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给我掌她的嘴,胆大包天的刁奴,还敢来挑我的规矩。
我再是妾氏,那也是老爷的妾氏,也是正经人家出来的姑娘。”
刘姨娘气得狠了,脸上的神色都不只用红白来形容,开了染色坊都是够了的。
再看满厅里竟然就没有一个人哪怕是出声阻止一下,尽都是在看她的笑话。
她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推着身边立着的下人过去。
转头又恶狠狠的看着三夫人,“夫人,您这是帮着外人来欺负我和老爷的孩子。
她一个丫头都敢指着鼻子骂我,您是怕我能好端端的生下孩子来,再争了您的宠。
您都多大的年纪了,做这些有意义?”
在刘姨娘质问三夫人的同时,要被教训的蔓蔓丫头兴奋的询问自家小姐。
“夫人,奴婢能打她吗?”
顾朝阳唇角噙着笑,“她好歹是怀着孩子的。”
得了小姐的准话,蔓蔓丫头嘿嘿笑着摩拳擦掌等着刘姨娘那个下人送到面前来。
“唉,奴婢知道了。”
这边两人说话声音小,直接就被刘姨娘的阵仗压住了,她们都不没有听到两人说的什么。
刘姨娘便是满心的以为顾朝阳是三夫人特意请来对付她的,就是要气得她出个好歹,再落了孩子才好。
不得不说,她有这个想法真真是蠢透了。
就算她真的能生个儿子又如何,三夫人的孙子也有了,还能怕被她威胁什么?
果真是蔓蔓说的,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被个妾氏指着鼻子质问,三夫人还能端得住茶盏?也是落了脸。
“三嫂子莫要气着自己,咱们亲亲的妯娌姐妹,咱们自己清楚不是。
弟妹可要劳烦你这就让人去请徐大夫来,别是我这来坐一趟,还坐出祸端来了。”
顾朝阳就是故意抢在三夫人之前说的话,便是不要她说话。
正赶着她说话的时候,对面的刘姨娘就叫唤起来。
“哎哟,哎哟,肚子疼,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刘姨娘双手捧着肚子就哎哟哎哟哼哼唧唧的喊起来,一脸痛苦的模样。
声音可是比伺候她的下人叫惨声还要痛苦,她是捧着肚子叫痛,她那个得命来教训蔓蔓的下人,这会儿也是捧着肚子喊疼。
不同的是,她坐着,她那下人是卷缩在地上。
也就是这两句话的功夫,蔓蔓潇洒利落的教训了人,还把人放倒,并且回到了顾朝阳身边。
到这时候,三夫人才终于有机会说话。
“来人,抬个软榻出来,给刘姨娘歇着,快去请了徐大夫来。”
吩咐了人,三夫人与顾朝阳相视而笑,并没有去理会哎哟叫唤的刘姨娘。
她能喊的这般中气十足,想来是不会有事的。
三夫人身边的人这些年都看得多了,像刘姨娘这样的前些年可还有几个,如今都不知道坟头草都多高了。
这些年老爷年岁大了,心思不如从前。
少爷小姐一年年长大,成婚了也有了小主子,如今夫人便含饴弄孙没有心思去理会那些作妖的小蹄子。
不然,就这刘姨娘,还能作到现在。
很快就有人抬了软榻来,请着刘姨娘去软榻上歇着。
刘姨娘也是头一回见这般的阵势,与她姨娘说的怎的就都不一样,这时候夫人不是应该急了?
还有顾朝阳那小蹄子,怎么还能那么淡定,还敢笑?
大夫来了又如何,她只说肚子痛,谁敢说她是假的?
很快,徐大夫就来了,进来先看到躺着的刘姨娘,毕竟是那么大个软榻,看不见也难。
再见主位上的三夫人,还有下首的五夫人,上去与两人见礼。
“请您为刘姨娘瞧瞧。”
“大夫,您快给我看看,我肚子好疼,你救救我的孩子。”
刘姨娘现在又软了声下来,看起来真像是有什么不好的样子。
整个厅里,就只得刘姨娘一人的声音,别人要么是盯着她,要么是看着别处。
顾朝阳和三夫人都没有说话,只等着徐大夫下定论。
诊了脉,刘姨娘期期艾艾的问徐大夫,“大夫,我的孩子没事吧?”
作为一名大夫,与患者说明实情是他的责任。
“姨娘放心,孩子并无大碍。”
然后徐大夫就来到三夫人跟前禀明,“姨娘身体康健,有些气结上火,本是吃些败火的就能下去。
但姨娘如今怀着身孕,不宜吃生冷凉寒之物,自己调节疏解着最好。
只是,姨娘腹中胎儿有些健壮,平日里还是要饮食清淡些才好。”
听大夫这样说,刘姨娘不干了,还哼哼着说难受肚子疼。
“是药三分毒,能不吃药最是好。”
“辛苦徐大夫了,劳烦您走这一趟。”
三夫人客客气气的与徐大夫道了谢,又让身边的心腹嬷嬷亲自将人送出去。
刘姨娘从开始到现在都在被冷落无视,她心中有再大的火气憋屈,如今再看满屋子都是三夫人和五夫人的人,而她身边唯一的人也还躺在地上爬不起来。
迎着三夫人轻蔑讽刺的眼神,她有些怯了。
老爷又没有在家,万一有个什么她也没个倚仗。
转念她又想,自己怀着老爷的孩子,她能把自己如何。
就是现在,不也是要小心的伺候着她,还请了大夫来。
她怨恨的看一眼顾朝阳,今儿她受的这些屈辱,都是顾朝阳这小蹄子给她的。
她看不上自己,她又是什么高贵的身份,同样是商户之女。
不过就是比她运气好,做了正妻。
那又如何,她男人就是个没用的。
再摸着凸起的肚子,刘姨娘心中更是笃定,她就是嫉妒自己。
现在她继续留在这里也讨不了好,她们俩明显是一伙的,顾朝阳就是三夫人这个老女人请来的帮手,她要等老爷回来。
“来人,送刘姨娘回去。
回去安心养胎,这几个月就别再出来乱晃悠了。
在家丢人现眼也就罢了,长了双眼睛也是瞎的,莫要给老爷丢人了。”
刘姨娘进了王府来这么长时间,还是头一次听三夫人如此夹枪带棒的说话,说她瞎还丢人现眼,还要禁她的足。
这怎么行,她哪里能干?
“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