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门内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朱母贴在门上，声音很小：“谁啊？”
“我。”
话音落下，大门立即打开，朱母讪笑的看着她：“初瓷啊，那个……进，先进来再说吧。”
最近她几乎不出门，若不是这次招工她也不想出去。
村里人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大家难免会问几句朱沅沅怎么样。
姜初瓷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会，随后走进院子里。
“初瓷，你要喝什么不，我给你倒杯水去？”
朱母略带讨好的问着。
姜初瓷眼里没什么情绪，声音冷淡：“不用了，我是看在村长的面子上，给你一次机会。”
她无视朱母僵硬的面色，直接把手里的药罐放下。
“现在有两个活，一个工资高，一个工资低，你要做哪个？”
朱母干笑两声，讪讪道：“低……低的那个吧。”
姜初瓷微诧的看她：“你确定不选择高的那个？”
朱母果断摇头：“那个我做不来，还是不学了，而且……我还要带儿子，闺女已经……就低的吧。”
她咬了咬牙，还是没说出闺女已经被养废了的话。
家里男人不顶事，全家都靠她，她不能再让儿子也变成坏种。
姜初瓷冷冷点头：“可以，晚点去我那里拿药草，包装不用学，干得好下个月进厂，干的不好，村长的面子也没用。”
见姜初瓷转身要走，朱母急急追上去几步：“初瓷。”
姜初瓷停下：“还有事？”
“我……”朱母羞愧的低下了头：“我对不住你们，朱沅沅是我的闺女，她的那份我会慢慢还给你们。”
“还？怎么还？”姜初瓷冷笑：“你站在自己闺女那边我不会说你，人之常情，但我们也只能是老板跟员工的关系。”
冷漠的撂下这番话，姜初瓷没再停留直接离开。
朱母站在原地很久，她确实想要拿工资挣好处。
但她没想到姜初瓷没有意气用事，而是公私分明。
朱母没忍住回想起朱沅沅曾经说过的话，所以从头至尾错的一直是她自己，太信任闺女了。
“……妈。”
房间里，瘦弱的小男孩探出脑袋，弱弱的喊了声。
朱母立马回身去抱他，“是不是饿了，妈给你做饭吃。”
“嗯。”
……
离开朱家的姜初瓷不知道朱母在想什么，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人的本性是不会变的，朱母是个利欲熏心的人。
但她不会用偷或背叛的手段博取利益，做个普通员工没什么。
要说跟对待村里其他人一样，那是不可能的事。
时间也在渐渐流逝，三天后石铿带着手底下的人来了新坪村。
“姜老板，地方在哪，他们马上开工。”
石铿是个不喜欢拖拉的人，说好的事会尽力去办。
店里装修结束，要通风半个月才可以开门营业。
这次他几乎带来了整个装修大队的人，都是会盖房子，也会装修的工人，可以说很全能。
姜初瓷拿出早准备好的烟递过去，先介绍了旁边的老爷子：“这是我爷爷，他在家待着无聊，也想去看看。”
实则只是监工而已，两人心照不宣。
石铿并不在意：“嗯，走吧。”
姜初瓷带着石铿跟他的人，一起去了选出建厂的位置。
“那些老房子可以拆掉，这个瓦房给我留着，稍微装修一下，我要办公室跟会议室的风格，打通做成三间，一间专门当休息宿舍。”
石铿：“可以做到。”
两人又交流了许久，最后石铿指挥人开干。
他自己点了支烟坐在石头上，毫不在意的翘着腿。
姜国胜已经去帮忙拆房了，他闲不住的性子。
像村子里的房子，大多都是自己盖的，村里人人都会。
石铿吸了口烟，玩味的勾了勾笑，荡漾着痞气：“姜老板，你这眼底下都开始有黑眼圈了。”
姜初瓷翻了个白眼。
她再累再困都不会放弃保养，经常涂护肤膏怎么可能有黑眼圈。
见她不回答，石铿笑了笑：“开玩笑的，只是看你似乎挺累，不回去歇会？”
有钱什么事办不到，找几个人帮忙干不就行了。
亲力亲为，何必呢。
不过，他当初好像也是累到差点猝死，嗯，偶尔双标一下也没什么。
姜初瓷懒得回答这个问题，“知道我忙，希望石老板你能好好监督手下的人，我就不打扰你了。”
话落，也不管石铿是个什么反应就走了。
留下石铿对着她的背影轻笑，吐出一口烟圈。
拼命十三丫头，倒有几分他年轻时的风范。
“都给我好好干，谁敢偷懒我直接揍你！”
“好嘞！绝不偷懒！”
干活的一帮汉子异口同声，声音大到整个村子都能听见。
走到半路的姜初瓷抽了抽嘴角，无奈的拿了钥匙骑车出门。
她要去上次那个光头那里，看看有没有轮胎，另外问问货车的价格，送货光靠三轮车肯定不行。
货车的价格想来也不会便宜，不知道要赚多久。
所以她还得找个专门卖护肤膏的门路。
姜初瓷记得赵楚才提过地址，三轮车停在厂房门口。
铁门以内的空地上，停着不少电动三轮车、小轿车还有铁皮卡车，边缘有几辆像是报废的卡车。
“大哥，我找光头，请问他在里面吗？”
守门的男人身材魁梧，用后世的话来形容，典型的双开门冰箱身材，五官立体端正，一脸正气。
他看向问话的少女，言辞冷峻：“叫什么名字？”
“姜初瓷。”
少女回答的极其老实乖巧。
男人顿了顿：“进去吧，第二个厂房进去。”
“好的。”
姜初瓷问：“我的三轮车能骑进去吗？”
男人一眼你是白痴吗的眼神，不过还是回了句：“可以。”
姜初瓷骑着三轮车进入铁门，下车后走到第二间厂房，直接就进去了。
守门的人直接放她进来，只能是光头提前嘱咐过，或者赵楚才跟这里的人说过什么。
不管哪种她都走出了回自家的坦荡。
厂房里面是一片空旷的场地，停着各式各样的车辆。
光头确实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