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灵姐,你别玩了,小心它咬你。”
“这么小,哪里就会咬人了?它实在是太可爱了。”
“我要走了,让你娘喂吧。”
“来了来了。”陈宛灵这才急忙站起身,回头喊了一句,“娘,你喂一下小灰狗,我跟小白去镇上了。”
“哎,你放那,我洗完这件衣裳就来。”丁氏头也不抬地回应道。
“你们慢些。”柳氏嘱咐一句。
“知道啦。”陈宛灵的回应声远远传来。
陈宛白和陈宛灵一路向镇上走去,阳光洒在小路上,微风拂面,心情格外愉悦。
“小白,这个金银花真的能卖钱吗?”陈宛灵看着两人背篓里的金银花以及金银花藤兴奋不已。
这么多,可以卖多少钱呀?卖了钱又可以给家里买粮了吧,她煮饭的时候瞧见家中的米粮不多了。
如今自己娘俩都住在陈宛白家里白吃白喝,真是怪不好意思。
不久,她们便到了青石镇。镇子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两人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没有停留,直奔目的地。
“那边有个药铺,快去看看!”陈宛灵指着前方的一个小店,脸上满是期待。
陈宛白知道她说的是济世堂,她之前来过两次。
医馆的大夫都还不错,连着小药童都不是势利眼。
到了济世堂门口,见到进出的人不少,几个小伙计都忙个不停。
她们走进药铺,药香扑鼻而来,各种药材整齐地摆放在架子上。
陈宛白有些不好意思张嘴,只能站在一边等人忙完。
一个年纪小一些的小伙计看到陈宛白两人也不上前,就站在角落里,想必不是来看病抓药的了。
“你是来卖草药的?”
“对,小哥,你这收吗?”
“收,不过要看看先,成色不好的我们是不要的。”
小伙计带着陈宛白姐妹两人往后院走。等到了地方,她们将背篓放下。
陈宛白先掏出了一个小布袋,袋子里装的是金银花花蕾。
小伙计打开布包看了看,一根根白黄的忍冬花,是已经晒干了的。
“这忍冬花晒得不错。”他伸出手抓了一把闻了闻,很香,没有杂味。
“不过这玩意儿太金贵了,这价格我做不了主,你稍等一下。”
小伙计说完就跑了。
不大会儿,来了一个老大夫。
身着灰色长袍,长袍上绣着精致的草药图案,腰间系着深色布带。
“老夫是这济世堂的掌柜,姓林。”
“林爷爷好。”陈宛白习惯性的喊了一声,陈宛灵也跟着她喊。
林老大夫被这一声声爷爷给喊愣住了,让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小孙女。
他点了点头,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弯下身,在布袋子里抓出一把忍冬花。
先是仔细观察了许久,然后放在鼻子下又闻了闻,最后塞进嘴里尝了尝。
“上好的忍冬花一两可以卖到二两银子。不过你这里头没有筛选,黄白绿都有。九钱银子一两,不算占你便宜。”1
“就按林爷爷说的算。”陈宛白点头应道。
卖价和进价自然是有些不一样的,她也晓得这个道理。
现代的金银花一斤也得三四百,这个时代的好像要贵一些。
林老大夫突然开口问道:“小丫头,你是如何认得忍冬花又知晓炮制忍冬花的?”
陈宛白愣了一下,这还要学的吗?
她自小就跟着奶奶,每年到了季节就会去摘取大量的金银花和金银花藤。藤晒干之后用来泡澡,金银花用来泡茶。
奶奶去世之后,她也一直都有习惯,除非是不在家或者不方便的时候。
但是她不能这么说啊,咧开嘴冲着林老大夫一笑。
“林爷爷,是以前到我们村的铃医教我的。”
而站在一旁的陈宛灵则挠了挠头,村子里有来过铃医?她怎么不记得?难道是路过,正好就被陈宛白碰上了?
嗯,应该就是这样吧。
林老大夫了然的点点头,不再问了。
伸手招来小伙计。
小伙计带着一个戥秤2就过来了。
“一共有七两八钱重。”小伙计很快就告诉了结果。
“一共算你八两吧。”林老大夫捋着胡子说道。
四斤新鲜花晒干约一斤干花。
陈宛白快速的在内心计算了一下,九钱一两,八两就是七两二钱。
这也是一笔巨款啊!至少明面上就是。
“林爷爷,您再看看这些忍冬藤,也可清热解毒、疏风通络。效果比起忍冬花,差不了很多。”她指着晒干并且捆成一小捆一小捆的金银花藤道。
林老大夫不是没看见,只是陈宛白没说,他便没作声。
现在陈宛白开口说了,他便也拿出一捆看了看。
颜色均匀自然,棕褐色,无明显黑斑,且无杂草,还有少量的花叶,闻起来也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想来应是近日所制。
他十分满意地点点头:“确实不错。不过藤比花的价格要低,我最多只能给你四十文一斤。”
四十文,很不错了,藤还比花重呢。老大夫真是一个好大夫,所以陈宛白第一时间就点头了。
金银花藤一共有五斤多一点,陈宛白想着前面花凑了整,那藤也凑整,就算了五斤。
最后拢共得了七两四钱银子。
陈宛白接过银子,是一锭五两的,两锭一两的,和一粒碎银。
然后塞进了怀里。
“谢谢林爷爷,谢谢小哥。”她发自内心的开心。
林老大夫看着这有趣的小女孩,就像他的孙女以前一样活泼。
“小丫头,以后要是有药材,还可以拿过来卖。如果不会炮制,新鲜的也可。”
陈宛白点点头,与两人道别,陈宛灵两人背上背篓就出了药铺。
一出了门,陈宛白立刻换上一副愁苦模样,眉头紧锁,叹了一口气,仿佛刚刚在店里碰了一鼻子灰。
她的动作十分自然,似乎是早已习惯了这种掩饰。
陈宛灵看在眼里,不由得疑惑,心中揣测着:难道是卖得太便宜了?要不然为何陈宛白卖了药还这般不高兴呢?
想到这,她自己也不由得忧愁起来,心情跟着低落了不少。
她们两人一前一后,背着背篓,一副落魄的样子。
这一幕正巧落在了不远处小巷子里的陈元修眼中。
“真是晦气!”陈元修小声啐了一口。
他原以为这两人背着背篓,是进去卖草药的。看来不但没卖到钱,估计还没钱买药。
不知道这两姐妹怎么混到一起去了。
那三丫不是回她外祖家了?难道是来找四丫玩?
陈元修心里头这般想着,没注意到身后渐渐靠近的人影。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瞬间,突然感觉肩头一阵重压,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膀。
他猛然扭头,却什么也没看到。
“谁?”他只来得及说出这么一个字,眼前一黑,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周围人来人往,并未有人注意到小巷子里的这么一幕。当然,即便有人看见了,也不会说什么。
与他们何干?
下一瞬,只见一道人影而过,地上的人已经被拖进了巷子的深处,消失不见。
街道上依旧熙熙攘攘,似乎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与此同时,药铺不远处,陈宛灵站在一个小摊子面前,伸手拿起一个小玩意儿。
然而,她的心思却全然不在挑选上。怀里的那锭银子像是个烫手山芋,让她时刻担心被人摸走了。
“姑娘,你要买这个头巾送给心上人吗?”小摊贩的声音突然传来。
“啊?”陈宛灵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手中正拿着一个男人所戴的头巾,脸上一热,连忙放下,慌乱地回答道,“不是,我……我只是随便看看。”
说完,她转身快步离开了这个摊子,心中一阵羞恼。
什么心上人,她才多大,就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