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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彝一看这小丫头挺厉害呀,以前倒是没注意过这小丫头。难道是专门拦截自己的?于是他问丫鬟说:“你可认识我?”

小丫鬟伶牙俐齿地说:“认识啊,你不就是他们说的桓大爷吗?如雷贯耳谁不认识?”

桓彝眨眨眼说:“认识?如雷贯耳你还敢拦我?你说你家主人没在屋里这怎么可能?没在书房一定在卧室里。快让我进去看看吧,否则我会打人了。”

小丫鬟一咧嘴嘻嘻地笑了,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突然又严肃起来说:“这道门我说了算,谁也不能进!”

桓彝拿他真没办法,他看看小丫头那厉害的劲不禁想起环儿小时候就是这个样子。护着她的主人就跟炸毛的小公鸡一样就是厉害。他冲小丫鬟摇摇头不情愿的坐在门口的地上。

却说锦怡本来说是要歇一会结果就睡着了。她渐渐地进入梦境当中。她梦见还是当年的那个地牢里。她抱着只有六岁的盼儿与太守府里面的那些佣人,被叛军一起被关进地牢里。

盼儿一个劲地哭着。她怎么哄也哄不好。这时看见对面的牢房里,那个俊逸潇洒的青年男人在往这边看。

锦怡对哭闹不止的盼儿说:“别哭啦,你看看对面的那个叔叔在看着你呢!”

说着手指向对面。却见地牢突然变成了在阳光照射下的山坡。从山坡上突然窜出来一条蟒蛇。

只见那蟒蛇长长的蛇身鳞片凸起,头却是一个长着角的龙头。龙头蛇在山坡上游走着。

山坡上锦怡抱着盼儿与郭璞一起散步。却见女儿郭静婉还是刚会走路那么大,蹒跚地奔郭璞跑去。

突然那条龙头蛇从中间将他们分开了。锦怡紧张地不敢大声喊。害怕惊动了蛇。郭璞明知道那条龙头蛇会吃人,却还是往前面走。

郭璞看见锦怡抱着盼儿暴露在蛇的视野里。他急忙地喊着:“锦怡不要怕,我在这里。盼儿不要怕叔叔救你!”

锦怡使劲地喊着:“快回来不要去了。把孩子抱回来。”可是她喊破了嗓子也不管用。郭璞好像听不见一样仍然奔那条龙头蛇走去。

锦怡此刻顾不上盼儿也顾不上女儿了。她拼命地跑要去将郭璞拉回来。却发现腿不好使,怎么跑也跑不动。

她只好坐下来喊:“郭璞你给我回来不要去!危险!”

突然郭璞好像是听见了他的喊声,回过头来说:“锦怡你回去吧,这是我的劫数。我把家和孩子交给你了。我相信你会照顾好孩子和你自己的。不要让我担心。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我要回去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好像是在耳边说的,又好像是在空中对她说的。说完话就不见了人影。

锦怡着急得浑身出汗。他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抓不到。却看见那条龙头蛇摇头摆尾地嘲笑她。用空旷的声音说:

“锦怡你看看这就是你爱的人,他宁肯被我吃掉也不愿意与你回去!”

那龙头蛇说完就钻进一道凭空出现的门里去了。锦怡快步地追上去呼喊着:“你放了景纯,把景纯还给我!”

她跑近一看那个凭空出现的门的后面是万丈深渊,一眼望不到底的悬崖峭壁。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她只想追回她的景纯!

这时她听见一个女孩的说话声:“这道门我说了算,谁也不许进!”

锦怡被这天马行空的梦境给魇住了。怎么也醒不过来。外面丫鬟的说话声传入耳中。就像是梦中说的话一样。

此刻门外的桓彝第一次遇见被拦截在郭家门外。他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的酒劲刚好在身体里沸腾。再加上秋日的阳光像烤火一般地照射在后背上。他脱掉身上的外衫夹在臂弯里。坐在门廊下等了一会还不见郭璞出来。

他就有些着急了。这时着急的不是想要见人而是内急。他知道郭家的厕室就在这个房子一个长廊下的最西头。

于是站起身来手里拎着自己的长衫悠嗒悠嗒地往西侧走去。

当他走到厕室的窗下的时候看见原本敞开的窗户此刻是关闭的而且还在里面用帘子遮挡的严严实实的。

他也没有在意。于是他绕过窗户直接往门那边走去。他突然停住脚步,因为他听见了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这声音不用说他太熟悉了。这不是郭璞还能是谁?

难怪丫鬟说主人没有在卧室,幸亏没有强行冲进去。要是冲进去就太丢人了。

好在桓彝醉酒状态还有这个羞耻之心。桓彝这样自己安慰自己。他在门口等了片刻还不见郭璞出来。还听见里面的人念念有词。

“这上一个厕所还没完没了地读书。”桓彝埋怨着。他实在是内急着急解决问题。可是里面的人久久不见出来,他想往里面看看他到底什么时候能读完。

于是他从门缝往里面看。却看见了一副让他瞠目结舌的场面。

厕室的窗户虽然用帘子遮挡着,但是外面的阳光正从西窗照进去。桓彝从这边门的缝隙里正好看见里面的场景。

只见里面的人长长的黑发一直到后小腿,披散在身后遮挡住身体的后面。只看见胳膊和腿都在有节奏地舞蹈着。口中唱诵的不知道什么词曲。抑扬顿挫地流利地唱出。

当里面的人侧身时看见面向西方摆放着一个祭坛,上面点燃着几只檀香。袅袅的烟雾缭绕在祭坛之上。祭坛之上还有一块红布覆盖着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当里面的人转过身来时,桓彝看见的是一具一丝不挂的胴体。那具胴体洁白无瑕,在这种阴暗的环境里仍然掩盖不住盈润的光泽。

这时候桓彝才看清楚里面的人是郭璞。第一次看见他这种状态不觉有些吃惊。

只见郭璞的嘴里衔着一柄锃明瓦亮的短刀,锋利的刃闪着寒光。手上还拿着叫不出名的法器。有些像如意,还有些像法杖。

桓彝一时间被这种情形惊呆了。他不知郭璞这是在做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

“桓彝大哥你在这里做什么?”

突然的一句话如晴天霹雳,将聚精会神地窥视的桓彝吓了一跳。一下子没蹲住坐在地上。

他转过身来就看见锦怡瞪着一双愤怒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桓彝一下子醒过酒来。他看着愤怒的锦怡,感觉自己的偷窥是一件很无耻的行径。顿时羞愧难当无地自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这时里面的郭璞正在专心做法,正在全力以赴地运用心力推动策算运筹,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惊醒。

高速运转的体内真气突然被迫停下来,他一时心血逆流无法控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顿时头晕目眩眼前一黑摔倒在地。

只听“扑通”一声人体落地了声音,紧接着就是祭坛被撞翻的杂乱声音传来。锦怡听见动静连说:“不好!”慌忙打开门闯了进去。

一眼看见晕倒在地的郭璞,嘴上还吊着那把锋利的尖刀,嘴角被伤到了。嘴角流下来一堆血。身边杂乱都道具以及打翻的香炉。

“景纯!景纯!你醒醒,快醒醒。不要吓唬我!”锦怡哭喊着去扶郭璞。一边把砸在身上的东西推开。

还在门口愣住的桓彝听见呼喊郭璞的声音,他一下子反应过来。迅速起身往里面闯,伸手要去抱郭璞。被锦怡一把推开。

“你躲开。都是你!都是因为你,这么大的人了就不知道什么是避讳吗?你知道今天的法事对他有多重要吗?你害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