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将她高高举起，有人推她入泥坑。”
今日妇产科的晨会又有些僵住了，若晚小心扫了一圈各人的眼神都不相同。在妇产科大概是她待的所有科室里最明显能感觉到科室分组的矛盾与分歧。
而这次起因是席贞收治了一个病人，那个病人倒是临床书上非常典型的子宫肌瘤，然后另一组的人去找主任说她们想做这个病人的主刀，就是所谓的业务截流。偏偏主任性子……在若晚看来就是圣母性格，老好人的做派，这不，主任晨会公然说另一组的业绩不好想让席贞这组让个利，菜菜眼神瞬间变得愤然，脾气也瞬间炸了。
“主任，你为什么每次这样偏心呢？那病人是我们组接的，还把病人交她们手里，病人那怎么交代，到时候手术上的问题，又怎么交代？”
这句话让另一组的医生都变了脸，这不妥妥说她们抢病人又没有技术和实力嘛？
主任的眼神也突然凝重起来，胸前党徽在光下一晃——金辉耀眼。
“等下我和你们一起去看看那个病人情况，我跟着她们到时候上台手术，这件事就这样说，席贞等下把病人交接给红梅，都是一个科室的，我们应该团结合作，说什么抢病人，她们那组业绩不好，也和我们科室整体绩效息息相关……”
这段话实在有些让人听了不舒服，查房时，主任跟着席贞那组一起去了查房，菜菜的表情虽然有口罩的遮掩还是能看得出非常不好。若晚安静地跟着各位老师身后，听着她们对病人的日常询问，主任也亲和地和病人家属说着话，病人和家属一听是主任倒是和颜悦色的很。
到达那个病人病床前时，是个乡下村妇形象的女人，那面黄点点雀斑的脸庞上看见门口涌进来的医生们，慌忙拉起自己的口罩，有些局促不安地望着席贞她们，手指蜷缩紧抓着被单。
“小林，你的手术我们安排在明天，你今天下午五点之后就要禁个食和水，这是我们主任，姓李。”席贞温柔地目光望着小林，那眼神似有安抚能力，小林听完席贞的话，轻轻点了点头，有些局促地和主任打了招呼。
“你是小林啊，你家属不在嘛？”
“我男人去给我买早餐了。”
“噢噢，这老公对你还是很好的啊。我看了一下你的b超单，那个肌瘤还挺大的，到时候给你做完手术会把肌瘤拿去省会医院化验一下是不是恶性的，从单子上看是良性的，但是我们总要以防万一，是吧？”
“这个……席医生和我说了的，我同意的。”小林腼腆地看了看主任又看了看席贞，随后又低下头去似盯着自己的手指。
之后主任和她把明天手术安排说给小林听，小林第一下反应觉得自己的肌瘤是不是不正常啊？怎么主任亲自主刀啊？
目光不由直盯着席贞，似询问似疑惑这样的安排。
席贞依然耐心地和小林解释以及安抚其情绪，最后小林咬了咬唇抬头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医生，小心询问能不能等她男人回来，她们讨论一下再给答案啊？
主任倒是十分亲和地说可以，席贞和小林叮嘱不要想过多什么的，只是在转身时眼底划过一丝异样光芒，她也不太愿意这般的，但是主任开口不得不服，而且有主任在，倒不是小林手术的坏处。
查完房后，主任再次与席贞提了和红梅交接病人的事，席贞面上不显，温和着答应了。
等那边另一组的医生查房回来时，席贞把红梅叫住说交接一下，由此红梅目光落在一旁刚换药回来的若晚，笑嘻嘻地说了一句。
“女孩子，你去帮我换几个药吧？”
若晚开始有些不明所以，随后对方的眼睛一瞬不移地落在自己身上，看来说的是自己，旁边菜菜突然出声说。
“红梅，你这，自己换药还要人家小姑娘去，未免是不是太做作了？”
“我这不交接病人情况，怕耽误那些要换药的病人嘛？”
“你们那组可一个人不少，换个药都没有人待劳？还叫人家小姑娘。”
菜菜鄙夷地目光让红梅顿感羞愧不已，让若晚帮自己去给病人换药的要求便不了了之。
若晚原本想到自己实习生的身份，任何老师的要求都不太好拒绝，上次有几次她们那组叫她帮忙换几个药，当时她换药回办公室，然后她老师这组刚好都出去了，就这样她刚坐下休息一分钟又起来去换药了。
“小晚，来，你也过来听听。”席贞原本在翻阅那个病人的病历的手停顿，扭头轻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招呼站在不远处的若晚过来看。
若晚从其间听出老师地维护，立刻走到席贞身后一步，乖巧听着老师接下来的交接。
“拿椅子坐，刚换药回来不累？”
“谢谢老师～”若晚眼睛眯起像猫儿一般，此刻的心情别有一番开心的。
菜菜坐在自己的电脑椅背靠着椅背，也听着席贞接下来的交接。
红梅看着坐着的三人，而自己站在她们面前，不由想到两个字——训话。她表情有些龟裂，但在口罩的遮掩下看不出任何异样。
之后的交接，席贞很认真地告知病人任何问题情况，而红梅倒有些不以为然地觉得，她一早就看过那病人的情况，此刻她早已有些神游太虚地想等下去自己了解一下病人，询问一下病人自己。
菜菜在一旁注意到红梅的眼神，不由嗤之以鼻地轻嗤一声。
等红梅离开后，菜菜用她们仨都能听见的声音嘟囔了句:“扶不起的阿斗。”
……
好似一切都有序进行着，直到第二天下午——
若晚午休是许挚唤醒地，睁眼便是视频那头男人精致的俊脸，实在有些让人脸上粉若桃红，倒没有人觉得其他，只觉得女孩是刚睡醒的正常脸庞。与他亲密说了几句，挂断电话后唤醒另一张床上还在睡梦地女孩，俩人一起去住院大楼上电梯在各自的楼层挥手分别，若晚在走近办公室前的心情还一直都是好的，可是一到护士站被小西姐拦了下来，若晚倒有些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