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能去跟魏大人要匹马出去玩玩么?”
朱瞻墉守着张欣半天,这会可以交班了,就提出要求。
“行,去吧,不要上山就行,宫前的空地够你跑好几圈了。”
朱高炽上前摸了摸儿子的头,微笑着回答。
“换了厚衣裳,穿多几件薄的好脱。”
张欣也跟着叮嘱。
“知道啦!我去了!”
朱瞻墉飞快应下,嗖一下就跑没了影。
“臭小子,这才多久,就待不住了!”
朱高炽挨着边榻坐下,上前摸了一下张欣的手,确定不凉,才骂道。
“才十二岁,正是坐不住的时候。”
张欣已经很满足了。
这趟出行,她身边不是朱高炽就是朱瞻墉,很少有让她一个人的时候。
这会到了新地方,她休息,儿子耐着性子在边上陪着,还图啥啊!
她不就是因为这些个点点滴滴才活得有滋有味么!
“没他哥坐得住,也不比三胖根骨好。”
朱高炽是当爹的心态,看儿子,总看哪儿不足。
“你可别在他跟前说!孩子们要是样样拿来比,那日子还过不过?”
张欣不赞成的瞪了一眼朱高炽。
可惜,没瞪对地方。
朱高炽先是觉得好笑,可嘴巴刚刚咧开,又觉得悲从中来,只能沉默。
张欣本是等着朱高炽回应。等半天没动静,手伸出去摸索,就被正盯着张欣的朱高炽握住了。
“孙碧云说。他师父的行踪不定,他也没法联系上张真人。”
“所以,你又丧气了?”
张欣早就料到了。
“嗯。”
朱高炽把脑袋埋到了张欣的腿上,闷声回答。
“这才哪到哪儿啊!傻!”
张欣笑。
“我来之前总觉得,他一定会出现。”
朱高炽继续闷声回答。
“架着七彩云霞,然后手指头一点,我眼睛立刻好了,以后长生不老?”
张欣想想都觉得很是欢庆的样子。
“快两百岁都还活着的真人,有点神通不出奇,他要没有,那还算什么真人!”
朱高炽反驳。
“你没听奉子说么,修道之人,修的是自身。不沾染人间因果的。”
张欣其实已经觉得她命中该有此劫了,看得很开。
“分点给别人怎么了!我拿我有的跟他换。但凡我有,但凡他要!”
朱高炽不认命。
“好好好,别急。别叫,头疼。就你这样,他不就干脆不出现么!”
张欣安抚了的摸了摸朱高炽的脑袋。
“哼,惹恼了我,我把武当金殿拆了扔江里喂王八!”
朱高炽气不过,突然起身咆哮。
话音一落,就听屋顶一声巨响。
轰——————
雷声轰鸣之后,他们带来的一百多匹马也同时嘶鸣,紧接着殿外狂风骤雨。
宫女跟小内侍奔走着关门的关门,关窗的关窗。
天色骤暗过后,殿里漆黑一片。
等小宫女摸出火折子点亮了油灯后,朱高炽瞪眼看着昏黄的灯光才反应过来,就地蹦了一蹦:
“我草,要不要这么灵!”
“瞻墉,瞻墉在外面骑马呢!你快去看看!”
张欣先是震惊于这天地间的神奇,随即想到了朱瞻墉。
朱瞻墉御马不成问题,可要是马儿受惊了,这就很难说了。
“啊!我马上!”
朱高炽抬腿就走。
千尔赶紧跟上,随着殿门开关的动静,殿里只剩下噼里啪啦大雨打在屋顶的声音。
张欣赶紧起身吩咐挽袖让人大量的烧热水,烧姜汤,把随身携带的跌打损伤药拿出来。
又让人去请文北郊那边的大夫随时准备好有伤员送过来。
这会不单单是朱瞻墉在外面,还有护送他们来的缇骑。
他们在遇真宫住下,缇骑分了两千人过来提前清理四周,剩下的一千人跟他们一起抵达,要再确认一遍周边的安全。
马儿要是都受惊了,怕是也得有很多人受伤。
再加上这么大的雨,这些人全都得浇个透心凉。
就算这边的冬天比京城暖和,也经不住这样的瓢泼冷雨。
屋内众人正忙碌的时候。
殿门被人敲响了。
“太子妃殿下,是贫道,奉子,我要爬上去屋顶取雷,听到动静请勿惊慌。”
“不是吧?”
张欣还没反应过来,挽袖先倒抽了一口冷气。
“啥?”
屋外的奉子听不清喊了一句。
“没事,先生自取便是。”
张欣佩服万分,喊了回去。
这群方士们,可真的是时时刻刻记得他们的实验。
这雷一劈,他们就立刻开始干活了。
“且慢,奉真人稍等!”挽袖急了,先冲门外喊了一句,又朝张欣解释,“殿下,是在我们屋顶啊,要是他取雷取到,这房子不是得塌?要是没取到,这房顶要是踩烂了,雨水就全进来了。”
“小丫头,想得倒是挺周全,不上你们屋顶,是主殿屋顶。真仙殿那边也有人过去了。那边屋顶最高,这边可能采不到雷。只是以防万一。”
奉子的喊声在张欣回答之前先传了进来,听声音有点远,可能到了主殿的屋顶。
“知道了,先生小心。”
都已经这样了,张欣只能随遇而安。
说时迟那时快,张欣的话不知道奉子听到了没有,就被一阵更大的雷声掩住了。
然后,就是一声嘎然而止的惨叫。
┗|`o′|┛ 嗷~~——————
【那啥,瓜想说,真的,千万不要在任何带宗教性质的场所,说供奉的那些神灵的坏话。瓜十几岁干过一次,反正口出狂言了,说完那一刹那,当时在稳稳地下台阶,然后手一挥,脚一崴,自己的手指甲在自己的鼻尖上生生挖了一块肉下来,伤口有绿豆横截面大小,深浅大概一毫米。而瓜的指甲当时并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