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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暖本来望着山上,没怎么关注路过的人。

直到一抹身影停在面前,她局促的捏了捏衣角。

抬起头,入目是一片土色,随即才看清伞下的人脸。

安暖忐忑不安的站起来,腼腆地笑:“……姜姐姐。”

五岁的小女孩站直,也不过正好到姜初瓷大腿根的高度。

正常小孩两岁到膝盖上,五六岁差不多就到腰了。

可她却比同龄人矮许多,这都是因为饮食、生活作息不规律,还无法营养均衡而导致。

姜初瓷面上温和含笑,走到她身边后收了伞。

不自主的放低音量:“你怎么自己坐在这?”

安暖害羞的移开目光,用手指向后山:“哥哥去山脚下摘野菜,还没回来,我在这里等他。”

姜初瓷皱了下眉,这么大的雨还去摘野菜。

她正想撑伞,似是被安暖看出意图,阻拦了她。

“姜姐姐,哥哥摘野菜的地方很安全,雨大,你还是别去了。”

这些话仿佛耗费了安暖全部的勇气,说完她赶紧低下头。

姜初瓷回头看她,大概明白原因,两个孩子,种稻田、玉米已经很不容易,哪还有更多的时间种菜。

听爷爷说,他们光插秧都要好几天。

而且还要照顾家里瘫痪的父亲,这日子是真苦。

小丫头被她盯着看,耳根红红的,小脸也是如此。

姜初瓷像是没看见般转开视线,从而指着屋里:“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嗯。”安暖小小应了声。

……

院子里养了一只鸡,堂屋没什么大灰尘,各种东西摆放不够整齐,因此总体透着些杂乱。

安暖站在门口,有些紧张的不敢抬头看她。

这么脏乱的地方,姜姐姐会嫌弃吗?

她害怕的抬起头,却看见姜初瓷神色并无变化。

甚至都没有过多打量,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

安暖记事起就没见过母亲,很多事都没有人教。

姜初瓷也不方便进去看安叔,瞧见安暖乱糟糟的头发,福至心灵,主动牵起她的手找到凳子坐下。

“我给你梳头发吧,可以吗?”

安暖愣了一下,红红的小脸压得更低了。

她忍不住在脑海里想,想起别的小朋友都绑头发,看起来很漂亮,只有她一直乱糟糟的。

她不会绑头发,哥哥也不会。

“好。”

安暖小心翼翼地答应。

眼里不由得染上期待,她是不是也可以变得漂漂亮亮。

姜初瓷想到姜沫雪最喜欢公主头,便问:“公主头可以吗?”

安暖捏了捏手,她不知道什么是公主头,哥哥没有说过,但哥哥不知道怎么回答时,说的话她记得。

“我都可以。”

因为姜沫雪爱美,所以姜初瓷身上时刻带着梳子。

是一把木质的梳子,有牡丹花的花纹。

姜初瓷替她梳着头发,小丫头的头发干枯毛躁。

还有几处打结,一看就是每天随便用手抓的。

安冬再心疼妹妹,但他到底是男孩子。

从小丫头乱套的衣服都能看出来,安冬其实也只是小孩。

并不能撑起一个家。

“会不会扯到头皮?”她抓住发根,给她梳发尾的打结。

安暖下意识摇头,却扯到了头皮,她咬着嘴唇。

“不疼。”

姜初瓷无奈又心疼,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安暖心思敏感,跟她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头发梳开后用手挽成公主头,姜初瓷直接扯下自己的发圈,给她绑起来,然后将她转过来。

安暖紧张的扣着手指,一双水灵灵的眸子四处看,就是不敢与她直视。

姜初瓷眉眼一弯,声音温柔。

“暖暖真好看。”

简单的一句夸奖,打破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安暖整个人有些呆愣。

暖暖……

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叫过她,哥哥跟爸爸也只叫妹妹或者闺女。

安暖不爱出门,平日里也紧紧跟在安冬身后。

所以她没有朋友,也没见过这么温柔的人。

就像别的小朋友嘴里说的妈妈一样。

眼前的少女唇边含笑,她认真的注视着自己,眼中流淌着暖阳般的光芒,温柔至极。

这一刻,安暖觉得她像是天上飞下来的仙女。

圣洁而美丽。

安暖呆愣了良久,眼眶不知不觉的湿润,满是委屈、依赖。

她突然什么也不想说,只想扑进姜初瓷的怀里。

而她也鼓足勇气这么做了。

下意识的反应,等安暖回过神,她立即松手后退,害怕的抬起脑袋。

“对不起……”

她这么脏,姜姐姐穿得干净,她不应该这么做的。

“不用道歉,我很喜欢你。”姜初瓷摸了摸她的脸。

而安暖勾着手指,小脸唰的一下红透。

“妹妹。”

安冬是这时候回来的,背着背篓站在门口。

当看见屋里多出一人时,他笑容收敛了几分。

等安冬看见妹妹头上的发圈,黝黑的脸上有倔强与不堪:“我们没有可以还给你的东西。”

他几步走过去,将安暖拉到跟前。

“妹妹,我跟你说过不要收别人的东西。”

安暖回头看了眼姜初瓷,见哥哥生气她犹豫不定:“可是……”

“没有可是,别人的东西就是别人的,我们不能白收。”

说完他将手伸到安暖头上,想要把发圈解下来。

姜初瓷出手拦住,直言道:“安冬,我有生意跟你做,你要不要听?”

安冬愣住,神情茫然了片刻,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话里的意思。

……

三分钟后。

“你先喝水。”安冬端着刚倒的热水放到桌上。

安暖就亦步亦趋的跟在他旁边,乖巧安静。

姜初瓷也没拒绝,拿起来喝了一口。

等她喝下一口,安冬才开口询问:“你刚才说要租田?”

“是的,不光租田,我还要雇你们为我干活。”

安冬却没太多高兴,反而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是因为可怜我们,所以才这么说的吗?”

旁边的安暖一听,都快急死了。

可她也知道这时候不能出声。

姜初瓷却忽然明白了。

十岁的安冬其实不看重自尊心,而是有人跟他说过什么。

他用自己小小的肩膀撑起整个家,不愿收取别人的馈赠,也不想看到有人施舍。

因为他知道自己还不起,劳有所获,有来有往,深深刻入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