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办场地倒是挺大的,搭了个台子。
台上摆着十张桌子跟凳子,一字排开。
场地四周全部围了起来,有衙差把守。
只准参赛的人进去,观看的人只能远远的站着。
也有包下四周酒楼的人,酒楼的二三层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比赛现场。
搭好的台子右边摆放着几张桌子,荆宝珠猜测应该是给评委之类的人坐的。
就见着有十位年纪稍大的人朝着那边走去。
其中有两人穿着官服。
几人撩了衣摆,各自相让着坐下了。
诗词大会是现场做诗对对子,诗做得好,对的对子好,当场评判高下。
由八位山长现场出题,现场评出高低。
一次上场十人。
淘汰五人。
而每次上场之后的题都是不一样的。
这边,立刻有人大声喊道:“诗词大会的规则各位才子都清楚,作弊者,杖责二十,永不准参加科考,现在开始,请各位才子都做好准备,报了名字的依次上场坐好,等着山长出题。”
说话人,声音严厉,字正腔圆,听得人都不由全身一震。
个个严阵以待。
说话的人扫了一眼热闹的人群,“都保持肃静,要是发现谁大声喧哗,杖责十大板子。”
话音落地,刚刚还说话声不断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一个个闭紧了嘴巴。
荆宝珠是进不去里面的。
而且里面的人也很多,荆宝珠带着几个妹妹等在了外面,让几个妹妹带着洛洛一起去逛逛,给了荆朵儿二十两银子。
一直让他们等在这里也会枯燥,特别洛洛还是个孩子。
肯定是待不住的。
随着参加诗词大会的人一个个上场,第一轮是以梅做一首诗。
最后自然淘汰了五人。
留下的五人也算是进入了第一轮。
接下来又是一轮十人上场,这次是以竹为题。
梅兰竹菊一轮下来,是霜雨雪。
接着是春夏秋冬为题。
到最后的题都是越来越偏的。
参加诗词比赛的人都绞尽脑汁,也有下笔如有神的,比如燕修宜,就是最后一个上场的。
为了照顾他,特意安排他在台下比试。
评审的台上,有个穿着官服的中年人抬手猛地一下指向了燕修宜,“这是怎么回事?身体有疾也能参加诗词大会的吗,这可有损才子们的形象啊,谁让他进来的,快撤走。”
随着咆哮声起,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燕修宜。
一旁的山长伸手拦了拦说话的官爷,“主簿大人,你这是以貌取人,要是真是个有才华的,岂不埋没了人家的人才?”
“是啊,再说,这只是诗词大会,又不是科举,无须如此严格。”
主簿转眸看了一眼说话的山长,是静安书院的山长,还有县丞另一家雅堂书院的山长,咬了咬牙,“有才华可以自己去展示,如今这是诗词大会,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能允许身体有疾的人参加。”
另一名穿着官服的官爷猛地一下站起来,恶狠狠的瞪了主簿一眼,“闭嘴。”
奶娘个熊,你想死别拉着我啊。
这可是上面直接钦点的人,他可不敢得罪。
主簿这是找死。
主簿被县令一呵斥,脸上有些挂不住,这可是当众骂他啊,脸上一阵青红交错,可是看着一脸怒气的县令,声音瞬间小了,“大人……”
喊声有些弱,完全没了刚才嚣张的气焰。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县令要这般呵斥他。
他觉得自己并无错啊。
可看着县令一张黑沉沉的脸,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闭上了嘴。
眼神冷冷的看了燕修宜一眼。
一旁的兰祖年本来以为燕修宜会被赶出去,没想最后居然什么事都没有。
还以为能看他笑话。
而他更是没想到,自己会跟燕修宜都分在最后一个组别。
没赶走又如何,一个猎户还能生出花来。
冷笑了一声,高傲的抬起头上了台。
燕修宜自然把评审那边发生的事情看在眼里。
眼神冷淡的扫了一眼主簿。
目无表情的收了回来。
等到山长出了题。
燕修宜唇角轻勾,坐在桌前,寥寥几笔,就写完了一首诗。
随后起身离开了座位。
坐在台上正思考着的兰祖年,见燕修宜这么早就把自己写的交上去了。
不由冷笑了一声。
不会写吧。
写不出来?
还是鬼画符了?
他刚才好像见他随便涂了什么,然后就站起身来。
兰祖年心里高兴的啊,下笔都如有神多了。
十个参赛的人都坐在位置上等着最后的评判。
兰祖年看着旁边的人是他认识的,笑了笑,“那个人你可知道原来就是个猎户。”
说完,朝着燕修宜看了过去。
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旁边的几人都能听见。
几人一听是个猎户,都惊讶不已。
有人凑到了兰祖年身边,“你怎么知道的?”
兰祖年轻哼了一声,“我们村的,听说我要来参加这个大会,他也就跟着来。”
说着,脸上尽是讽刺的笑意。
“刚才我早就注意到他了,他是第一个交了诗词上去的,应该有些才华。”
呵呵。
兰祖年冷笑了一声,有些才华?
这不是侮辱他们这些读书人吗?
侮辱他们这些学子。
一个猎户有才华。
那他们这些寒窗苦读的人岂不是成了笑话。
眼眸看向说话的人,“你觉得他一个猎户能有什么才华,要是真有才华,岂会流落到我们白水村来,他就是去街上卖字,也过得体面些。”
一时,旁边的几人都没有说话了。
而评审的几位山长却是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其中静安县的山长拿着燕修宜的诗一阵激动。
双手握着燕修宜交上去的诗词,激动得有些发抖。
跟旁边的山长说道:“这位燕修的诗怎么看都觉得有那位的风骨,你们说呢?”
那位?
众人一听都明白。
那位的诗词可是他们这些山长都无法匹及的。
众人皆是摇头感叹。
“你们看他的名字都有些像,不会是……”
“胡说八道,那位虽然我们都不认识,可他怎么能来我们这种小地方,还来参加这么个小小的诗词大会?你们都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