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县是懂得说反话的,沈逸澜浅笑嫣然,
“民女知罪,民女千不该该,不该心软有点破银子谁都敢借。”
谢永安严肃道:“沈氏,借银子还银子便可,因何要将人家抵押的东西送人。”
白皙的小手从扈兰月打开的漆盒里拿出契约,“这是咱们当初抵押时候的契约,请大人过目。”
谢永安接过,从头看到尾,连着点头。
“沈氏,虽说顾家借钱过了期限,你这也要容空,冬天刚过,也要容许人家赚点银子不是,都是顾家祖传的。”
顾老夫人双眼放光,谢知县是帮她要东西,
“青天大老爷,这些虽不是特别贵重的东西,皆是老太爷置办的,是留念想的东西。”
凭什么等顾家攒够了银子赎当,扈兰月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刚要上前理论,被沈逸澜拽住。
“谨遵谢大人教诲,这些东西既归了民女,民女送给顾家人可好。”
谢知县愣了一下,看看沈逸澜又看看顾老夫人,
“老夫人,认为如何呀,”
“好好好,大人是青天大老爷,给顾家人再合适不过了。”
“不准反悔。”
“不反悔。”
谢永安,让衙役拿着抵押的契约,在人群中穿越。
他朗声道:
“各位陵州的百姓,今日大家伙给当个证人,这五箱子物件,皆是沈逸澜所有,今日九姑娘将这五箱子物件赠送给顾家人。”
下面的人一片哗然,这不是助纣为虐吗?
谢知县是得了他们顾家什么好处?
不会是皇商大掌柜顾二郎是顾家的孙子,就区别对待吧。
谢永安和沈逸澜相视一笑,看向众衙役。
“好了,抬进去吧!”
衙役们有点没反应过来,缓缓走到马车前,有多嘴的道:
“这是往哪抬呀”
谢永安眉头紧蹙,“跟着你家大人我这么多年,怎么突然听不明白话了,老太爷可不只有一个儿子。”
有伶俐的,突然反应过来,上下起手将箱子抬进小顾宅门内。
顾老夫人懵了,眼睛瞪的溜圆,站起来跟他们理论,
“你们底下人是怎么办事的,当着这么多老百姓的面,敢阳奉阴违。”
刚放下箱子的衙役道:
“顾老夫人,县太爷说的是顾家不只有一个儿子。”
沈逸澜憋着笑,福身行礼,
“谢大人明断,祖宗留下的东西要继承,继承就要过的好的一脉继承,方比较稳妥,若哪一日手头紧又拿出去抵押,可是寒了老祖宗的心。”
“九姑娘说的极是。”
这时候围着的街坊邻居才反应过来,一阵的欢呼。
“谢大人是青天大老爷。”
“谢大人最是明辨是非。”
“能在谢大人管辖的郡县生活是咱们陵州人的福气。”
太祖叔公听说知县大人来了,小顾宅家主和主母扶着他,颤颤巍巍的出来迎接,走到门口恰巧看到这一幕。
他老人家的脸上,老泪纵横,方才刚得了宅子,这会连父亲给他们兄弟买的小玩意都能拿回来,要不是刚刚喝了一碗参汤,这会早激动过去了。
太祖叔公是全陵州城年龄最大的男人,谢永安赶紧抱拳深施一礼,以示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