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陵州的马车上,
沈逸澜将手里的簪子扔在马车的一角。
“察情司没一个好东西。”
连翘见她黑着脸出来,没敢问。
陈阿旺见人平安出来了,什么都无用问。
跳上马车往城外赶,争取晚饭前到家。
连翘捡起簪子便要顺着窗户扔出去,
沈逸澜阻止了她,“不能扔,见到察情司的人,提醒我戴上,保命用的。”
一听保命用的,连翘赶紧收到帕子里,
“姑娘,指挥使大人有没有难为你。”
提起他,沈逸澜更气,“他就是个无赖,这个破簪子便是他让我戴的。”
包簪子的手停下来,打开帕子,将簪子拿出来,
“姑娘,你还是戴着吧,万一陵州的绣衣使跟他汇报怎么办,咱们多戴点珠花,将簪子盖严实了。”
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想起王振那张阴沉的脸,沈逸澜打了个哆嗦,
地牢里的惨叫声提醒她,这个王振绝对不能得罪。
马车在晚饭前到了陵州,还没进云锦天工坊,街坊邻居便围了上来。
小顾宅王氏抱着她嘘寒问暖,妹妹沈逸菡更是搂着她不放,半夏哭的成了泪人。
这几个月,大家最想得到幽州的消息,最怕得到那边的消息。
三天前,小六子带队回了沈庄,半夏和几个管事的,急得想上京迎姑娘回来。
在吴长随的一再劝说下,硬是等了三天。
一行人在醉仙楼摆桌,给她接风洗尘,
有两个不请自来的段方之和顾梓霖,他们代表皇商过来道贺。
一趟幽州之行,沈逸澜再遇到四王爷的人,心中有了亲近之感。
拉着段方之问这问那。
旁边连续的有人过来敬酒,跟着去漳州的去滇南的都赚到银子,能驮定西的陇西山丹马运回来了。
总之一切顺利。
顾梓霖被人群挤到后面,他索性在角落里的桌子自己吃自己的,
沈逸澜能够在打仗的幽州平安回来,谢天谢地。
草也绿了,花也开了。
就等着她回来,看看还能去哪?接着往外走。
尝到了甜头,加入的人也越来越多。
沈逸澜没想到,局面这么快就打开了,这样往滇南走就更容易了。
在宴席上,她也不藏着掖着了,只走滇南,其他地方再赚钱也不去。
晚上闹腾到亥时,人才散了。
沈逸澜终于回到了,云锦天工坊的二楼。
半夏伺候她洗漱,一会哭一会笑的,激动得不得了。
连翘坐在木榻上歇息,机会都让给半夏。
“最近有什么大事吗?”沈逸澜问。
“算是大事吧,”半夏皱着眉头,“如今能种地了还好,有地的都忙着种地,北面涌进来的人太多,谢大人和守备大人管又管不了,挡又挡不住。”
怎么管?如今全都靠自给自足。
粥棚还是商户自发搭的。
沈逸澜知道这样的事情会一直发生,除非祝弘乾真的打过来。
洗漱完毕,她在书格的隔层里,拿出泺邑的舆图,
这里加固了城墙,易守难攻,
“半夏,将张喜叫上来,不然他晚上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