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吗?谨儿。”
皇甫予墨想要沉溺在这个拥抱他的小孩儿那似温水般的眸子里,他如同孩提一样,天真的问着他的小孩儿。
“嗯,阿兄,皇后娘娘终归是希望你们过得好。”
林言谨认真坚定的回答道。
“可是,为兄再也没有娘亲了。”
“不,你一直都有,只不过她在另外一个地方关注着你们。”
“不要,我再也不要她这样辛苦煎熬的关注着我们了。
谨儿,你知道吗?
她是带着遗憾走的。
她都病了好些日子了,她不允许永安宫任何人说漏嘴。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与父皇已经形同陌路好些年,她不想在最后的日子让自己变得可悲又可怜。
可她咽气的那一刻,她的少年郎,她的夫君,她的陛下都没有想过要去看看她。
就在她咽气的时候,她一生爱护的郎君,还在别的女人的寝榻上,与别的女人做着亲密无间的事情。
谨儿,我好恨。
虽然母后对我有些忽视,可她这一生,永远对得起他德文帝。
凭什么啊?
谨儿,你说,咱们英明的皇帝陛下到底凭什么?
是他亲口许的母后一生一世一双人,又是他带头让史官对母后泼脏水说她善妒成性,容不得他人。
他以情意二字让母后入局,却又以世俗的条条框框来辖制母后。
到了母后临了的时候,让母后彻底成为笑话。
他既然已经做到如此薄情寡义的地步,可,他又在母后的灵堂,扶着母后的棺嗀痛哭流涕,还心安理得的诉说着他们那早已腐朽发霉的情意。
他这是想让母后死都不能安宁。
谨儿,你说他凭什么如此心安理得的连一个可怜的女人最后的价值都要利用?
谨儿,他到底凭什么啊?”
皇甫予墨的声音里面全是颤抖。
“阿兄,你冷静些。
这世间,最让人无法参透的就是人心,俗话不是说这世间最不变的是人心,最容易变得还是人心吗?
你的父皇和母后他们以前拥有的情意,是真心实意的,后来,世移时移,你父皇选择了情意以外的东西。
所以,你母后在得知自己日子不多的时候,选择独自来面对死亡。
这是她独有的傲骨。
阿兄,我自见过皇后娘娘第一眼,我就觉得她自有她的傲骨,她的心中也有她的丘壑。
她爱得时候爱得坦坦荡荡,毫无保留,问心无愧。那么,你父皇不配她全部的好的时候,她不会摇尾乞怜。她只做好她一国之后的职责,只做一个合格的皇后。
所以,阿兄,你母后敢爱敢恨,是个值得所有人尊敬的女子,她有她的傲骨,她最不需要的就是怜悯和叫屈。
至于你父皇,他在做人父亲和夫君这两重身份上做的不好。
可是,阿兄,人无完人。
你父皇虽然是天子,可他终究还是一个人,是人就没有不会犯错的时候。
你现在这储君的位置,还不甚稳固。
你还没有任何底气与你父皇叫板,你得冷静下来。
不想做将军的兵士不是好兵,同理,不想做储君的皇子是什么?
你明白吗?
你已经被命运推到这个位置,那么,很多事情还由得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