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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是苏晚莫不准他讲话,纯属是因为他讲话讲的越来越大声了,苏晚莫还要脸的。

苏戈完全没注意到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只觉古代人未免也太纯了,起先见苏晚莫还以为他有多会,现在看来也是纸老虎一只。

就他那年龄,回去妥妥被催婚,到时候要面对的全是后宫的尔虞我诈,倒不如趁此机会好好玩玩,他还真是可怜,被这么大的权力捆绑,那也去不了,什么也干不了。

苏戈这样想着,还心疼上了。

拉着他就走,也不知道目的地在哪,只远离了喧嚣,走在河畔,偶尔看见吃食小摊便会买了全塞在苏晚莫手里。

还指望他能一口气吃完,两眼亮晶晶的看他,看得他频频摇头,苏戈却以为是那东西不好吃。

“避雷了,避雷了,下次不买他家。”

苏晚莫听不懂他的语言:“避雷是什么意思?”

“避雷就是……”

转过身去面对着他,心里想着措辞,还不忘往后退着走。

“避雷,就是,就是,哎呀,你别管这么多,避雷就是踩坑了,反正下次不买了。”

眼睛略过他往后面的湖面看去,皎月印在水面,随着风起荡漾出一条条横纹,切割了圆月的完整,却也让月光洒到了更宽广的湖面,泛起阵阵波光。

干脆停在此处,坐于岸边,脚刚想放下就被拦住:“你干什么?要不要看看这水多深。”

苏戈:……

还真没注意,这样伸下去铁定到水里了,现在这气温,可算不上高,悻悻收回,盘坐在岸上,抬头看一轮圆月,没有树荫遮挡,皓月当空。

一路收集的小零食也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见底,苏戈不懂;“这也不难吃啊。”

苏晚莫:“我有说难吃吗?都是你自己说的。”

“是吗?”

“是的。”

“真的?”

“假不了。”

两人废话似的交谈进行的格外顺利,只看背影,不知全貌的人还会以为一对知己相谈甚欢,怕是谈论的内容深不可测。

反正就是很和谐。

苏戈的醉意散了七七八八,困意却逐渐上头。

吃饱喝足、秋高气爽,可不就适合睡觉嘛?

闭着眼睛,苏晚莫也不会以为他是困了,只会觉得他在用心体验,于是要撇去视觉干扰。

哪知不消一会,他的头便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起先苏晚莫只觉得他内心活动真丰富,就等着他与自己分享了,只是这分享没等到,等到的是猛然往前栽倒的身形。

下意识伸手将其拦住,奈何惯性,自己都被带的身形不稳,本来还可以稳住,但惊醒的苏戈胡乱挣扎间,就将这平衡彻底打破,两人齐齐往湖里栽倒。

迎来不少人侧目,多的也是情侣恋人,或父母子女,一家几口的。

此时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一人在水里使劲扑腾,一人却是游刃有余,不需多少时间就朝扑腾的那人游去。

好像没有围观群众的事了,但是热闹还是可以看的。

苏戈只觉自己一直在下沉,好像周围都陷入了黑暗,若想尝试睁开眼睛,就得先承受冰凉的湖水入侵的涩痛。

脑袋里已经什么都不剩,只是一只失重的鸭子,胡乱扑腾着,企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突然间,好像小腿中了一枪般,不但帮不上任何的忙,反而还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拖后腿,刺痛让他不敢再多动作。

于是在外人看来他便是脱了力的直直下沉。

可惜苏晚莫也被他刚刚的胡乱扑腾打到水里,可谓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岸上有热心的人接二连三跳入湖里。

或许是承受住了水里的压强,苏戈眼睛已经能睁开,水里面还真是可怕,那轮明月能透进来的光微乎其微,只见到那影子在水的漩涡间变得扭曲。

再见不到原本纯洁、宁和的模样,更像是一位高高在上却心里扭曲的神,嘲笑这些愚昧弱小的人,不自量力,笑得他脸都扭到一起,无比狰狞。

而这些念头出现在脑海里其实也不过过来几息,鼻子、嘴里不停冒出气泡,苏戈觉得自己快被撑死了。

只是脑中不知想到什么,连他自己都捕捉不到的画面,让手脚抽筋的他再次奋力,企图冲破这牢笼,挣脱这命运的束缚。

可那短短的几米距离,对他来说却像是隔了一世的距离,无可估量,倒不如说是天方夜谭来的确切些。

体内储存的氧容量被耗了个干净,与源源不断进入体内的水成反比例。

脑子缺氧进入休眠状态。

就是这休眠,能悄无声息的送走一人。

只这瞬间,出了水面,却再无氧气进入。

拉他出深渊的人,却手脚脱力,想着救他,却不知从何下手。

或许该说这雍州城太小,相熟的人碰到的几率才会大大提高。

宋悦很熟练的操作,检查口鼻,后续就是一系列排水动作,最后才是心肺复苏。

其他人看得既震惊也急迫,不知是什么,让这么一个小姑娘对这一个已经被判了死刑的人如此付出,这样一来,怕是以后仅凭“亲过死人的嘴”这一条就足够让她孤寡一生,还免不了世人的指指点点。

这个时间很漫长,重复机械的动作消耗的不仅仅是体力,还有希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少人已经开始站出来阻止,都说死者为大,是刻在骨子里的传统,现在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

好在宋悦、苏戈后面站着的人足够护住她俩,护住这份希望。

几分钟的时间变得无比漫长,漫长到不忍看下去的路人都纷纷离去,连吃瓜都留不住的人,可想而知抱着的是什么心理。

好在…

“噗!”

一口,将涌到喉咙的最后一口水吐出。

宋悦脱力跌坐在地上。

额头已被汗水浸湿,发丝一缕缕贴在脸上,手背抹了一把,满手的水被甩出已经分不清是苏戈身上的水还是她脸上的汗水。

但她的工作远没有结束。

手指搭上脉搏,跳动如鼓点的声音时时刻刻干扰着内心,宋悦想若自己能静下心来,或许就会到达另一个境界了。

可是她还是做不到,地上躺着的人是自己最在意的人,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今她就是如此,那口气松懈了就再也找不回来。

好在看热闹的人,不止宋悦一人会医。

从人群里挤出一华发近半的老者,干泽手指放到脉搏,眼睛即刻亮起,再三确认,都告诉他一个事实,这位眼见没救的人,活了。

但职业素养让他顾不上高兴,眉头皱起又松,最后取出银针,在手上脉搏旁扎上一针,又找到劲脉搏扎上一针。

手在苏戈手上进行着看起来像是康复运动的动作,一次又一次,直到最后一次将拇指重重一掰,隔的近的几乎同时听到咔嚓的声音,只觉这手怕是断了。

刚将银针收回,苏戈便缓缓睁眼。

只是眼睛干涩,随之而来的是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好像打开了水龙头,怎么也收不回去。

稍稍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站在正前方的挺拔背影。

“伊风白?”

几近脱口而出的话语让那人背影抖动,指甲嵌入手心,却没有转身。

苏戈只觉奇怪,为什么自己会知道他的名字,难道自己重生了?

只是脑海中的种种,都在折磨着他,要是可以选,他宁愿从没有来过。

仅凭背影,就能轻易认出,但这次他却不敢靠近了。

慌乱的环视一圈,这些人?

怎么都这么陌生?也不奇怪,无非是些与自己没有过多交集的人,陌生很正常。

直到看见坐在自己旁边的宋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