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盛阳公主的指示后,白芷不敢有丝毫怠慢,她微微屈膝,身体缓缓下蹲,动作优雅而轻盈。
此时她不能再跪秦翊了,待到合适的位置时,她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稳稳地托住那个精致的托盘,并轻轻地将其向前推送,最终停在了秦翊的面前。
秦翊并不在意这些礼节,见状,目光迅速地落在了托盘之上,仅仅是那么一瞬间,便已将托盘里的东西扫视了一遍。
盘中摆放着两份文书,一份是罪己诏,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秦翊不由自主地嗤笑道:“朕的罪行真可谓罄竹难书呐!”
另一份则是退位诏书,同样也是字字千钧。
盛阳公主此时紧张地盯着秦翊和这两份诏书,它们承载着无尽的重量压的她透不过气来,不禁为之屏息凝神。
“皇妹与朕相处多年,理应知道朕是绝对不会就范的……”
秦翊说完,眼神陡然变得很古怪。
他突然站起身来,身上的龙袍衣角竟然汩汩而动,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迫得白芷身形晃动,连连后退。
诏书跌落在地。
盛阳公主咬了咬牙,走上前来:“秦翊,如今局势已非你所能掌控,你若签下这诏书,还能安享余生。”
秦翊冷笑一声:“朕乃一国之君,岂容你们这般威逼。”
这时,宫殿外忽然涌入一群士兵,个个手持兵器。带头之人竟是一直忠心于盛阳公主的将军李淮。
盛阳公主一惊,怒视着李淮:“没有本殿的召唤,谁允许你入殿的?!”
李淮单膝跪地向秦翊方向说道:“公主殿下,末将从始至终都效忠陛下,只为护陛下周全。”
秦翊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随后看向盛阳公主:“皇妹,你终究还是棋差一招。”
盛阳公主面色惨白,而白芷跌坐在一旁不知所措,慌乱中不禁看向沈旻语。
沈旻语敏锐地察觉到了白芷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但她就像一座雕塑一般,纹丝未动,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去做出任何回应。
此刻的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前方不远处的秦翊身上,那双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直直地凝视着对方。
“你没有中毒?!”沈旻语不可置信地问道。
秦翊重新坐回龙椅之上,目光对上沈旻语的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朕的皇位,只有朕能决定何时舍弃。今日之事,朕念及兄妹之情可以不予追究,但若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怎么会这样!旻语,旻语……”盛阳公主慌乱中死死地抓住沈旻语的胳膊,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
盛阳公主坚信,沈旻语不会没有做突发的应急方案。
想到这里突然就冷静了下来,心中暗自思忖着:“以沈旻语那深沉的心机和谋略,她绝对不可能毫无准备就贸然行事。相信她,他必定早已暗中布置好了一切,定然还留有后手!”
她紧紧握住沈旻语的手,抓住了一丝希望和安全感。
盛阳公主深知沈旻语的为人,她向来不打无把握之仗,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精心策划。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沈旻语像是被触碰到了逆鳞一般,猛地用力一甩,竟然将盛阳公主紧紧拉住她的手给狠狠地甩开了。
她的动作如此之大、如此之决绝,以至于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为之惊愕。
而此时,沈旻语脸上的神情更是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嫌恶之色,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尊贵的公主,而是一只令人生厌的臭虫。
这种强烈的情感从她的眼神中喷涌而出,如同一道冰冷的寒芒直直地刺向盛阳公主,让她瞬间僵在了原地,满脸都是难以置信和受伤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