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不晚的,来请安?来隔应人才是。
美则美矣,就是蠢了些。
门外,刘姨娘气得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白嫩嫩的手指头指着蔓蔓的后背,嘴张了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在蔓蔓之后,单雯雯也进去了,就没有给她一个眼神。
背对着人的时候,单雯雯嘴角不由上扬起来。
哼,蔓蔓丫头骂得好。
自从刘姨娘有了身孕以后,那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对母亲都敢不敬,更何况是对她姨娘了,简直是颐指气使指桑骂槐。
刘姨娘看着单雯雯微微耸动的肩,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梗在了胸口。
伺候她的丫头吓得不轻,赶紧给她顺气。
刘姨娘本就是庶出,又是小商户出声,从小也没有受多少宠,更是被嫡女打压。
给单三爷做了妾氏之后,使出浑身解数又是把她姨娘教她的都用在了单三爷身上,就哄了单五爷高兴,对她颇为宠爱。
单家是什么人家,手指缝里随便露出来的,也是她没有见识过的精贵物。
她再回娘家也是仰着下巴,谁也不敢再欺负她。
更是仗着单三爷的宠爱,渐渐在后院里放开了本性。
前头的姨娘更是明白自家老爷的本性,都不与她争,当然也是因为争不过。
如今她又怀了身孕,更是目中无人,还摆起了正经主子的款儿。
都在等着她落下来的一天呢,老爷的宠爱能持久多长时间?她们都是过来人。
她要是真生了儿子还能长些,要是生的女儿,怕也就差不多了。
外头新鲜娇嫩的女人多了去了,她能鲜嫩几时?
刘姨娘在三房后院里张扬惯了,没成想今儿在顾朝阳这儿吃了亏,还是个丫头给她的没脸。
好不容易顺了气儿,她也进去,这口气她要出了才成。
刚进去就听到里面几人说笑的声音,这笑声就跟尖刺一般戳着她的心,他们笑得越欢快,她就越痛。
她都进了厅了,却是没有一个人看她一眼,还自顾自的说着话。
“你好不容易来我这里一趟,别说是想吃酥酪,就是要吃我亲自做的,我也乐意得很。”
三夫人虽然与顾朝阳这位弟妹说话的时候不多,统共也就在一起坐过两三次。
但是,她今儿做的事让她心里舒坦,她就喜欢这个弟妹了。
那小蹄子要上天了,也该收拾收拾。
那么大个人进来,他们能看不到,便是不想搭理她。
正如蔓蔓说的,她是个什么玩意儿?
一个妾氏,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
顾朝阳笑得肆意,“三嫂子真要亲手给我做,那我定要天天都来。”
顿了顿她又道:“不行不行,再累粗了三嫂子手可不好,我也要舍不得,要心疼的。”
“呸,你个油嘴滑舌的,还消遣起我来了。
就你那细皮嫩肉的,嫂子我瞧了才要舍不得。”
三夫人也是近四十的年纪,她这个年纪,就是说做顾朝阳的长辈也是够的。
两人却是妯娌关系,但顾朝阳人长得好,还爽快大方,不为别的事儿的话,三夫人着实是喜欢她。
“妾身给夫人请安。”
装看不到她,她就主动说话,还能装?
她本就是特意来隔应夫人的,谁让她看不起自己?
刘姨娘就是喜欢看她看不惯自己,又拿自己没有办法的样子。
刘姨娘上前去蹲身行礼,浅浅的垂着头,也不等三夫人喊她起来,自己便起来了。
不仅是如此,她还自己坐下,就与顾朝阳面对面的坐着。
明显的挑衅,一点儿没给主人和客人脸面。
三夫人脸色变了变,最终是没有与她翻脸,只冷着脸淡淡的样子。
“你既然是怀有身孕,又是到了这个月份上,便该在自己的院子里歇着,不要再到处走。
我这里,早就说过,不用你来请安。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便是肚子里的孩子。”
三夫人这话说的面面俱到了,贤惠大度,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刘姨娘皮笑肉不笑,明显是没有放在心上,还刻意的更挺了些肚子。
嘴上说着,“谢夫人体谅关怀,但妾身身为老爷的妾氏,只要还能走动,定然是不能不来给夫人请安的。
幸好,妾身这胎怀得安稳,就是大夫也说孩儿长得壮,也体贴我这个做娘的,就不爱闹腾,妾身这才能出来走动。
今儿妾身来得巧,正正好就遇上了五弟妹过来说话,就是五弟妹这丫头,实在没个规矩,着实是该管管才是。”
刘姨娘一口一个五弟妹,尤其是在这几个字上咬得重,好似彰显她的身份。
“呸,你跟谁称弟妹呢?
我有没有规矩,也是我家夫人说了算,论得到你来。
便是你,才仗着三夫人贤惠,没规没矩。”
蔓蔓这几句话说的,顾朝阳都惊讶了呢,这丫头什么时候也学会转弯儿了?
平日里都是小姐小姐的没改过口,现在还知道改了。
刘姨娘如何都没有想到,这个没有规矩的丫头竟然敢在三夫人的面前也这般猖狂。
不过,也正好,那就让三夫人来教训她,也省得她动手了,倒要瞧瞧她们俩还能不能嬉笑要好。
“夫人,您瞧瞧这个没规矩的丫头,妾身好歹是老爷的人,怀的是老爷的亲骨肉。
她这是给妾身没脸么,是连您和老爷的脸也打了,您可要为我做主。”
三夫人正端了茶盏喝茶,好似没有来得及一般,又被蔓蔓嘴快接了话。
“哟呵,你是哪位啊,好大一张的脸面。
不对,可不是好大一张,是好厚的一张,怕不是左边的脸皮都贴到右边了。
一边没脸没皮,一边二皮脸。
我家夫人是五爷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就是名字都是进了宗祠。
你?签的红契还是白契?还是不要脸硬贴?
奴婢我可没得卖身契,算起来还是正经良籍,倒不用担心随时被卖。
哼!我家夫人与三夫人正经八百的妯娌姐妹,五弟妹是三夫人称的,是你个不清不楚的玩意儿称的?”
蔓蔓说这么多,一字一句都铿锵有力,中途竟然就没有一人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