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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晨,阿土打完水后,见希予正在问齐保:“齐头,我这五匹马,哪匹跑得最快,你知道吗?”

齐保看她一眼,又看她的马一眼,五匹马都养得壮实精神,毛色油光闪亮,颇为满意,然后很不以为然地说:“自己骑一骑不就知道了”

“我不会骑马呀”冲到嘴边的话,她强制咽了回去, “骑马能有多难,我就不信我搞不定”

她迷上了骑马,一有空就会去溜马,马和汽车一样,长期不用就会出毛病,时不时得拉出去溜溜,这也是马倌们的工作,养马的人不会骑马,就像修车卖车的人不会开车一样。

一忙起来,心里就踏实了,想起特训时,负重跑,挂钩,铁网,越障等,哪个不比这骑马难得多,骑个马岂能难住我华希予?

于是华希予开始没日没夜的,在王府的马场上练习骑马,阿土寸步不离地跟在旁边指点,关键时候帮她一把,华希予骑马的瘾越来越大,就像小朋友初学骑自行车一样的德性。

她将五匹马全都熟悉了一遍,让阿土也骑了一遍,然后两人坐在地上,给每匹马儿排序。

她写了五个号码挂在马头上,又制作了一个评分表,根据年龄,速度,体能等各项指标打分,满分为10分,绕马场跑一周最快的10分,依次减分。能连续跑十圈不累的10分,依次减分,年龄在8岁满分,大一岁或小一岁都依次减分。

希予跑马,阿土记分,如是三次,换阿土跑马,希予记分,如是三次。整个白天两人全都在折腾这事儿了。

“哪匹最快?” 华希予充满希望的眼神望着阿土。

两人经过一番协商,折腾了一整天,根据各项指标综合评分排序。

“第一名,2号,取名闪电”华希予说。

“我觉得最快的应该叫追风”阿土说。

“切,最慢的才叫追风好不好”华希予鄙视地看他一眼。

“好吧,闪电就闪电,那第二名呢”阿土问。

“第二名,4号,取名超音速”华希予说。

阿土老老实实地记录着超音速。

“第三名叫音速,然后是飓风,追风”。

本来想取个超光速的,想了想,人类目前还不可能超越光速,那就叫超音速吧。

她恋上了骑马,恋上了这种运动体验,跟着马的奔跑节奏在马背上起起伏伏,那种感觉刺激而新鲜。

“闪电,超音速,音速,飓风,追风”刘璟承念着这几个名字,看着阿土逞上来的评分表:“为什么第一名叫闪电,最后一名叫追风”

“大哥没说,他只说最慢的才叫追风”阿土也不解呀,追风不应该是最快的吗,怎么倒成了最慢的了。

这女人,每天都有新花样。养个马也能养出这么多乐趣来,臭哄哄的马房竟然给他住出女人的香味来,他的生活似乎永远不会无聊,永远有事做,她似乎也永远快乐,永远没烦恼一样。

他看着手里那张评分表,这倒是很新奇,这样评分,并没有简单地以奔跑速度来评论,他小心地将那张纸放进书柜里,也许,某一天,能借鉴。

傍晚,华希予骑着追风在马场上纵马狂奔,追风是一匹2岁的小马,速度最慢,安全系数大些,可是今天马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越跑越快,华希予也越来越兴奋,当她感觉到追风快得有点要失控时,已经晚了。

在场地受限,视线受限,而追风,这匹两岁的小马,跑着跑着,突然踏空,脚下一软,跪倒在地上,华希予从马背上象一颗被发射的子弹一样往前飞去,眼看就要摔在马场上,快得来不及思索,只怕要命丧马场了。

一个身影凌空而下,一只大手稳稳地托在她的腰间,一把将她从空中托起。华希予闭着双眼,预想中的死亡没有到来,却被人结结实实地抱在了怀里,毫发无伤。

她被稳稳当当地放到了地上,却惊吓得半天不敢睁开眼睛,也不敢松开抱住的人。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也听到了自己惊魂未定的呼吸声。

“没事了” 耳畔是刘璟承温柔的安慰声。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自己真的没事了,这才发现自己还抱着刘璟承没松手。

“吓死我了,还以为小命就这样交待了呢” 她拍拍自己的胸口,想把狂跳的心脏给按回胸腔里,然后才不好意思地对刘璟承笑笑。

“原来是你啊,谢谢你救了我,这要真摔下去,死硬了倒还好, 最怕剩半条命,那人生就太惨了” 她心有余悸地说。

刘璟承看着她,半天没说一句话,他以为这女人天不怕地不怕呢,原来骑个马也会被摔到害怕死亡,和普通人也没有区别嘛。

“对了,你怎么在这儿,专门来看我的?” 华希予情绪逐渐稳定下来,说话也连贯了。

手臂上腿上都有些微擦伤,不严重,幸亏王爷救得及时。

“正好路过,看到某人从马上摔下来,顺手捞起来而已” 刘璟承微笑了一下说。

“谢谢,还好你顺手捞了一把,不然我就死定了”

“初学骑马,马的性子都没摸熟,就敢骑那么快,不摔你摔谁”

“追风是最慢的,而且它是个小马,我以为比较好驾驭,唉,还是我自己技术不够好,我还得练” 她倔强地说。

“哪匹马最快?”刘璟承问。

“当然是闪电了,你要不要试试”她说,想了下又说:“不过,这场地有点小,要是能到外面去骑就好了”

“晚上出不了城,改天我带你出去”

“真的?”她不相信地看着他:“这里是王府,王爷你说了算”

“那是”,刘璟承一本正经地说着,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那我加紧练习,等你来带我出去骑马”华希予开心地说。

“以后不要在夜晚骑了,太危险”。

阿土不知从哪儿出来,默默地在收拾追风,追风明显受伤了,至少得养一阵子,他知道自己的主子在,不敢靠近,牵了追风往马槽去。幸好天黑,假装没看见。

刘璟承一把揽过华希予的腰,旋身跃起,华希予只觉重心一轻,忽然平地升空,赶紧双手吊着刘璟承的脖子,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害怕?”

“怕?”怕吗?也不是很怕吧,直升机也不是没坐过,跳伞也跳过,可是,那都是有防护的好吗,至少绑了安全带,至少还戴着眼镜,这个可是裸飞,什么防护也没有的裸飞好吗。不过速度不如飞机快,哈哈哈,当然,也就是个跳跃的速度吧。

她什么也没有说,不能说啊,一张嘴就满嘴的风,只是紧了紧挂着他脖子的双手,然后试着睁开眼睛。八月初的夜晚,没有月亮,城市也没多少灯火,偶见打更的人,巡逻的兵士在城里走过,他们离屋顶也不过几米的距离,这个高度掉下去,应该没什么问题。

最后停在一处高塔上,他们就坐在塔顶,观看蕙城的夜景。

“喜欢吗?”刘璟承轻声地问。

“你这个,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吗?”华希予抑制不住自己的向往,从小所憧憬的不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吗。

“你想学?”

“你教吗?”

“那我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资质”

她站起来,伸开双臂,在瓦脊上来回走了两趟:“你看,我的平衡能力,可以吧”说着,做了两个前空翻,然后她又轻轻地一跃,抓住塔顶的翘角,让自己的身体转了两圈,一跃就站在了上面。

“我这灵活度也够吧”

刘璟承看着那个一会儿象猴子,一会儿又象只猫一样的女子,心里涌起融融的暖意,此刻莫说是教她点轻功,世间一切她想要的,他都愿意给她。

“不错,勉强可以学”他抿着笑意,一副严师的口吻。

“那你是答应教我咯”她兴奋地坐回到他的身边。

“那你是不是得叫我师父”他笑意不减,心情愉悦地望着他。虽然戴着面具,也能听到他心底的笑声。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她迫不及待地站起来,太着急,脚下瓦片一滑,人就跟着往前扑过去。

刘璟承见状,一把揽过他,顺势就往塔下飘去。

她一把紧紧抱住他,直至落到地面,才总算踏实地睁开了眼睛。

“咱们俩来比赛,从底到顶,不能惊动塔里的人,看谁先上去”他看着她,发出挑战。

“好啊”华希予心想,这类似攀岩,有何难。

看着不难,可就是上不去,刘璟承一纵身,轻轻一跃就上去了,她却像个秤砣一样,在原地无法动弹。

“哼” 她不服气,今天还就不信了,我岂能跃不上去?

于是退后,助跑,起跳,一伸手就抓住了塔楼第一层的屋檐,一个漂亮地转身,稳稳地站上了第一层。

刘璟承微笑着看着站在第二层的少年,也不说话,轻轻一纵,又跃上了第二层。

这下好了,第二层可没办法助跑,没有了初速度,想要跳高跳远,那可就难了。

华希予好难过,坐在屋脊上撒娇不肯走了。

刘璟承摇摇头,拽住她腾空跃起,很快到了他的马房小屋顶上。

“今天累了,早点休息。”

回到王府已经很晚了,华希予进屋就睡了,而刘璟承坐在书房里,静听着阿土的汇报。

“下午的时候表小姐要用马车,来了一趟马房”阿土道

她竟然还没离开王府,真是让人烦躁。

“接着说”刘璟承看着阿土为难的神色,有点不悦,看来是对苗欣怡太温和了,让所有人都有所顾忌。

“表小姐给追风吃了些令马儿发狂的药”阿土接着道。

“好得很”刘璟承淡淡地说,竟然耍起这种手段来了。

“你自去领罚吧”挥手让阿土离开,阿土自觉是自己失职,还好大哥没受伤,不然,他真该自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