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个哈欠,剑圣犹如闲庭信步般走进洒满阳光的庭院。
他提着昨夜新得的酒坛,里面装的是庄上太公酿了十多年的女儿红。
这酒不愧是十多年的香醇老酒,只一口,就让酒醒不少的男人又醉到了无尽处。
旁边半黏着、半搀着自己的,是前不久才碰上的美人儿——穆海茵。
庭院的角落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杰克大感兴趣,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
原来是介家两兄弟正在打桩。
身为大哥的沉腰扎马,双臂平举如抱球状;而小弟则屈起一只脚,成金鸡独立状。
“呦~!一大早就这么努力呀?”
醉醺醺的杰克笑笑地嘲讽着两兄弟,完全不理会高挂在正中央天空的太阳。
其实现在已经不早了,但也没人敢提出这样的反论,无论是醒着的人还是睡着的人。
喔!
走近看着两兄弟的杰克发觉到两人都闭着眼睛,睡着了。
玩心大起的他,朝着介启的轴足就是一扫。
扎着独立步的介启却是一动也没动,只是睁开惺忪的眼睛,回头一望。
“啊~杰克,是你喔。我还以为谁踢我呢。”
口气十分轻松,却没有注意到酒醉的男人脸色有些古怪。
平地忽地卷起一阵风,朝杰克身上集中。
只见醉酒的剑圣扭腰、转腿,猛力一扫!
直让单脚独立的介启在空中转了两三圈,才往他老哥膝盖撞下去。
这一跌可不轻,也让还扎着马的介凉醒了过来,惊讶地看着倒在身边的小弟。
至于扫倒人的家伙,已经一边喝着酒,一边扬长而去。
留待在原地的穆海音只是对两个不明所以的男人苦笑了一下,便跟上了杰克的脚步。
“我招谁惹谁了?”
倒地的介启摸着跌倒的部位抱怨着。
介凉只是看着漫不经心喝着酒的剑圣背影,神色变化了两三次,才轻叹了一口气。
令人熟悉的大嗓门又吸引了杰克的脚步。
打着赤膊的鲁仲正端碗酒,坐着长凳,和一群聚在门前的庄客嘻嘻哈哈。
蒸鹅的香味从他们背后的厨房里传出来,仔细一瞧还看得到有几人正顾着炉灶的火。
“嘿!总算知道醒了,洒家还以为你真的打算睡一辈子呢。”
看到走来的男人,鲁仲笑了几句。
杰克也没回嘴,只是睁睁地瞧着厨房堆满的各式材料。
其它庄客也都止了笑声,只顾看着跟在杰克背后,那美如天仙的白衣女子。
要不是知道他们之中有几人为九九武者榜上人物,更兼是太公的救女恩人,几个浮浪小子早缠上了这等美人,哪还由得她四处乱跑。
注意到杰克的眼神,鲁仲斟满了一大碗酒平平掷来,一滴不洒的接进酒醉的男人手里。
“别想着怎么浪费别人的材料,要吃的说一声就有,顶多自个儿动手挟入口。吃酒,吃酒!”
杰克笑着摇摇头,一口干下碗中的烈酒。
几个机灵的庄客挪了张长凳出来,更添了几盘牛肉卤味在长凳前的小几上。
杰克大剌剌的坐下,挟了牛肉入口。
旁边穆海茵更殷勤地替杰克添着酒。
一口牛肉、一口醇酒的男人根本来不及说话。
“什么时候要出发呀?”
“呜唔嗯唔呜……”
“要等乔五?等那厮作啥?”
鲁仲干了一碗酒,用手随意地抹了抹嘴巴。
“唔呜呜唔嗯……”
“随你这小子了。只是哪用得着等乔五会自个儿下床,明儿就叫他一起走。真要等,只怕这厮贼杂毛在床上装一辈子死。”
接过庄客斟满的烈酒,鲁仲豪气地一口干掉。
“嗯呜唔呜唔……”
“别在那呜呜啊啊的,谁听得懂呀!吞了东西再说话。”
一旁的人大多是愣着听这两人间那诡异的对话,而深感不解。
但不停替杰克斟个满碗的穆海茵,却是在仔细聆听着,满脸的笑意也掩不住她眼中那有些奇妙的神色。
可怜的道人将呻吟声移到大江上,幸好介家兄弟小船上的简陋草篷让他免除烈阳直照之苦。
三条小船又一齐踏上他们的旅程。
靠着之前太公所资助的干粮一连行了几日船。
这一日过了午,高挂的阳光特别炙人。
顶着大斗笠的杰克都频频掬水泼着自己;
连一路上总是沾在身旁不离的穆海茵也坐了稍开一点,拼命扇着风,咕哝起黏答答的身体。
红娘却只是低着头,划着桨。
望见前头一座树林,鲁仲将船摇靠近杰克,隔着大江喊话:“小子,停个船如何?上了岸进林子中找找,看有什么鲜果可以止止渴。”
将身子半挂在船舷、吐着舌头的杰克只是无力地点点头,天气实在是太热了。
三条船便朝着一旁岔着条小溪的岸边靠。
一上到岸,所有人都下了船跑进树林,交叠的树荫下是比船上还要凉快许多。
饱受炙毒阳光煎熬的一行人才在这时松了一口气。
带着悠闲的心情散步在林中,一边寻着多汁的鲜果,也一边享受着炎日中的凉意。
不过这份难得的惬意很快就被打破了。
林间小径到处血迹斑斑,断枝折木彷佛刚经过一场激烈拼斗的摧残。
还没人搞得清楚发生过什么状况,前头冲出了一个提着扑刀的血人,扑到了穆海茵的身上。
只见那人一脸疯狂的神色,左手紧握着一样东西,兴奋地看着穆海茵,口中兀自喃喃:“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便断了气,脸上还留着死前那狂喜的表情。
不顾满身的血污,穆海茵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谨慎地将怀中的亡者缓缓放至地面。
白皙的玉手轻轻拂过那张半疯狂的笑脸,阖上那不会再睁开的双眼。
口中低声默祷。
蹲到旁边的鲁仲验视着尸体。
“这厮明着失血过多而死。”
提起一旁的扑刀,看那卷起并残破不堪的刀口,同样身为刀客的男人只是摇了摇头。
要把一柄精钢炼制的扑刀砍成这德性,可不是三刀两刀做得到的,到底是什么让他跟人火拼到这样的地步?
连日的休息,精神恢复不少的乔道人也蹲到了一旁,因着好奇而在努力要扳开那死去男人的左手。
只是不论乔道人怎样使劲,那只左手就是扳不开。
无奈下拿出一张黄纸,蘸了血写个符箓,连着一沓金纸当场化了。
口里念咒一喝,这才扳开了死者的左手。
而那男子到死都还紧紧抓住的,竟是一面标明六十三的铜牌。
乔道人见着了武者令是双眼放光,一扫几日来的颓丧态势。
急忙忙擦掉了铜牌上的血污,便揣进怀里。
看着探望四周,确定了方向走去的猥琐老道。
鲁仲不解地跟上,发话问着:“乔五,你这厮又在做啥事呀?”
“嘿,鲁爷,这您就有所不知了。”
乔道人走在最前头领着众人,一边探找着四周围,一边回答着鲁仲的问题。
“这些年来江湖上争夺不休,便是为了这些令牌。拿出去卖几百两银子都喊得到。
瞧这厮咽气前的模样,想来是跟别人争排名斗个两败俱伤的。赢的是这德性,想必附近还会有个输的。”
听到话的介凉摸了一摸身上的武者令。
这代表身份的宝贝,却也是另一种动乱的根源。
没多久,乔道人果然发现了另一具尸体,尸体旁弃置着一块标明六十七的武者令。
见钱眼开的老道人只顾着擦干净手中的铜牌,哪还管旁边是什么鬼东西。
介家兄弟站在鲁仲的身后验视着倒地的尸体。
一柄碎成两截的钢刀就掉在一旁,刀口上也是满目疮痍。
介启看了不由得说出“拼成这样值得吗?”
一类的问句,不过没有人回答的了他。
“怎么一回事?哇啊~好酸,好酸,酸得好过瘾呀~”
突然冒出来的杰克皱起脸发麻,但还是不停吸着手中的柠檬。
“柠檬哪来的呀?”
鲁仲看着拼命喊酸,却不肯放下手中柠檬的男人。
发觉到还少了几人,又开口问:“其它人呢?”
指着身后。
“都还在后头摘柠檬呢。要吃吗?”
正巧后头三个美人儿走回来。
不过介启却问着不相干的事情:“杰克,可以待在这里一会儿吗?”
“死么素?”
咬着柠檬不放的男人又从红娘处拿了两颗。
才刚想表示个感谢,一旁穆海茵又挤了上来。
婉拒了焉嫣递上前的柠檬,介启看着乱糟糟的环境说着:“我想埋了这两个人。放着他们尸身暴露在荒郊野外,对死者来说太可怜了。”
随手抛开吸干的柠檬,杰克正打量着手中的两颗柠檬中,哪一颗可能比较甜。
“喔!随你。反正今天这么热,我也不想马上跑出去晒太阳。”
说罢,便径自朝着河边前进。
看着其它人跟随杰克离去的背影与自己的弟弟,介凉无奈地将手中的柠檬递回给焉嫣,卷起了衣袖找任何可以挖土的工具。
而介启已经拿起了断刀,就在一旁挖着土。
找到一根较粗的树枝,介凉正准备开始工作。
看到了还站在一旁的焉嫣与红娘,便开口问着:“怎么不跟上其它人呢?”
“看你们需不需要帮忙么,我应该也能出上点力吧。”
焉嫣浅浅笑着,水汪汪的眼睛也同样带着一丝同情。
红娘却将那怀着恶意的视线偏向一旁,介凉很难相信他会从这个害羞的大女孩身上看到那样的表情。
夜晚,一行人仍留在岸上。
穆海茵离开了其它人,在一处及膝的溪流上洗濯着自己染满血污的白衣。
在月光的溪流呈银白色,映照着这么一个优质美人,是会让人看到痴迷。
不过美人儿自身倒不是那么没神经。
“不用躲着了,出来吧。”
柔声叫唤着的穆海茵仍专注在清洗身上的白衣,后头的树林却走出了一高一矮的女孩。
穆海茵轻轻笑了一笑。
“还有两个呢。”
另一头走出了两个相似的男孩。
介家兄弟的出现,让红娘有些惊讶。
但焉嫣却只是微一皱眉,又将全部的精神摆在溪中的美人身上。
“有什么事吗?”
不管一身湿,穆海茵倚坐在溪上,轻揉着自己的双脚。
这等窈窕美姿看得是让两个男孩心里小鹿乱撞,红着脸别过一旁。
很难得的,是由红娘开头说话:“你跟在杰克身边有什么目的?”
“目的?”
穆海茵轻薄地重复着这个字眼。
好一会儿才轻轻地笑出声:“我还会有什么目的呢。”
一旁介家兄弟也感到疑惑,他们只是觉得两个女孩的行动有点怪异才跟上来的。
可是没想到她们却是来问这不着边也不着际的问题。
答案不是很明显吗?
止住身旁快要冲上前的红娘,焉嫣开口说着:“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的举止有些奇怪,哪会有人跟初次见面的人如此亲昵呢。
况且传闻中的穆海茵足称一名侠女,而不是如此不三不四的女人。”
听着对方已经带点怒意直呼自己的名讳,穆海茵也不生气。
反而宽衣解带,将洗净的白衣随手放在溪旁。
这可让在场的两个男孩一时间不知该进还是该退,那近乎完美的胴体掠擭住了自己的视线;
但这种情况下,他们是应该非礼勿视的才对。
掬起水洒向自己可比天上明月白皙的一对酥乳,穆海茵享受着炎热的季节中那沁凉的溪水。
缓缓搓洗着每一寸身子,像是要把白天时那汗水淋漓的不快感完全消除。
“你们知道你们所跟的人是谁吗?”
坐进到溪中梳洗着那头放下来的乌发,穆海茵用她那足以勾人的柔声询问着其它人。
“不就是杰克吗?”
介启直觉式的回答。
他与他的大哥介凉同时也惊觉到自己不该死命盯着眼前的美人,连忙别过了头,不过眼角的余光还是很难听从理智的选择。
听着那潺潺的流水声,两人都会不知不觉的想象起溪中玉人的模样。
轻轻笑了几声,甩过洗净的长发。
“他同时也是三百九十七条人命的事主。忘了吗,介家与焉家的传人。”
此话一出如道大地惊雷,直贯入其它四人的耳里。
“名剑山庄石二当家寻着我时,不惜下跪相求。但我仍不敢说自己是为了讨回那三百九十七条人命的公道而来。
跟在他的身边,不过是为了让我更加看清楚这个男人。而跟在他身边的时间比我还要长的你们,又对这些做了什么样的结论呢?”
“他没有错!”
红娘斩钉截铁的回了这么一句话。但反驳得最快的却是介启:“不!不管一开始是谁犯了错,如此轻视人命就是不该!”
激动过后,不理会红娘射来微带怒意的视线,随即叹了口长气。
“不过我又能做什么呢。幸好杰克不会主动找人麻烦,我顶多就是在事情发生前阻止他产生杀机而已。”
自己是下意识的摸了摸被杰克踹上一脚,至今瘀青仍未消退的肚皮。
“是嘛,那我们都得到了不同的结论。”
察觉到话中隐含的意义,红娘立刻抽出手边的长剑,摇指正婀娜起身的穆海茵。
“你怎么可能打得赢他……?”
介启带着不容置信的口气看向自溪中起身的美人。
一身的水珠顺着那引人遐想的曲线滑落,介启整副精神都被迷惑住了,彷佛自己就是那滴水珠游遍美人的全身。
但惊醒的自己又连忙将视线移开,心里拼命默诵着家传定心心法。
仅仅拾起地上的一件轻薄外衣,围住自己曼妙的身体。
刻意露出的乳沟与那两点若隐若现的殷红,再搭配着佼白的月光,看着一切的焉嫣都不得不承认连同样身为女人的自己都会着迷。
“男人是微醺时,女人是刚洗过澡时最好了。”
穆海茵满意地踮起一边脚尖,低头看着自己那凝脂般的小腿,露出自信的微笑。
便拈着一步一步往岸上走。
瞧着对方完全忽视自己的模样,红娘的剑尖略感迟疑地上下晃了好几晃。
看着穆海茵愈走愈接近自己,牙一咬,便娇叱一声挺剑而上。
只见大陆东南这排名有数的美人一手拉着简单圈起自己的外衣,错步一转,另一手屈起了两指弹向剑面。
“铮!”
长剑被弹开的红娘大感讶异。
还来不及反应,穆海茵已经在自己身上点了数点,再朝脖子一砍。
“你大概是唯一会妨碍我的人吧。好好的睡一觉,等醒来时事情就解决了。”
看着扑倒在地的大个儿美人,穆海茵说出来不及让昏倒的人听入耳的话。
微笑着看了凝视溪底的焉嫣一眼,缓步走向介家兄弟旁。
撩起介启的鬓发,穆海茵轻呵了一口气说:“有些事情呀,只有女人才做得到。”
娇嫩的红唇在烧着脸的介启脸上印了一印,便踩着轻轻的步伐离去。
翻过倒地的红娘,焉嫣坐到地上,让晕倒的大美人儿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小心翼翼地拨开红娘那娟秀的脸庞上所沾染到的沙尘。
按着自己被亲了一口的脸颊,确认那令人伤脑筋的美人儿已经离去,介启看向还留在原地,细心照顾昏倒红娘的焉嫣。
像是想起到其它相关的问题,介启开口问着:“焉姑娘,您又是为了什么留在杰克身边?”
话一问出口,才惊觉到自己太过突兀。
不过被问话的人倒也不以为忤,柔声回答:“我只是对杰克感兴趣而已。”
“你不欢喜他吗?……”
啊!这下可得自打嘴巴了。
介启皱着眉头心里想着。
“当然欢喜啰。杰克能够做一个很好的知己、一个牢靠的伙伴、一个很恐怖的敌人,但我却不觉得他能成为一个好的良人。”
捂着自己嘴巴的介启眼睛只是咕噜转,不敢再多嘴。
只听焉嫣自顾自的继续说着:“我爹爹只得我这么一个女儿。传递焉家香火的重责大任都在我身上,哪能随便跟着一个男人跑呢。
更何况我隐隐觉得杰克不可能真心的欢喜上我。他只可能把我当成一个小妹妹来看待,我也只把他当成一个有趣的大哥哥在欢喜。
相敬的一男一女,非得要勾搭上那档子事么?”
轻撩着膝上红娘那头有些絮乱的秀发,带着颇为无奈的口吻:“或许我们之中用情用最真的是她,以后伤得最重的也会是她呢。
红娘姊姊呀红娘姊姊,你知道你自己选择了一条最难走的路么。”
盈盈地看向站在一旁的介家兄弟,焉嫣投以一丝淡淡的迷惘目光,巧兮倩兮的笑着。
“假如凉哥还是启哥肯入我家,那我或许还会考虑一小下呢。”
“啊~两个都来呀!”
“你想呢!”
焉嫣半吐着舌头做个鬼脸,娇嗔了一声别过脸。
“启哥我以后都不考虑了,谁叫你总是乱想东、乱想西的。一女哪能侍二夫呀。”
有什么时候更痛恨自己这张大嘴巴呢?
介启只是尴尬地挠着头。
“不是啦……这种事情我们小辈哪能擅自做决定,还是得交给长辈们去讲吧。”
连忙用手肘顶着身旁的人。
“大哥,你怎么闷不吭声的呀。好歹说句话。”
一直凝望着天空的介凉将移到自己弟弟身上的视线移回到那四颗明月上。
“我想……”
“你想……”“你想……”
介启与焉嫣同时重复着介凉未完的话头。
看了一眼身旁直盯着自己的两人,介凉咳了一声清清嗓子。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我只是在想请出江湖上盛名远播的十大美人之一,排行第二的穆海茵出门做刺客。只要她肯放下身段,施展尽女人的手段,有谁能不中箭落马的?更何况──”
回想起刚刚穆海茵点倒红娘的手法,介凉自忖还无法做到如此轻描淡写。
“──她手里的功夫应该不会比她的美貌逊色多少,只是大家没在注意而已。”
“嗯!嗯!”“嗯!嗯!”
两个听众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不过……”
“不过……”“不过……”
看着重复自己话的两人,介凉露出个苦笑的神情,才继续说:“假如连这招都对付不了那个男人时,天底下还有谁可以杀得了他?”
“还是会有比他强的人出现吧,迟早的问题。”
介启以最简单的逻辑推论着。但介凉却摇摇头。
“比他强的人顶多打赢而已。要杀他以绝后患,所需要的条件更多。最重要的就是杰克根本不想逃,也不会逃。
要能够阻下他的脚步,又能够同时杀掉他,这可不是强上几筹就能解决的。要不然就是用特殊的合纵围攻之势来杀他,不过哪里会有这么多比他强的高手呀。”
“昂宿六星?”介启直觉式的提出可以说是台面上最顶尖的六个高手。
不过介凉也很直接的浇了自己老弟一桶冷水。
“你认为排九九武者榜头六人,就真的比那个外地来的男人强吗?”
醒着的三人面面相觑。
都对介凉提出的这个问题感到兴趣,却又不敢真的去探求答案。或许真实是很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