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倾的剑通体纯白,净如天山雪,寒光凌冽,只消一眼,便知是绝世好剑。
蔺舟还沉溺在师尊潇洒飘逸的背影,喃喃自语:“也不知要到何时,我们才能如师尊一样御剑飞行?”
路星璇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你放心,小舟舟,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过不了几年 ,你不仅可以御剑飞行,还能腾云驾雾,上揽青天之明月,下擒海底之蛟龙。”
蔺舟拍掉她的手,一本正经:
“都说了,不许再叫这个名字,更不许在师尊面前叫。”
“行行行,知道了知道了,少年人嘛,我懂的~”
蔺舟心一下子提了上来,“你懂什么?”
路星璇笑嘻嘻的,“诶呦,你别害羞呀,我也是经历过这些的人,对你那点小心思啊了如指掌。”
青春期的男孩子好面子,自尊心又强。
她好歹也读了六年中学,怎么可能不清楚。
蔺舟心脏狂跳,却又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紧张。
他是喜欢师尊,可是这种喜欢是弟子对师尊的钦慕敬爱,他在害怕什么?
不断地自我宽慰后,蔺舟恢复冷静,“你说的是,你不也和我一样。”
路星璇想了想,还真是。
“对了,我一觉醒来怎么睡在师尊的床上?”想到这个,路星璇咋呼,仔细看的话,表情里还有隐秘的窃喜和激动。
蔺舟明显不想提这个,冷冷地道:
“我怎么知道?也许是你半夜睡迷糊了自己跑进去的。”
路星璇讶然,“不会吧,我记得我没有梦游症啊。”
蔺舟转身就往自己的院子走,“别想这些了,十日后就是宗门比试,有这时间还是赶紧去练习。”
他边说边往外走,出了院子,脚步蓦然一顿。
“怎么了?”路星璇看他忽然停了下来,一脸不解。
蔺舟弯腰从一堆杂草中捡起一根小草,根系全露,头顶花苞,赫然是星龙草。
“别装了。”少年的声音清透,修长的手指捏住它的根部,使它倒立。
“你干嘛捏我的腿,快松手!”
多日未见,星龙草还是一如既往,天不怕地不怕的傻样。
路星璇凑过头来,拨动星龙草的脑袋,“这玩意居然还会说话,真是稀奇。”
星龙草焦躁地用两片叶子挥挡,“你才是玩意呢,你全家都是玩意!”
“还会骂人,这是哪里进化的奇葩?”
星龙草得意洋洋,“本大王不仅会骂人,还会表演杂技呢,你想不想看?”
“哇偶,这么牛?”路星璇佯装讶然,像个女流氓一样挤眉弄眼吹口哨,“来,秀一个。”
“你叫这个粗鲁的人类放开我。”星龙环胸抱叶,语气高傲。
路星璇看了一眼蔺舟,少年随手往她那边一丢,“这是星龙草。”
随后,不理会一人一草,潇洒离开。
路星璇接住摇头晃脑的星龙草,笑得意味深长,“原来你叫星龙草啊~”
星龙草头晕目眩,还没察觉到她的语气,点了点头,“正是本王。”
接下来,星龙草如法炮制,对着路星璇就是一阵忽悠。
一会儿哭诉自己的身世经历是如何可怜,自小没了父母,还没长大就被妖兽人类盯上,如今又被恶毒的时倾抓到这山峰里囚禁。
它一边哭惨,眼泪也跟着簌簌落下,那叫一个凄美动人,路星璇都差点信了。
如果它控诉的那个恶毒女人不是她师尊的话。
路星璇表面上点头,还时不时配合它的表演,“啊对对对,你真惨......是是是......嗯嗯嗯......”
说来说去,都是一些没有意义的话。
她看着很感动很同情,可是又极其敷衍,毫无价值。
星龙草怒了,“你难道不觉得应该付出行动吗?”
“啊?我应该那样做吗?”路星璇装傻。
“你现在应该带我出去,这样我就能逃离那个坏女人的魔爪了。”
一口一个坏女人,这星龙草真是聒噪。
路星璇终于知道蔺舟为什么要提前走了。
她明亮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可是我打不过那个人,这样吧,求佛不如求己,你先好好修炼,等你化形成功,就可以凭借自己的本事逃走了。”
说完,她捏住星龙草的根部,快步走到后山,还贴心地挑了一个晒不到太阳的地方,挖了个小坑,将星龙草种进去。
“你干什么!松手啊!”星龙草不断扑腾。
“你别害怕,送佛送到西,我这就把你种下去,你以后就在这里好生修炼,我期待你学成归来。”
将星龙草种下去后,路星璇还踩了踩周围的土,结结实实。
然后运出灵力,使了个新学的保护罩盖在它头上。
这么小一个估计能维持一个时辰,可以防止星龙草跑出去。
“好了,现在你待在这里面足够安全,我还有事要忙,先走啦。”
路星璇故作没听懂星龙草声嘶力竭的呼喊,挥挥衣袖便离开了。
—
经过三四天的御剑飞行,时倾终于来到冰解洲。
这里天气异常寒冷,朔风阵阵,惹得行人捂紧身上厚厚的衣裳,恨不得将头上的帽子拉到下巴将整个头包起来,露出的鼻子呼出的白雾仿佛下一秒就要成冰。
时倾穿着雪狐裘裳,身上披着一件鸦青斗篷,显得面容精致动人,加上系着白绫,更增添了几分神秘。
她借着灵力,毫无障碍地在鹅绒大雪中行走。
“快,快抓住它,别让它给跑了!”
一群人在前面大呼大叫,时倾微微侧身往旁边站。
然而,一道不同寻常的气息朝她扑过来,她只觉怀中微坠,下意识地伸手抱住。
是毛绒绒的触感,尾巴还讨好地挠了挠她的手背。时倾感觉很神奇,伸手摸了摸它的头,耳朵像狗;脸部宽大,眼睛细长,嘴巴短,形状更像猫。
她歪了歪头,猜测道:“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