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这话里话外的挑拨意味,范知易服了。该说天云门果真是不要脸吗,做些龌龊事还得拉着所有人都下水当恶人才心里平衡些。
“我与他,师徒关系,不算亲近。为了整个修仙界,少数牺牲不算什么。”
掌门听来觉得有趣:“仙尊不愧是仙尊,不过个中缘由复杂,不敢扰了仙尊的清净,仙尊只要知道,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修仙界好便是了。”
“行。”范知易也只是随口一问,他们说不说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影响,待拿到解药后按照计划,他就要带着秉南冬和岑君立刻离开天云门前去有山寺找今吾看能否配制出解药了。
若是配不出怎么办?再回来天云门?
慕容霄满脸不愿地将一个瓷瓶递给范知易,范知易拆开手上的纱布一半,那手指尖尚未恢复,仍是白骨,慕容霄望着范知易的手眼中透露出几分怯意。
范知易冷笑一声,打开瓷瓶一看,里面只有一粒药丸,立即语气冰冷道:“我要所有的解药。”
“仙尊有所不知,这药特殊,所谓解药,不过只是缓解毒发的药物罢了,此毒无解。”
范知易握紧瓷瓶的手一紧,瓷瓶碎了,那药丸落到了他的手心,他鲜少真的动怒。
掌门也是看出了这一点,虽是安抚,但是因为这粒解药而让形势翻转,如今他才是掌握着主动权的人,不由有了些底气:“仙尊莫气,这药绝对是真的,只需每月按时服用,那么秉南冬体内的毒聊胜于无,在下保证在去往鬼门封印之前,秉南冬都不会有任何痛苦。而至于仙尊说的想要所有的解药,因药材难得,每月只炼得出一颗,弥足珍贵,仙尊可要拿好了。”
范知易怒气反笑,唇角勾起一抹轻微的弧度:“多谢掌门提醒。”
“既然天云门这边遂了仙尊的意了,那么接下来,仙尊是否也能拿出一些诚意让天云门也安心安心呢?”掌门说着,鼓了三次掌,大殿的门被推开,秉南冬长身玉立,而他的后面站着陆长夫。
秉南冬直直盯着范知易,眸中汹涌着愤怒、悲伤等种种情绪,很显然,刚刚的话他估计是听见了。
秉南冬一步步走了进来,将目光从范知易身上挪开,望向掌门,一言不发。
慕容霄道:“放肆,见了掌门,竟敢不行礼!”说着抬手就要人来给秉南冬教教礼数,范知易一瞥那些人,陆长夫立刻挥手将人制止。
范知易道:“掌门答应过,在秉南冬死前都不会再折磨他。”
掌门笑了一声,看向秉南冬:“南冬啊,我对你说过什么,莫要轻易全心全意地相信别人,你瞧瞧现在该如何收场啊?搞得大家心中都不好受。南冬,你也不要埋怨你的师尊,他作为仙尊,肩负着重担,一切都是不得已而为之,更何况,仙尊还专门来为你讨要解药,你要心存感激。”
明明这里最不做人的就是你,范知易算是对这天云门掌门的无耻程度有了一个新的见解了。
“呵。”秉南冬皮笑肉不笑,“讨要解药?多谢仙尊大义了。”
范知易没有说话,从进门后开始,秉南冬再也不愿多看他一眼。
过了一阵,范知易道:“走吧,回去。”
“等等,长痛不如短痛,仙尊你觉得呢?”掌门问他。
随后就像是事先准备好了的一样,有仆从捧着一把剑上前,范知易冷冷看过那剑,掌门的意思他懂,不就是怕他和秉南冬后面说开了,两人联合起来对天云门不利吗,所以干脆就直接让他和秉南冬的关系再无回到以往的可能。掌门要他刺上秉南冬一剑,表明自己绝对不会手软,要秉南冬恨他。
范知易握住剑,抬眼间长剑一挥,锋利的剑气却不是对准秉南冬的,而是将这里的人通通逼退了几步,修仙大能的威压降下,除了秉南冬外在场的人皆要受着。
掌门握紧了座椅的扶手,额间布上了一层薄汗,硬撑着没有让自己过于失态。
范知易则是不断加重了威压,慕容霄及在场之人通通受不住“噗通”一声跪下,范知易一抬眸望着座椅上的人:“我说过,他可以死,我也可以答应掌门的要求,但不能伤他。掌门是否忘了,我这仙尊的名号并不只是口头唤唤而已。”
外面的树叶被吹来哗啦作响,乌云压顶,天色迅速暗了下去。
范知易将手中的剑一抛,然后直接上手抓住了秉南冬的手臂,将人拖了出去。
他步履生风,没有回头,回头容易露馅,他还不知道自己发全力这么厉害,在那个什么阴阳交界处扶桑神主场的时候可憋屈死他了。刚才也是,他真的想狠狠揍那些人一顿,特别是那个掌门和慕容霄,简直不是人,同门之间自相残杀、相互离间,小人做派,秉南冬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会遇到他们。
随着范知易他们离开大殿,那种如同雷霆压顶般的感觉消散了不少,慕容霄觉得能够呼吸过来了,立刻踉踉跄跄站起。他气不过又无法,但奈何越想越气,以致于失去了理智,蹒跚着脚步往门口急促走去,掌门阴冷的声音叫住他:“去哪儿?”
“父亲,孩儿一定要他们付出代价,我马上就命人去围剿他们!”
“不成器的东西!”掌门一拍扶椅站了起来,震怒中瞬间掌门的威压再次将慕容霄压在了地上动弹不得,那些侍从和弟子埋下脑袋一动不敢动,“废物,全是废物!”
“父亲,您,您别生气,如此看来,这仙尊也不过只是一个道貌岸然之徒罢了,他若是真那般心怀苍生,大可以自己前去祭祀鬼门,可他偏偏同意了我们的方案,让我们有了实行计划的机会。不管怎么样,秉南冬身上的禁制和毒药都让他无法摆脱控制,一切皆在在父亲的掌握之中。”
掌门听完,神色并不见好转。慕容霄见此,正想要再说上些什么奉承的话,掌门却道:“这仙尊,始终是个变数,等他将秉南冬的灵力全部催发出来后,想办法杀了吧。”
“是是,父亲英明,这件事交给孩儿来做,定不让父亲失望。”
“不。”掌门目光看向下方将头低下的众人,突然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长夫,这件事交予你,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以他的修为和算计,让他去杀仙尊,不就是让他以死相抵吗?陆长夫保持着一贯的笑容和自持,一拜行了一礼:“弟子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