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从老教徒口中得到关于诗依的信息了,但很显然,这些信息并不全面。
如果诗依没法得到钟楼调转时间之前的记忆的话还好,但若是她能够得到这些信息,毫无疑问她会用最快的速度让黎焰清醒过来,并且第一时间操控黎焰的身体破坏自己的行动。
当然,如果此时去医疗室拦住黎焰吃下那特殊的药物,或许能让黎焰一直被身上的伤势所困,被迫一直待在床上。
但是这固然能一劳永逸的解决诗依阻拦自己的问题,却也会让自己失去黎焰这一重要助力。
还有许多重要的信息,自己尚未从黎焰口中得知。
顾禾青没有再过多的耽误时间,稍微加快了些速度,又在蔷薇的帮助下拦住了另外一个老教徒,并且用同样的手段问了些话。
就这样走走停停往祭具室走取去,一路上不断拦住老教徒询问消息,顾禾青得到的信息越来越多,教会的发展史也越来越完善。
所有的老教徒都或多或少的知道当初被隐藏起来的那段历史,并且知道些许关于诗依的事情。
诗依的整个人生也在一个个老教徒听闻的传言当中被逐渐完善,一个本就心术不正的女孩在遭遇了糟糕的待遇之后便肆意的祸乱教会的故事,也逐渐呈现在顾禾青的眼中。
除了这个听着让人心情复杂,只能升起微弱的一点同情心的故事之外,最重要的信息就是关于钟楼和唱诗班的消息了。
最初的诗依性格活泼,在唱诗班里面很喜欢和别的孩子聊天,又或者是做些什么别的事情,因而耽误了练习的进度。
在如此这般许多次之后,指挥干脆直接把她带到了钟楼上方,把她吊在钟楼上进行折磨,并且在折磨的过程中不停给她洗脑关于痛苦和幸福之间的等量关系。
其实在指挥的角度上,这么做大概是为了用一个合理的借口能找一个烦人的孩子折磨,用来宣泄自己内心的阴暗。
但对于诗依来说,在不断的折磨当中,她的内心愈发阴暗的同时,指挥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也被她真正记在了心中。
对于指挥来说,这些扭曲的观念只能让他在折磨诗依的时候,让自己更加心安理得一些。
而对于诗依来说,这些扭曲的观念却让她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一种既能报复指挥,也能报复整个教会的可能性。
于是,这些思想被指挥种在了诗依的心中,又被诗依散播了出去,在整个教会当中不断生长。
简单来说,目前的几乎所有的信息都指向了钟楼。
诗依出身唱诗班,唱诗班给了她糟糕的回忆,但也一定有美好的回忆在其中,在特定的时候,或许唱诗班能有些用处。
另外她被折磨的地方就是钟楼,因而她本能的对于钟楼十分惧怕,甚至会害怕钟楼的钟声。
无论打算怎样打破轮回,钟楼都将是最终的决战地点。
而对于蔷薇在祭具室的废墟当中找到的那块印着特别的图案的石头,也终于有一个老教徒认出了些许。
那个老教徒在顾禾青巨大的压迫之下,一手擦着自己满头的汗水,一手接住自己头发上不停掉下来的血块,努力眯着眼睛盯着蔷薇藤蔓中间捆着的石头。
十几秒钟之后,终于颤巍巍的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个……这个应该是一个刻印着阵法的石头,但具体这个阵法究竟是什么作用……嗯……”
一个刻印了阵法的石头?
怪不得这个石头能在祭具室的爆炸中心幸存下来,果然有其不凡之处。
这阵法看似说的就是祭具室当中不知道哪一任圣女刻印下来的,用来处理诗依的那个分离灵魂的阵法,但其实……
说不定是那个用整个教会做成的大阵。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按照之前的时间来说,黎焰也差不多到醒来的时候了。
顾禾青问话问的也差不多,想了想,干脆就往医务室走了过去。
蔷薇的藤蔓无聊的挂在他的后背上来回摇晃着,自己给自己荡秋千玩。
顾禾青到底为什么要问这些问题它都有些一知半解的,对于问题的答案、这些答案又有些什么作用就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所以刚才顾禾青的这一通忙碌对于他来说,大概就像是跟着家里的大人出门玩,结果大人偶遇从前的旧友,于是双方聊了起来。
无聊极了,却压根没法走,只能那么跟着、听着。
它也曾短暂的找到了自己的乐趣——用藤蔓拉着顾禾青的头发来回尝试不同的发型。
但这糟糕的行径很快就被顾禾青发现,并且遭到了制裁。
蔷薇晃了一阵,用带着花朵的尖尖“看了看”自己被打了几个结的藤蔓,停顿了一阵,不开心的继续晃悠。
它倒是能很轻松的把自己解开,但是这两个结是顾禾青结的……
“好了,别那么不开心了,我也仅仅只是不希望你把我的头发弄的太乱。”
顾禾青抬手轻轻摸了摸蔷薇的藤蔓,稍微安抚了一下自家小孩。
蔷薇停下了晃悠,藤蔓缩回了顾禾青的肩膀上,像是一根弯曲的面条一样对折着堆在顾禾青的肩膀上。
小家伙都没有心思趴自己头顶了,看来是真的难过了。
顾禾青无声的轻叹口气,内心也多了几分好笑和无奈。
果然是孩子心性。
说起来,同为蔷薇,自己身边的这小蔷薇,就没有那个大蔷薇的一点风范。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副本太过复杂,只不过是几天时间而已,顾禾青就已经开始有些忍不住的想到了这些这个世界里已经和自己建立起联系来的这些友人。
蔷薇没有一点那位界主的儒雅温和,以及他身上那上位者自带的威势,反倒真的像是个带着蔷薇外壳的普通小孩一样,呆愣愣傻乎乎的,甚至还有点可爱。
说来,初见祁玉礼的时候,顾禾青就感觉他和自己真是像极了。
都是那么温温润润的,说话的语调都有几分相似。
只是他常年身居高位,又比自己多出了几分放在明面上的威势。
他就好像是天生的贵公子,就算是换上一身平民的衣服,也如鹤立鸡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