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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时期的陈浮生是跟着爷爷一起长大的。

虽然一直过的很清贫,但总算还有个依靠,大约也就是跟陈枫叶差不多的处境。

转折点发生在陈浮生即将中考的那年,他的爷爷过世了。

失去了唯一的依靠之后,除了一间祖宅之外,陈浮生几乎一无所有。

十五六岁的少年,被迫辍学提前进入社会谋生,这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陈浮生曾经在餐馆里端过盘子,也在机床厂当过学徒。

但因为年龄的关系,没有一份工作能做的长久,而且薪水也都非常的低。

少年人口袋里没钱,又缺乏管束,结果可想而知。

很快他就跟一群社会青年混迹到了一起。

这期间,他打过架、偷过东西,也被人堵在巷子里揍到爬不起来过。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两年的时间。

直到他遇见了人生当中非常重要的一个人。

武耀兴。

武耀兴不是平江本地人,跟陈浮生的年纪也相仿,同样整天混迹在街头。

两人当时一起在一位大哥手底下做事。

催债、看场,提刀砍人。

有局子一起蹲,有赏钱一起花,渐渐的成为了非常要好的朋友。

但跟陈浮生不同的是,武耀兴虽然没钱,却非常的好赌。

某一天,武耀兴突然说:

“阿生,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我们要想个出路了。”

于是两人就从那天开始琢磨怎么才能赚钱。

两个社会的渣滓,既没钱也没文化,又能想到什么赚钱的办法呢。

唯一的办法就去赌。

两个少年人,开始每天钻研怎么才能靠着赌博发财。

严格来说,那是陈浮生成为赌徒的起点。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凭借着约定的暗号,在牌上做下的手脚,竟然真的从附近的一些混混身上赢到了不少钱。

尝到甜头之后,事情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平江的大小城镇当中,各种小卖部、棋牌室、甚至地下赌场里,经常能看到两人的身影。

陈浮生主攻心理,武耀兴主攻技术,两人的技艺日渐精进,配合起来可谓是天衣无缝,一度赢下了数百万的身家。

直到某一天,武耀兴突然又说:

“阿生,平江太小了,我们出去闯闯吧!”

于是两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毅然决然的踏上了属于真正赌徒的职业之路。

泰国、缅甸、老挝、新加坡、澳门、直至是美国的拉斯维加斯。

讲到这里,陈浮生闭上了嘴巴,故事戛然而止。

卧槽!

李星河听的正起劲,心里顿时感觉有几万只蚂蚁在爬。

“然后呢?”

陈浮生苦笑一声,看着窗外说道:

“然后···然后就是兄弟反目,折戟沉沙,我一个人回来了啊。”

李星河愣愣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因为这短短的几个字,蕴含的东西一定是血淋淋的。

过了一会儿,陈浮生又接着说道:

“我回到平江之后,一无所有,为了生存我只能继续去赌。”

“后来我赢了很多钱,就连店面、地皮和房子都赢了不少,包括我之前住的别墅都是从一个富商手里赢来的。”

“产业多了,兄弟也就多了,兄弟多了,事情就变得一团乱麻。”

再接下来的故事就是陈浮生逐渐厌倦了这一切,开始摆烂,甚至故意输掉了很多名下的产业。

这也导致他欠银行很多钱,几乎到了破产的边缘。

但即使是这样,他也没能摆脱那种空虚麻木的感觉。

结局嘛···李星河是知道的,陈浮生跳楼那天他也在现场。

不过这种事情两人都不会提及,毕竟死人也需要保持体面。

听完了故事,李星河对陈浮生的人生轨迹算是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虽然其中很多细节陈浮生并没有提起,比如关于他的那帮兄弟和那个叫韩诗怡的女人的故事。

不过李星河也不打算问,毕竟做朋友没必要追根究底的查清人家的底细。

“星河,你比我幸运,还没有走上绝路就已经找到了寄托。”

李星河想起了那些还没到的快递,笑了笑。

“其实那天我已经走到绝路了,只不过遇到了你,然后又遇到了枫叶。”

两人互相看着,又都不知道该继续说点什么。

尴尬的时候,李星河摸了摸口袋,意外的摸出一支烟来。

看了眼牌子,和天下,好像是昨天从潭成那里接的,放在外套的口袋里给忘记了。

“你会抽烟吗?”李星河突然问了一句。

陈浮生点点头,他以前什么都会。

“我看电影的时候,总是看到有人点烟祭拜兄弟,我也给你点一支吧。”

说着李星河从口袋里又摸出个打火机来,熟练的把烟叼在嘴里点燃。

当然,打火机也是从牌桌上顺来的。

猛嘬了几口之后,李星河就把烟插在床沿的缝隙里。

青烟袅袅,在窗口射进来的阳光底下蜿蜒曲折,很好看。

一直等到烟头熄灭,李星河马上站起来离开了房间。

“走吧。”

“去哪?”

“我想起来,枫叶家的院子里应该铺水泥的,要是轮椅到了在黄泥地上开不动就好笑了。还有山坡上也要装几盏路灯,夜路可太难走了。”

“这要花不少钱呢。”

“对呀,所以要抓紧时间去赢钱啊!靠你了赌神。”

两人出了陈家祖宅之后,李星河轻轻的把门关上,然后带着陈浮生原路返回了城区。

紫苑阁。

今天是陈浮生停灵的第四天。

别墅的后院里,韩诗怡叉着双手把几个吊儿郎当的青年狠狠的训斥了一遍。

“今天是第几天了,你们还打算这么搞下去是吧?”

几个负责操持丧事的小弟顿时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因为他们理亏。

韩诗怡继续大骂道:

“你们说招待宾客要钱,置办东西要钱,行!礼金的事情我们没有过问吧?但是你们他妈的连买墓地的钱都敢吞一半,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几人瞬间吓得面无血色。

韩诗怡深吸一口气,精致的脸上都因为愤怒而有些卡粉了。

“我不管你们怎么弄,这点小钱生哥的几个朋友也都不会跟你们计较,但是如果你们不把丧事办好,我第一个办了你们!听见没有?”

“听见了。”几人艰难的鼓起勇气应了一声。

“那你们现在告诉我,到底什么时候生哥能入土为安?”

“后天!后天日子好!”

“还要两天???”

韩诗怡真的气笑了,一场丧事被搞的乱七八糟,她甚至在外面都听到有人说,这几个家伙要把生哥摆足一个星期!

他妈的!

尘归尘土归土,就算生哥生前有一万个不好,那也不能这么作贱他!

“好,就后天!后天下葬!要是再出幺蛾子,我绝对活撕了你们!”

说完韩诗怡气冲冲的离开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