九书真就笑了。
继母还真是擅长倒打一耙,反咬一口啊。
话里话外都在说温九书是个不恭顺的。
字字句句皆在指责她是个黑心肝。
温九书恍然大悟般,“婆母是说林澈拿了您的庚帖的事?”
孟氏牙根咬紧,“我的庚帖,怎会在林澈那?”
“婆母问我?”温九书不解,“我怎会知晓婆母的庚帖,为何会在林澈那,有意思的是,林澈亲口说,庚帖是婆母您给他的呢,我竟不知,林澈何时来过侯府?还请婆母解惑。”
孟氏牙齿都要咬烂了,“林澈拿的是浠儿的庚帖,浠儿年幼容易受人蛊惑,我这个做母亲的,不能不替她做主!”
这是在说,温九书教唆小姑子,不敬她这个母亲,而且沈云浠的亲事,轮不到温九书插手。
理论上是这样,温九书虽是长嫂,但上面还有母亲在,确实轮不到她做主。
孟氏就算不是生母,但也是正儿八经的继母。
婚姻大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孟氏要替沈云浠安排亲事,说破天去也是合情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