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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阿凝这一走,怕是再也见不到了。”吕夫人在家中哭泣。

只因周洋带走了吕凝。

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

吕国公脸色冷沉,“周洋本就是颗废棋,如今他能顾惜阿凝,也是阿凝最后的福气,往后你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吧。”

吕夫人抹泪,却也明白是这个道理。

“如今你更应该担心的,是我们吕家。”吕国公道。

“老爷何意啊?”

“我吕家在宫中已是举步维艰,皇上已在处处针对吕家,连沈三那样的废物纨绔,都能得到皇上的重用了,皇上对沈家倒是器重。”

吕国公语气阴沉。

吕夫人却皱了皱眉头,“老爷,你说我们家是不是犯小人啊?”

吕国公脸色一沉,“妇人之见,什么犯小人,无稽之谈!”

“这怎么是无稽之谈呢,老爷你想想,从围猎祭天开始,我吕家事事不顺,处处失利,这难道不是犯小人?”

吕夫人剖析,越想越觉得心神不安,“老爷,不如请个道长回来驱驱邪?”

“所谓道长,不过是些江湖术士,装神弄鬼,坑蒙拐骗罢了。”吕国公不信这套。

可吕夫人为求心安,已经决定,要请个道士回来。

先斩后奏。

到时候再跟国公说便是。

温九书孕期八个月的时候,沈肆就几乎天天待在家陪她。

温九书问他,不用去上朝么?

他说,“皇上准我休沐,在家陪产。”

温九书也就没再说什么。

殊不知,沈肆请休沐在的时候,皇上臭着脸,让他赶紧滚滚滚!

分分钟就要抄起奏折砸他。

一想,奏折关乎民生社稷,算了。

妻奴沈肆啊,朕算是看错你了!

怀孕九个月的时候,温九书才是真正的开始行动不便,起床都需要人扶,沈肆更加紧张了,每天不离身的照顾她。

这期间,顾箬偶尔来蹭饭。

顺便打趣温九书人变肿了。

孕晚期后,温九书的手脚确实肿了一圈。

温九书看过顾箬的面相,总觉得,她的面相与她的气运有些违和。

每个人的气运,都会在其命宫显示出来。

只不过,寻常人瞧不懂罢了。

但,温九书也没细究。

可最近,沈三却不对劲。

一日,沈云淮来领月银时,温九书觉得怪异。

“大嫂,我可不可以多领十两银子,这月银少了些。”沈云淮语气有些窘迫。

温九书抬眸看他,“你每月十两银子,不够花么?”

沈云淮叹气,“这不是当了官么,总要请同僚喝个酒,处处关系什么的,所以……有些拮据。”

温九书点头,“官场上应酬是应该的,不过三弟,你真的是请同僚喝酒么?”

沈肆听夫人语气不对,盯着沈云淮打量一眼。

沈云淮讪讪,“是啊,大嫂若不便,就算了吧。”

被大哥盯着,他有些心虚。

“没有不便,你拿去吧。”温九书多给了他十两银子。

“谢大嫂。”

沈云淮离开后,温九书便开口,“侯爷,让卫安跟着他,看看他最近都干了些什么。”

“卫安。”

沈肆也没问为什么,叫来卫安,“都听到了?跟着他。”

“是。”卫安跟踪,不怕沈云淮发现。

“夫人是瞧出三弟不对劲?”沈肆问道。

“侯爷,说了你大约会打断他的腿,三弟怕不是请同僚吃酒,而是染赌。”温九书语气略显凝重。

沈肆眸色微冷,“赌?”

那岂止是打断腿。

手也不能留。

卫安跟踪回来,表情有些犹豫。

“说!”

沈肆眸光冷肃。

卫安这才开口,“三爷去了赌坊。”

温九书叹了声,“果然。”

【难道即便改变了命运过程,结局还是会拉回原轨?】

沈肆眼中仿佛有冰霜,“把他给我带回来。”

“是!”卫安立即去办。

半个时辰后,沈云淮跪在了沈家祠堂里。

这祠堂是新修的。

沈肆面对着祖宗牌位,背对着沈云淮,负手而立,沈云淮一抬头,就看到大哥手中握着家法。

所谓家法,就是一根荆棘藤条,韧性不输鞭子。

“大哥,我错了,能不能别动家法。”沈三懊恼极了。

卫安还绑了他的双手。

他正在赌桌上兴起,就被卫安揪住后领,拎下桌。

沈肆眸色平静,面色甚是平和,可就在转身的一瞬间,扬起藤条,便狠狠抽在沈云淮身上。

沈云淮闷哼呻吟,带上了痛苦的面具。

这一鞭,足以让他皮开肉绽。

两个小姑子扶着温九书走来,沈肆扬起的藤条,在看到温九书的瞬间,并未落下,“夫人,你先回去。”

家法之下,必然见血。

担心血溅到夫人身上。

夫人有孕,不宜见血。

沈肆嗓音低沉平静,听起来并未动怒,可只有了解他的沈家兄妹知道,大哥是动了大怒了。

“侯爷,我不是来劝你的。”温九书面色凝重,“但恐怕三弟染赌,是另有隐情。”

沈肆停了手,“有何隐情?”

沈云淮龇牙咧嘴,却老实跪着,“大嫂不必替我开脱,是我不学好,辜负了大哥和大嫂的教导,误入歧途,我认罚。”

沈肆冷眼看他,并未动容。

“你既知这是歧途,为什么还要赌呢?”温九书上前问他。

沈云淮低着头,似是羞愧,“我,控制不住自己……”

起初,只是同僚拉他去喝酒赌钱,沈云淮那时候心里是明白的,权当小赌怡情。

并未深陷其中。

后来,他心里就会想着去赌。

上了赌桌,仿佛便丧失了自己的思维。

沈肆甩手又是一藤条,抽在沈云淮背后,刹那间,又是一道皮开肉绽的伤口,沈云淮痛的脸都白了。

“赌徒哪有不上瘾的,沈云淮,究竟是你好赌上瘾,还是另有隐情,你自己说!”沈肆语气严厉。

沈云瑶不忍心,“大哥,手下留情啊。”

沈云浠不忍看,“三哥真惨。”

忽然……

温九书锐利的目光,瞥见沈云淮手腕上带着一个珠串。

“三弟,我记得你以前不戴手串的,你那珠串哪来的?”温九书忽然指着沈云淮手腕上的珠串问。

沈云淮低头看了眼,声音颤抖,“是…同僚送的。”

“能给我看看吗?”

这珠串有股邪气。

沈云淮苦笑,他双手被绑着呢,怎么拿给大嫂看。

温九书看向沈肆,声音放柔,“侯爷,能先给他松绑吗,若真是三弟好赌,打死他也是应当的,可若是别的因素影响了他,也是情有可原啊。”

沈肆眸色沉沉。

“三弟如今上进很多,他的改变,侯爷你也看在眼里,没理由会无故染上赌瘾。”

温九书的劝解,让沈肆消了口气,“卫安,松绑。”

卫安上前,给沈云淮松了绑。

“谢大嫂。”沈云淮由衷的感激大嫂,替他说话。

不然真得被大哥抽死。

温九书倒没说别的,“手串给我看看。”

沈云淮点头,就要摘下手串,结果……

他脸色大变,猛地抬头,“大嫂,取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