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犯警觉起身,没有回头,
只听得铁链在地上拖拽的声音,踉跄着走到牢房的墙壁前,
“这里是污浊之地......九姑娘......还是请回吧!”
男人蓬乱着头发,声音嘶哑,听上去断断续续的,像个破锣。
“王大人?”
虽然这样,沈逸澜还是听出了他的声音。
“是大人的本家另一位王大人让民女来见你,没什么要说的,民女告退了。”
“等等......等等......”
王鹏前两个字说的急切,后两个字比蚊子的声音好小。
什么也不说,好像也走不了。
沈逸澜耐着性子道:
“听指挥使大人说,王大人的案子还没结,不知道民女能帮上什么忙。”
等了一会,面向墙壁的人还是没言声。
沈逸澜续道:
“如若王大人不想看见民女,民女很遗憾,民女一大家子被指挥使大人拿捏,不谈出点什么,恐怕过不了这一关,王大人还是勉强见一见吧!”
面向墙壁的人缓缓回头,头发垂下来,王鹏憔悴的脸只露出一条,再没有在陵州城意气风发的样子。
他靠着墙根缓缓的坐在地上,
“坐吧。”
沈逸澜看着空出来的椅子,缓缓走过去坐下。
“王大人所做的决定是,出兵解海丰县之围,联合各个城池围剿祝弘乾,结果全军覆没......除了这样,可要有别的办法?”
王鹏摇头,
“海丰县不可能不救,祝弘乾孤悬于凤凰城,怎么可能不围。”
沈逸澜非常的无奈,今日绣衣使王鹏不能重新振作起来,她这个门出不去。
“即便是指挥使大人在,也是一样的计策,不知王大人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她这边言辞激烈,头上的本没有什么装饰,珍珠的簪子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
王鹏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微微翘起。
“这是王某有生之年,吃的最大的败仗。”
“老国丈打了一辈子的仗,王大人说说,他败了多少回。”
聊到这沈逸澜才知道绣衣使王鹏因为一次惨败一蹶不振。
指挥使大人是想她帮着解开心结。
沈逸澜由开始的急躁,慢慢稳住心神,
“实话跟你说,民女不知道指挥使大人让我跟你谈什么,今日能不能回陵州就看你的了,他想让大人干什么能不能先答应下来,咱们走了,您实在想继续住在这,再反悔也不迟。”
王鹏看着她想笑,这样无奈的沈逸澜还是头一次看到。
她手底下的一群人就是她的命根子。
怎么的也不能委屈了,
所以,指挥使大人一捏一个准。
“怎么谢我。”
“王大人想怎么谢?”
王鹏略低下头,低低的声音道“其实已经谢过了。”
他知道珍珠发簪定是义父让九姑娘戴的,这个义父是最了解他的。
“什么?”
沈逸澜没听清楚,问了一句,
牢房里安静下来,
王鹏平静了一下澎湃的心情,嘶哑的声音道:
“指挥使大人让在下干什么便干什么,九姑娘回陵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