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反派死于话多咯~”
“不过我不是反派、现实也没有那些画本子里那么戏剧性,所以我便想话多,其实我是想和你们唠唠你们这一生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也救过很多失足的小孩,什么深仇大恨啦、什么苦海无边啦、什么家国情怀啦……生灵心中总有种种欲望。”
“但我搞不懂你们这些外来的生灵到底想要什么?两只眼睛一张嘴,一双手来两条腿,充其量多条尾巴?人总是差不多的吧?”
“生物也总喜欢化为人形,这样差不多的,你们往一起一站淹没在人群里不会有任何不同,为什么你们总是有种古怪的优越感。”
“自觉的高人一等呢?是因为你们是入侵者而我们是被动的入侵一方吗?那可真是有意思……”小秋叶缓缓后仰入目尽是赤金色火焰。
“愿意为了入侵另一个无辜的维度而付出生命吗?你们的系统将获得一炷香时间的权限,在这段时间里,你们可以尽情的联系任何——”
“是任何存在,可以发表一下遗言,也可以求救,这是出于我们极光海的人道主义关怀,就像你们知道的那样。”
“我们尊重每一位死前有话说的乖孩子,虽然本质上来说你们并不是乖孩子,但索性我也不急,你们应该也不急上路。”
“收拾收拾心情,开心点,和家人好好告个别,毕竟是最后一面了,别留什么遗憾。”
说完,小秋叶躺在锁链上闭上眼睛,“我困了,都小声点,若是在时间之前吵醒了我,那你们就要提前上路了。”
火焰中,第一只灵傀缓缓抬起头,仿佛触发了某种开关一样,原本还僵硬的一道道身影突然间全数灵活起来。
却默契的没有一个人攻击。
在碾压性的压制之下,一切的挣扎欲望似乎都无形泯灭,系统仅有通讯功能被放开了。
在论坛中一直都有提及,杀害玩家最多的那个boss,确实有给人发表遗言的恶趣味。
〈永远不要相信他会被削弱,这次又是陷阱,我们大抵是回不来了,但希望的微光将永不熄灭。〉
……
〈亲爱的,我很抱歉,没有听你的话,我只是想为我们换个大点的宅邸,照顾好我们的孩子,如果可以你尽量不要再参与任务了。〉
……
〈我知道我可能会成为这其中的一员,但没想到会这么快,我也算是打过高端局了,毕竟除了这个boss,还有谁会给我们发表遗言?〉
……
〈仇恨应该被释怀,一切的无力取决于敌人的过于强大,父亲,对不起,我要去找哥哥了,照顾好我的母亲,爱你们,永生永世。〉
——
“小秋叶吗?是他之前还做了什么?他又算好了什么这时候放火,能干什么呢?”墨紫皱眉,突然之间额角一跳看向看向宗宫。
她突然之间有一种非常非常微妙的预感,仿佛有什么非常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姐姐……”一只手抓住了墨紫的衣袖。
墨紫安抚性的拍了拍小青的肩膀,“没事的,一切有姐姐在,姐姐会保护好你的。”
小青摇摇头,“不、姐姐……我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似乎正在被释放?他在欢呼……”
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然横扫过来,墨紫下意识抬手,却发现小草叶和小草花挡在自己面前轻轻一击掌,随后双手交叉握紧。
“祁梦者的指引——化无形而有形、影随光散,胆寒俱消,罪恶迷失于现实间,散开!”
“这什么情况,呛死我了咳咳咳……”白糖剧烈的咳嗽着看着眼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火把怎么突然灭了?天还这么黑……”
“你们还好吗?”墨紫看着四周极小一片可视物的空间,“这些为什么这么像……”
灵毒?
虽然身宗的晚上确实有灵毒,但不该如此浓郁才对?
“我们还好……”胖文从一旁探出头来,他身上笼罩了金色的鸡蛋壳一样的东西,“秋叶哥哥给了我们护身符。”
武松皱了皱眉,“韵之力量——”
“你疯了吗?”小草花伸手握灭了武松手指上的火苗,“赤灼灵会把灵毒点燃,你想被烤熟,我可不想变成灰烬。”
“那现在这乌漆麻黑的,我们该怎么办?”众猫循着声音缓缓聚拢到墨紫旁边,小青看着这狭小的可视物的空间,“这力量比混沌还难缠。”
小草叶摇摇头,“或许这便是少主让我们来的原因。”
“我觉得这不是。”小草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咱们俩,哥哥你疯了吧?”
“为什么不试试?”小草叶却极其认真,“毕竟,现在情况已经挺糟了,至少先让大家看得见人影。”
“我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小草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一只手抬起和小草叶十指相握,“源自于心的力量啊,跟随祈梦者的指引!”
“请于现实中降临、驱散严寒带来温暖、化混沌之力为无形、净化!”
莹莹的白光缓缓向外扩散,四周的黑暗似乎淡了一些。
“这招好厉害啊!是秋叶哥教你们的吗?”白糖搓了搓脸,“虽然还是很黑但隐约能看到猫影子了,刚才是怎么了?”
“突然之间唰的一下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不该被放出来的东西被放出来了,看这里真有不得了的猫。”小草叶摇摇头,“孩子们,我不想这么说。”
“但如果你们想活着,就必须拼尽全力了,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们要记住,灵毒是极光海的禁忌,如此高浓度的灵毒骤然释放。”
“一定会引起相关人员的注意,必须要想到,办法尽快将这些灵毒再次按照先前储存藏匿的方法藏起来。”
“否则,这个世界将会被直接销毁,第二。尽量不要接触这些灵毒,他会扭曲心灵,运势、让人变坏,让人倒霉。”
“第三,小朋友们需要尽快藏起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突然响起,一身青衣的白毛缓缓从黑暗中走出来,手中还拎着一杆戒尺。
“这已经不是小孩子应该参与进来的事了。”
“你是谁?”
“您怎么来了?”
小草叶和小草花同时开口。
小草叶看了一眼白猫,又看了一眼小草花,“是你认识的?”
“算是我的前主人?”小草花不确定的介绍。
墨紫看着即墨觞,总觉得他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有些事能力不够者还是不参与为好。”即墨觞摇摇头,“我从陆浮霜手中拿到了钥匙,然后将其给了墨邪。”
“我以为封印殿下的是小观判,可封印打开之后,却是灵毒席卷而出,小观判没有了封印,完全无法压制这些灵毒。”
“如果不能尽快将这些灵毒封印起来,猫土就真的要完了,阿紫宫主,你知道小秋叶在哪吗?现在只有他能解决这些灵毒了。”
墨紫沉默了一下,“我不知道、应该是死了吧?我只知道他应该是会涅磐的,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阿紫宫主,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了,猫兔真的随时可能会完,现在是晚上还不明显,若等到天亮了一定会立刻被发现的。”
即墨觞有些急了,“猫土没有时间等啊!您清楚吗?!”
“可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涅盘啊!”墨紫摇摇头,“我又没涅磐过,书上也没有写这个。”
她甚至连小秋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一切就很莫名其妙啊!
就好像突然之间。
可明明。
“阿紫宫主,一个小秋叶难道比猫土还重要吗?”即墨觞叹了一口气,“你宁愿猫土被销毁也不愿意交出小秋叶吗?”
“可我就是不知道啊!你要我说几遍?!”墨紫有些怒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在哪,你叫我怎么交?”
“阿紫宫主——”
“打住!你这猫没完没了了是不是?阿紫姐姐说了她不知道!”白糖正义铃直指即墨觞,“啰里吧嗦,听不懂猫话是吧?”
“别说我们不知道秋叶哥在哪,就是知道也不交给你,我看你这样子就不像个好猫!”
“姐姐都说了那么多遍,不知道了,你却一再逼问到底是安的什么心思?”小青也面色不善的看着即墨觞。
武松看了一眼即墨觞,随后上前一步双手还胸直盯着他,“恕俺直言,你此刻出现的是否有些过于凑巧了?”
“这乌漆麻黑的东西刚出现你就立刻跳出来要我们交出小秋叶,啊,很难不怀疑这其中有什么说法。”
“你们——”即墨觞攥紧了戒尺,却是深了一口气,“整个猫土上没有人会比我更希望猫土好的了,我所做的一切皆为猫土。”
“天地可证。”
“他与舅父也算相识,与小秋叶也算朋友,是可信的。”墨紫轻轻拍了拍小青的肩膀,“妹妹,请放轻松。”
“我与小孩也算知己、相伴数十载,算是熟知吧!”即墨觞补充解释,若说之前他倒可以自信的说与小秋叶还算朋友。
可如今、只怕小孩已经不在觉得他们是朋友了吧?
十载相知相伴中走到如今,到底是如何走到如今的呢?
是他第一次将算计用在小孩身上的时候。
还是……他把梦回玉给小孩的时候?
“这一切究竟是因为什么?我们现在真的不知道小秋叶在哪里,说实话,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恍若梦一场。”
墨紫摇摇头,“分不清楚,辨不明晰,摸不着头脑,也不知因何,只一味的被推着前行,不知如何是好。”
“立场不同,各有目的。”即墨觞心情有些复杂,“现实终究不是画本子,要面临种种不得已而为之的立场和心向抉择。”
“然后被这些牵制,最终推着结局一步步走向不得而之。”
“所以现在为什么一定要找到小秋叶才能将其解决?师傅和舅父他们没有办法吗?先前灵毒不宜好好的被封印着。”墨紫看向即墨觞。
“师傅和舅父向来是聪明又有想法的猫,他们一定不会不留后手的。”
“恰恰相反、面对极光海只能破釜沉舟不留后手,输了便是万劫不复,其实他们似乎并不信任彼此。”即墨觞说着感觉有些可笑。
“朝夕相伴数十载,各自防备各自算计,面对强敌仍各自内斗,他们究竟脑子里想的什么东西?”
“现在你再来感慨这些又有什么用?除了浪费时间,毫无意义。”墨紫说着又感觉有些理亏,毕竟事情是自家师傅搞出来的。
“除了找到小秋叶,还有别的办法可以解决这些灵毒吗?毕竟我们都知道、现在找到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给了我一个铃铛,可以呼应他身上的锁,但那所不久之前四分五裂醉成渣了,现在在大飞手里。”
“什么碎成渣了?枉生锁碎成渣?”即墨觞先是蒙了一下,这是能组合在一起的文字吗?
法器啊!
碎得这么草率吗?
“确实如此。”大飞从怀里捧出水晶碎片,“几乎都在这儿了,拼起来似乎是拼不好了,不知道手中的前辈能不能修一修。”
“这是外界的法器,猫土上的猫是修不了的,也许到极光海还能找到修复的办法……”即墨觞说着,又有些无言。
“不过他不在小秋叶身上,就算修好也没用啊!我们还是找不到他……”
是他的错,明明小秋叶已经在钥匙上下了禁术了,可他却自作聪明的请那位抹掉小秋叶留在上面的禁术,让封印稳定打开。
释放了……怪物。
观判时刻是保持着清醒的样子的,这十年来她一直以黑雾的形态稳定徘徊于外界,以至于他从未怀疑过,她会失控。
可封印打开,他们面对的却是浑身混沌灵毒完全失控的观判,好在他用极影强行控制住了她,可这并非长久之计。
一个极影是完全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