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脉?
那是什么脉?
姝丽依旧懵懂,倒是一旁的含雪听懂了林宁的话,一时间惊讶又欣喜地合不拢嘴,忙看看姝丽:“娘娘,滑脉,娘娘……”
姝丽点了点头,接着问她:“滑脉是什么?”看着好像有些厉害。
也不怪姝丽听不懂,她未曾被人教导过女子之事,林宁所说的滑脉一词于她也甚是陌生。
林宁稍稍正了脸色,一字一句解释给姝丽听:“娘娘,女子之滑脉即是有孕之身的象征。”
姝丽在她话音落下时忍不住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眉目还是惊愕的模样,瞳孔颤了颤,颇有些慌乱。
有孕,有身孕了——她怀孕了?!
手下意识地移到小腹的位置,姝丽低下头,紧盯着自己尚未有起伏的肚子,小心翼翼地抚了抚,迟了些才回过神来,皱着眉头一脸紧张地抬起头看着林宁:“你说、这脉象时隐时现,是不是他有什么不好?”
林宁笑了笑,答复她:“回娘娘,如今这脉象太浅,微臣上次给您探脉的时候没能发现异常,隔了这半个月再探脉才发现有了滑脉的迹象,但是时间不够,这脉象不准。”
“脉象不准,说明这滑脉可真可假,许是微臣一时探错了脉也有可能。”
姝丽哦了一声,有一点丧气又期待地再垂下头。
“但再过些时日,脉象准了,届时再探脉微臣就能探得准了。”林宁说着,又劝慰姝丽,“娘娘注意着近日里的饮食,待会儿微臣将一些需要留神的地方写下来交给含雪姑娘,让她们来照看着。”
虽然现在还不确定究竟怀没怀,但总该事先准备起来,万一姝丽一时不慎吃了什么不该吃的,那可就坏事了。
“劳烦林医女了。”姝丽点点头,忽然轻声道,“还劳烦林医女暂时莫要将此事同陛下说起。”
姝丽知道萧宸时不时就会找人问起林宁她的身体状况,但既然林宁都说了这脉象不准,她不想叫萧宸空欢喜一场,还是再等等,等到脉象稳了再同萧宸说。
林宁有些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应声下去。
含雪面上的惊喜已经平复了下来,对于姝丽不想让陛下知道的决定她有些错愕。
“娘娘,您瞒不住的。”就算林医女不主动提起这事儿,但只要陛下稍发现了不对劲就会问她,届时又能瞒住多久?
姝丽捏了捏手心,嘀咕着:“要实在瞒不住就瞒不住吧,我是怕他空欢喜一场。”
说着又低下头满脸好奇地盯着自己肚子,问含雪:“女子怀孕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含雪都能知道滑脉是什么意思,应当是比她知道的多一些吧。
含雪去找了一床软和的小薄毯,轻轻搭在姝丽身上,缓缓道:“奴婢知道的不算多,只不过都听闻女子怀孕时辛苦,早期身子不适吃不下东西,到了后面身子不便连走路都劳累的很。”
“都说女子生产是过鬼门关,九死一生……”说到这里,含雪皱起眉,看姝丽听得认真的模样,一脸肃然地转了话,“不过娘娘身子尊贵,陛下会叫人好好照顾娘娘,娘娘定不会有事的,定能平平安安诞下皇嗣。”
姝丽一开始听她的话还有些担心,神情不自觉就认真起来,听到后面,似懂非懂地点头。
“不过还得等着呢,也不知是不是真有了。”悄声嘀咕着,姝丽伸手去拿一旁桌上摆着的绣布。
她在准备送给萧宸的生辰礼,萧宸是皇帝,富有四海,什么样珍贵的东西没有?她能给的也不过是些自己亲力亲为做出的东西。
“娘娘,您这幅绣字绣好得费些功夫,当心伤了眼睛。”
宫里的娘娘们寻常送的礼也不过是些字画和绣品,绣什么的都有,但偏偏姝丽要绣一幅字,虽然字数并不多,但要寻着萧宸的笔墨字迹去绣,也着实费了番功夫,至今姝丽也才找到一半的字,剩下一半她还要去御书房找。
“嗯嗯,我这边马上就把这个字绣好了,还得看看有没有哪里不对。”含糊着点点头说着,又埋头继续一针一线地继续。
好在现在是白日,殿内的光线好,含雪也没再继续说什么,在一旁默默替姝丽挑拣丝线。
用晚膳的时候萧宸过来了。
姝丽叫人把绣字和丝线尽数藏了起来,没叫萧宸看出不对来。
饭桌上,寻常姝丽要喝的那几道药膳一道也没了,萧宸问了一句。
“医女怎么说的,可以撤药膳了?”
“啊?”姝丽茫然望着萧宸,明显心不在焉。
萧宸笑了一声,干脆不去问她,问一旁的宫人。
今日是含雪陪着姝丽见的林医女,之后说了些什么含霜也不知道,想来大概也没什么异常的情况,她安静看着。
姝丽轻轻咳嗽一声,先一步替含雪开口:“哦,今日林医女说嫔妾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药膳可以减量。”
萧宸若是信她的话也不必还单独去召医女问话了。
“哦?好到了什么程度,既是说减量,又怎么全然不吃了。”萧宸点点桌面,还以为姝丽是不喜欢吃那药膳,故意借着这话的由头把药膳拒掉。
好到什么程度?
姝丽莫名看他一眼,心道:好到可以怀一个的程度。
“总之,也就那么些话,嫔妾都养了几个月了,陛下您自己看着,嫔妾本来就很好了。”说罢,摊开手朝向萧宸。
萧宸轻轻握住她的手心,耐不住她撒娇一般地发些小脾气,没再计较,只不过在晚膳后还是吩咐了一句徐康:“明日叫医女过来。”
还是要找林医女。
姝丽听到了这话,手又放在了小腹上。
也罢也罢,若是最后没怀上,萧宸也不能怪她。
晚上姝丽拒绝了萧宸的亲近,她还记得含雪给她念的那一堆需要注意的事项,其中有一条就是不能亲近。
萧宸站在床榻前,看着面前姝丽如临大敌的模样,皱起眉头。
“做什么呢?要造反了?”
姝丽伸出手,指着外边儿的软塌,轻轻道:“你今夜,睡外边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