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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如今还是白日里,寝殿内却传来要水的声音。

鸢尾叹了口气,姑娘的病才好没多久,这霍少主未免也太不会心疼人。

小路子和金露亲自送水进来,厚厚的幔帐遮住了床榻边的风光。

裴月姝被他掐着腰吻,胃口大到她有些招架不住。

听说霍弛府上连个侍妾通房都没有,一身精力无处发泄,自然只能在她身上。

她叹了口气。

霍弛抱起她,声音沙哑低沉得不像话。

“还是承德山庄好,那个池子大,现在天越发热了,太后可要去那边避暑?也好养养身子。”

他这算盘打得未免太大声了。

“国库不富余,哪来的那么多银子,除非临西的赋税能提上一提,或者霍大人多捐些。”她也懒得动了,靠在他肩头让他抱着走。

霍弛轻笑,“这有何难。”

裴月姝有些无言,男人在这种时候果然是最好说话的。

衣衫还未褪去,他就迫不及待将她放进去,幸好她挽着头发。

她感觉有些热了,攀着他的脖颈想要起来。

可霍弛却使坏将她摁了进去,浅色的衣衫全部湿透,粘在玲珑有致的身体上,比什么都不穿更刺激。

他抬起她的下巴又吻了上去,闷热的气息让两人的呼吸变得急促,裴月姝甚至感觉到了一点窒息感。

她推开他,小口小口地喘着气。

霍弛目光灼灼,盯着那深不见底的沟壑,“......要我帮你吗?”

“啧。”她下去了些,藏住那峰峦。

“出去等我。”

“都老夫老妻了,还害羞什么?”他笑。

裴月姝摇摇头背过身去脱起了衣服。

霍弛就在背后看着,她每脱一件,他的喉结都缓缓抽动一下。

等差不多了,他也脱了衣服,两人挤在一个浴桶中,他捏着那莹润的双肩,眼中的欲色无法遮挡。

可惜这地方太小了,完全施展不开。

他吻着她如绸缎般的后背,在上面留下朵朵红梅。

裴月姝浑身战栗,但她的双手被霍弛早早握住,她也只能咬着牙承受下来。

他知道她的后背极为敏感,折磨了她好一会才松开。

裴月姝软了身子,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

她脸色通红,就像是一颗熟透的蜜桃。

霍弛忍不住咬了一口。

“啪”的一声,霍弛脸上挨了一巴掌。

可一点都不疼。

他又笑,“这就受不住了?你以前勾引我的时候......”

她又扬起了手,但这次被霍弛牢牢抓住。

“打上瘾了?”

“你欠打。”她眯着眼看他。

“呵呵......能被这只手打一辈子也不错。”霍弛吻着她的手指。

裴月姝只觉手指又痒又麻,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霍弛也学会油嘴滑舌了。

比起她,霍弛才是最受不住的那一个,匆匆清洗了一遍,就拿起巾子将她裹住,迫不及待走向新换的大床。

完完整整属于他们的。

他们就像是在沙漠里快要渴死的鱼,紧紧纠缠着互相汲取水分,吻得难舍难分。

霍弛本钱大,每次做这事都要墨迹许久,方才能让她好受。

这次也不例外,哪怕他已经难受到要爆炸。

里面满室的暧昧,外面却传来脚步声,鸢尾脸色怪异,不知该不该去打扰。

可事关国事,她不敢不去。

“太后,周将军求见,说是有要事禀报。”

寝殿内是一片寂静,一丝回应也无。

鸢尾额头上浮起细汗,好在片刻后,她听到了有人起身的声音。

霍弛不满地将她捞回来,一通深吻后正要抬起她的腿,但被她躲过。

“别闹......”

裴月姝被鸢尾的声音惊醒,这青天白日的,的确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若是长极来景阳宫找她那也太尴尬了。

偏生霍弛这次倔得很,死活不愿意放她走。

“你急什么,很快就天黑了。”

霍弛黝黑的双眸中跳动着火光,他以为他跟她一样,能狠心地做到随时抽身?

还有那周时章,霍弛很后悔在冀北时没有悄悄做掉他。

“不许去。”

“他是我的表弟,现在是我的下属,我对他没有别的意思,你没必要吃味。”裴月姝皱眉。

霍弛冷笑,“这样的话你同我说有什么用,你该同他说。”

“你不让他死心,他怕是这辈子都会惦记你。”

裴月姝面露犹豫,前些日子也是她太忙了,忘记了这件事,或许他说得对,她应该早些和表弟说清楚,省得舅舅舅母一直操心他的婚事。

霍弛趁她思考之际,突然在她脖子上轻吮,裴月姝后知后觉推开他,裹着巾子去内室更衣。

出来时,见霍弛一丝不挂地躺在她的床上,目光幽怨,她没忍住笑了一下。

下一秒,霍弛那要杀人的目光就射了过来。

裴月姝撩开幔帐出去,周时章已经在正殿候着了。

“微臣参见太后。”

“免礼,表弟快坐。”

裴月姝虽换了身衣服,但身上和头发上还是充斥着一股水汽,以及那娇艳欲滴的脸,看得人无端觉得口干舌燥。

周时章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快速收回视线。

他这次要报的是燕王的事。

燕王和域外一个叫挞拉的小部族发生了冲突,而燕王请旨要剿灭挞拉的折子已经在路上了。

可前不久,这两方人还要合伙现在却闹成这样,不知是真的闹掰了还是障眼法。

裴月姝点头,“我会让贺兰辞去验明真假,想来不久后挞拉也会派使者前来京城交涉,届时你多带些人看着他们,别叫他们死了,也别让他们生事。”

“是。”说完了正事,周时章也关心起她的病情。

“离那些人进京还有些时日,趁着这段时间,太后好好歇歇将养身体,臣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若不是这件事太要紧,周时章也不想进宫打扰她。

许英才死后,贺兰辞一点一点接替了他的职位,也就没空再入宫。

那些流言也渐渐停歇,周时章方才反应过来,之前种种不过是小姝妹妹做的一场戏,至于是为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他和贺兰辞一文一武,各司其职,也不会互相过问。

能这样一直陪在她身边,成为她的左膀右臂也就够了。

“等等。”

裴月姝叫住他,到底是最亲的亲人,她不忍心把话说得太过伤人。

可一直拖着不说,也是耽误了他。

“你也老大不小了,舅母一直盼着抱孙儿,舅舅虽然不说,但肯定也希望你能早日成家,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

周时章表情僵硬,盯着她的脸不说话。

裴月姝没有避开目光,“京中大家闺秀很多,只要你能瞧得上眼,我都会尽力为你安排。”

周时章泄气一笑,要瞧上早就瞧上了,这两年周府的门槛都要被媒人踩断,只是他通通都不喜欢。

他喜欢的人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他的妻。

“太后不必费心了,我没有成亲的打算,即便娶了别人家的小姐,也是耽误人家一辈子。”

裴月姝皱眉,没想到他会这么倔,明知他们是不可能的。

“那你打算做什么?你可有想过你爹娘和祖父祖母。”

“还有时堰在,周家的香火断不了。”他低下头,似乎也觉羞愧。

“时堰是时堰,你是你,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太后的表弟吗?”周时章愣住,莫非她发现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直到裴月姝不在然地将目光偏开。

周时章浑身的血气上涌,就像是一直被他小心翼翼藏起来见不得光的东西,突然有一天被人摆在了明面上供所有人观赏、嘲弄。

他后退几步,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太后......不必为我,不必担心我,我是个大人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绝不会给任何人带来困扰,我爹娘那我会和他们说清楚。”

“表弟,你这是在逃避。”

“我没有!这只是我的个人选择,霍弛不也这把年纪还未娶妻。”

裴月姝面色微变,怎么提起他来了,周时章这个态度让她感到头疼,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太后若是没什么事,微臣先告退了。”

周时章逃也似的往外走,可却在门口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霍大人,你怎么在这里?”他眯着眼,甚至抓紧了剑柄。

在霍弛想当摄政王时,周长风就一直担心霍家会架空皇权,周时章更是看他越发不顺眼。

眼下他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景阳宫,哪哪都透着不对劲。

裴月姝站起身,看着霍弛的目光尽是冷意。

他是疯了吗?

“我为何在这,周将军该问太后才是。”他勾唇,看向裴月姝的目光缠绵缱绻,和他一贯的冷漠高傲完全不符。

周时章震惊地回过头,见裴月姝脸上的薄怒,就是再不敢相信也不得不相信。

怪不得霍弛会一直护着她们母子,怪不得哪怕他想要当摄政王,这么久了却也没见他有什么动静。

原来是这样,贺兰辞不过就是个挡箭牌。

“表弟。”裴月姝知道他现在不好受,但人总不能一直为别人而活。

“回去吧,好好想想今日我同你说的话,你不想成亲,我也不逼你,只是你总得想想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周时章却是不想走了,裴月姝是被萧玄誉强迫进宫的,那么霍弛呢?

他死死地握着剑柄,似乎下一秒就要拔出剑刺进他的胸膛。

霍弛不怒反笑,看都没看他一眼,大步走到裴月姝身边,他想去牵她的手,但被裴月姝打开。

“你也走。”她冷着脸。

霍弛脸皮甚厚,“不走,你在哪我就在哪。”

可心里却是气急,他就有这么见不得人吗,周家人是绝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她在怕什么?

他霸道的将她揽进怀里,当着周时章的面,还挑衅地看了他一眼,不仅是挑衅还是警告,警告他别再惦记他的女人。

周时章感觉到其中的杀意,但这些他都已经顾不得了。

他心痛地在滴血,就好像有人在他心口插了一刀,还不断搅着他的心。

“你放开我!”

裴月姝是真怒了,当着她的亲人的面,他非要因为争一口气而将她的颜面踩在脚底吗。

霍弛恍若未闻,他也忍受周时章很久了,他们是青梅竹马的情谊,多美好,他这个后来者无论怎么做都还是比不了。

那就让他死心,永远死心,最好永远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男女之间本就力量悬殊,更何况霍弛这样的武功高深之辈。

他仅仅是将手搭在她的腰间,她就无法逃脱分毫。

裴月姝只能忍着怒气,尽量保持冷静,这样周时章也不会多想她是被霍弛胁迫,从而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她倒不是关心霍弛,霍弛无论如何都不会出事,出事的只会是周时章。

“表弟,你回去吧,告诉舅舅舅母,我一切安好,今日你看到的,也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与旁人没有关系。”

霍弛眸光一冷,箍着她腰的手越发用力,与旁人没有关系?

周时章眼眶泛红,可他除了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他的力量太渺小了,比不过皇帝坐拥天下,也比不过霍弛权势滔天。

他没办法保护她。

他多想那个能保护她的人是自己。

“微臣......告退,太后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裴月姝点头,周时章却看到了她脖间的一处红痕,一想便知是霍弛故意让他看到的。

他冷笑,去看霍弛,觉得他也不过如此。

若两个人真心相爱,又为何要当着情敌的面用出这不光彩的手段。

周时章走了,裴月姝的脸色平静下来,霍弛松了力道,却还是没有放开她。

“怎么不说话。”

她这样安安静静的,还不如像刚刚一样扇他一巴掌。

裴月姝对他无话可说,她拿开他的手,叫来鸢尾,“去把长极抱来,我想见他。”

天都快黑了,抱那小崽子来做什么。

“不许去!”

鸢尾被霍弛凶神恶煞的目光盯得神情紧张,但还是听从裴月姝的话去甘露殿。

裴月姝当他不存在,回了寝殿,霍弛冷着脸跟在她身后,却是不后悔刚刚的做法。

他不过是让周时章死了这条心罢了。

她不是也想说清楚吗,这样还不够清楚吗?

裴月姝传了膳,让小厨房的人多做些长极爱吃的吃食,至于霍弛,又一次被她无视。

霍弛铁了心要留下来,长极欢欢喜喜跑进寝殿,一见霍弛在这立马就吓懵了。

他停下欢快的脚步,立马站直,一手背在身后,恭恭敬敬地朝二人行礼。

“儿臣拜见母后,拜见亚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