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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陈妈给沈父披上斗篷,四人便也下去官役区。

见到陈妈从马车里抱着几匹绢布出来,沈父便道。

“怎又送东西来,如今这边也不缺什么,不用再破费了。”

朝廷来人的消息传出时,沈父和沈母已经离开府衙,刚好和消息错过。

沈婼一笑,“这些可不是我买的,是朝廷赏赐下来的。”

沈父脚步猛然一顿,扭头惊愕,“什么?谁赏赐?”

陈妈便笑道:“今儿朝廷来了一位宣旨公公,陛下因大娘子捐粮之事,可赏赐了好些东西,还夸咱大娘子仁德仁善呢。”

沈父和沈母立刻看向自家女儿。

沈婼含笑点头。

两人张了张口,一时间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他们毕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平民百姓。

不管陛下千里迢迢送赏赐原因为何,在这个节骨眼上,都难说是好是坏。

沈婼知道两人忧心什么,便道:“放心吧,也有可能是对大将军的安抚,以及平衡东宫与其他皇子势力。”

这些年镇北大将军几乎都是在靠自个力量养着国家的军队。

每年伸手要钱要粮要矿,多半都会被卡死,运气好也只能要到个比预期还要低十倍的敷衍物资。

倒也不是说朝廷不重视边境。

一部分是因为这几年魏国天灾频繁,底下一窝蛀虫又繁衍太快。

即便是魏帝也有心无力。

二来疑心重的魏帝也不想边军实力太强,只要能抵挡对付一下边敌就行。

若实力太强,他也睡不安稳。

所以这次赏赐,魏帝估摸也是想一箭三雕。

一边给足镇北大将军面子,对他表示‘朕能办到的肯定不会拒绝爱卿’。

一边通过毫无隔阂的褒奖赏赐沈婼,向朝臣们表明,‘朕并非是鸟尽弓藏之辈’。

一边则通过态度上表现出对沈家的容忍与宽恕,正式表明‘朕还没厌弃太子’。

没被厌弃,废储君的可能性就不高。

让因为太子一党被压制,从而抓住机会开始狂跳的皇子们收敛收敛。

沈父已经完全不意外女儿的政治嗅觉和洞察力。

再次遗憾女儿非男身,点点头表示认同她的观点。

一行人便不再说这事,改而聊起近况来。

这段时间因为沈婼刻意低调,不打算给父母引仇恨,所以双方都没见过面。

都是青竹跑来送东西传话。

夫妻俩在外表现得对女儿的做法很自豪,但心里也不住的担心。

对沈父来说,与边军合作,也无异于与虎谋皮。

倒不是边军不好,而是现在所有皇子,包括皇帝陛下都把边军当成拉拢对象或防备对象。

沈婼与边军联系太深的话,难免会惹来更多关注和麻烦。

沈婼闻言,只是无奈一笑。

“本也脱不开局,与其风中摇摆,随时会被浪涛拍死,不如先寻个港湾,幸运的话,兴许能避得过呢。”

这番话让沈父愣了好几秒,随后露出浓浓的愧疚之色。

他们都清楚,即便他被流放到北疆来,也不意味着彻底脱离风暴中心。

反倒因为脱离权利中心,而随时都可能沦为牺牲品。

他兴许因为还有些利用价值,一时半会不会有事。

可女儿就未必了。

即便没有那些暗波汹涌,她一个女子在混乱的边城,想安稳生活也是危机四伏。

抢在被豺狼盯上之前,先找一个靠山庇护,无疑是最明智之举。

而让她如此劳心劳力,千里奔波,还要以身入局,与弄权者虚与委蛇,则是他这个父亲之过。

如今他无法帮得上她什么,自然不能站在旁边指点江山,干涉她的决定。

沈母见气氛有些沉闷,立刻转移话题,问起她开荒种田的事。

这事城内早传得沸沸扬扬,青竹也曾跟他们说过。

两人是没种过田,但也知道寒冬想种植东西需要暖房。

即便在冬天温度不如北方冷的京城。

一到时候,户外的花草都很难活下去,只能在暖房中存活。

更别说能轻易冻死人的北方。

沈母倒不是担心女儿浪费钱,只是怕到时候种不出来,被群嘲的话心里会受不住。

沈婼便又把糊弄庆和府那套说辞拿出来,把责任都推到那位农事大师身上。

“反正只是举手之劳,便算是报答大师的帮忙。”

两人还是有些不放心,但种子已经种下了,也只能这样。

说话时已经行到大院。

大院是管役区的苦役们给这座新宅的统称。

这会提前回来的人早就烧火起灶了。

不用张罗饭食的都争分夺秒干其他活计。

他们每日天没亮就得出门,到天黑才回来。

只能趁着吃饭点油灯这会,赶紧把杂活都干了。

见沈婼过来,院里忙活的人都纷纷热情打招呼。

沈婼现在在朔关城名声可响亮了,连他们这些苦役都知道。

即便跟着沈婼一起来北疆的人,也没想到她能做到这个地步。

以平民之身,罪臣之女之名,在这么短时间就能得两府庇护,还在朔关城有了这么好的名声。

不懂其中关系的只觉得她运气好,人缘强,能力棒。

看懂的人则不得不佩服她步步为营,步步不落空,还能剑走偏锋取胜的满腹谋略。

像刘尚书这些官场老油子们,不止一次遗憾感慨沈婼不是男子。

若是男子,妥妥的将相之才。

沈婼也一一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陈妈拿了点心去给孩子们派发。

正在扫地的刘三小姐立刻抓着扫帚跑上来,双眼亮晶晶。

“阿婼,你太厉害了!最近好多人都在夸你,新农具长啥样啊?”

其余人也聚过来,七嘴八舌开始问候。

谣言风波传到官役区时,事情早就尘埃落地了,余下的都是对沈婼的满口称赞。

所以他们并不知其中凶险,只觉得沈婼厉害。

当然,他们并没有想到这是不是对方的计划。

毕竟沈婼的仁义良善和大方豁达,他们在流放的路上就充分感受到,还是这份仁义中的得利者。

便真信了沈婼此举是为了边城百姓。

如此仁德的人,自会有福报。

所以对于她能在短短时间就受两府青睐,在边城还有这般好名声,不止没有任何嫉妒或不平衡。

反而都觉得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