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一个素来胆大的护卫挺身而出。
他大着胆子地走到门口,仔细观察着门框上的血手印和红字。
过了一会儿,他小声回禀徐泰:\"老爷,上面写着'我死得好惨啊'这几个字。\"
郑抒怀侧耳一听,忍不住大声宣扬出去。
“不就是写了'我死得好惨啊'几个字嘛,亲家公藏着掖着作甚?”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回荡,让人心惊胆战。
话音未落,人群顿时沸腾起来。
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恐惧和不安笼罩着整个徐府。
有的人脸色苍白,有的人瑟瑟发抖,有的人甚至吓得尿裤子。
一时间,众人乱成一团。
徐泰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双眼之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他猛地将身旁替他打伞的仆人用力一推,伸手一把夺过仆人手中的灯笼,大步流星地走到灵堂前,用充满怒火的眼神瞪向人群,大声怒喝:
“都给我闭上嘴!今天发生的事情,任何人都不准说出去一个字!要是有谁敢拿出去嚼舌根,我即刻发卖了他!”
他的声音带着威严和冷冽,让人听了不禁打了个寒颤。
徐泰冷冷地看着门外,心里暗暗琢磨着。
还是先把这件事压下来比较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他转过头,对吩咐站在身旁的李鹏。
“快去派人请王县令过来一趟,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这里装神弄鬼!”
李管家连忙点头答应,匆匆忙忙地转身离去。
就在这时,郑抒怀向前走了一步。
“既然我的女儿死不瞑目,冤魂不散,那不如就让我们把她带回去好好安葬吧。”
崔慧茹听到此言,只觉得双腿发软,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
但她还是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恐慌,迈着颤抖的步伐缓缓走到徐泰身旁,轻轻拉住他的衣角,压低了声音。
“老爷……不可啊,若真这样,以后咱们要被戳脊梁骨。”
毕竟那镇魂塔才刚刚开始动工,等到工程完工后,还得将郑曦甜的棺材迎进塔里呢。
而对于徐泰来说,面子可是比任何东西都来得重要。
他面无表情地回应:“亲家,我已经说过了,郑曦甜是我徐家的媳妇,生是徐家人,死是徐家鬼,不要再提这种无理的要求了。”
郑抒怀闻言,气得脸色铁青。
他愤怒地将手中的油纸伞扔到地上,甩了甩袖子,大步流星走到徐泰面前。
“你们徐府修那功德塔拿来做什么心知肚明,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想让我女儿永世不得超生,那我就让你们永世不得超生!康立!”
“郑老爷,我在!”
只见康立迅速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一脸冷峻,对着郑抒怀抱了抱拳。
脸上那道狰狞可怖的伤疤在雨水的冲刷下像是魔鬼烙印的痕迹。
郑抒怀见状,撩起衣袍,毫不犹豫地往雨地里重重一跪,漫天的雨水瞬间湿透了他的衣服。
他展开双臂,仰头朝着天空大声呼喊。
“苍天在上,容我一拜。还请替我女儿做主,这徐府明着说是为我女儿修功德塔,实则是镇魂塔,今日我若不带我女儿尸身回去,无颜面对郑氏列祖列宗啊!”
他的声音在雨声中回荡着,沧桑而又悲切。
在场的人们听到他的呼喊,无不被他的情感所打动。
许多人眼中泛起泪光,有的人甚至背过身悄悄擦去眼角的泪水。
“今日既是杀戮,也是救赎,还请老天开眼!”
郑抒怀站了起来,大雨覆身,老泪纵横,“杀——”
康立见状,心中涌起一股热血,果断挥手,大声命令道:“兄弟们,动手!”
早已扮成家丁模样的龙虎寨兄弟们得到指令后,如同一群猛虎下山般一拥而上,气势汹汹地涌入了灵堂。
徐府的护卫们见势不妙,纷纷拔刀相向,准备阻止这些闯入者。
康立见此情景,脸上露出凶狠之色。
他从背后抽出提前磨好的大刀,眼神中闪烁着杀意。
他脑海中浮现出三弟的音容笑貌,心中充满了愤怒。
康立大喝一声:“来得正好,给老子的刀太久没喝血了,这回喝个痛快!”
随后,他挥舞着大刀,带领着龙虎寨的兄弟们与徐府的护卫们厮杀起来。
与此同时,大虫嗷地一声窜入护卫之中,手中的大刀犹如收割生命的死神镰刀一般,疯狂地砍杀。
护卫们的呼喊声与大虫的怒吼声,以及激烈的打斗声响彻整个院子。
此时天空中的大雨倾盆而下,冰冷的雨水混合着猩红的血水,流淌在青石地板上。
徐君心见情况不妙,脸色苍白如纸,她紧紧地攥着崔慧茹的手,朝着后院狂奔而去。
大虫见到两人逃跑,他用力一推,将那具尸体扔到一旁,用手抹掉脸上的血水。
雨水混着血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他瞪大眼睛,满脸狰狞,提着刀朝着徐君心和崔慧茹追去,嘴里还发出恶狠狠的咆哮声。
“站住!别跑!再跑我就宰了你俩!”
徐君心和崔慧茹听到身后传来的怒吼,被吓得魂飞魄散,两腿发软,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她们边跑边回头看,发现大虫已经快要追上了,脸上爬满了恐惧。
两人惊慌失措,一边拼命往后退,一边苦苦哀求:“好汉饶命啊!好汉饶命啊!求求您放过我们吧……”
大虫转眼间就追到了两人面前,手中的刀指向崔慧茹。
他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咬牙切齿地逼问:“快告诉我!我三弟的尸首究竟藏在哪里?要是不说实话,我现在就砍了你们!”
崔慧茹吓得脸色惨白,嘴唇发抖,她不敢直视大虫的眼睛,只是一个劲地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大虫见她不肯说实话,心中怒火更盛。
他猛地挥起大刀,一道寒光闪过,锋利的刀刃划过崔慧茹的额头,她额前的一缕发丝飘然而落。
崔慧茹被吓得脸色惨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她惊恐万分,连忙拉住一旁的徐君心,一同跪倒在地,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她带着几分哭腔说:“好汉啊!我们真的不知道您所说的那位三弟的尸体在哪里啊!
咱们徐府前一阵子确实有死去的小厮,但并没有您口中所说的那个三弟啊!求求您放过我们吧!”
大虫听到这句话后,眼神瞬间变得冷酷无情。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手中的刀猛地一抖,将上面的血珠抖落下来。
那把银白色的刀身,在昏暗的走廊里闪烁着冰冷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他恶狠狠地盯着眼前跪着的两个人,咬着牙说:“我说的是郑娘子那天带在身旁的那个高个丫鬟!”
崔慧茹先是一愣,随后恍然大悟,连忙回答。
“哦,原来您说的是她啊......她的尸体在城郊义庄那里。”
大虫一听,脸上露出愤怒之色,大手一挥,砍掉了崔慧茹的发冠。
“今日,念你是女流之辈,我暂且放你一条生路,以后若再敢为非作歹,我定要了你的老命!”
崔慧茹披散着头发,额头磕出了鲜血,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她不敢擦拭,也不敢停下,只是一个劲儿地磕头:“谢谢好汉,谢谢好汉……”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恐惧和谄媚。
大虫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冷哼一声,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神色,转身离去。
就在这时,柳芸娘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摸到了一把带着鲜血的长剑,悄无声息地绕到了崔慧茹的身后。
柳芸娘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决绝和狠厉的光芒。
她紧紧握着剑柄,手微微颤抖着,毫不犹豫地一剑刺进了崔慧茹的后背。
“噗嗤!”剑身穿过肉体,发出沉闷的声响。
崔慧茹瞪大了眼睛,身体猛地一僵,她甚至来不及反应,就感觉到一阵剧痛袭来。
剑身穿过她的身体,直接贯穿了她的全身。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她的衣裳,也溅在了柳芸娘的手上。
柳芸娘紧紧握着剑柄,感受着剑身在手中的颤动,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感。
这股快感并非来自于杀戮,而是来自于一种解脱和复仇的满足感。
她看着崔慧茹的身体逐渐被血液染红,一朵艳丽的血花在她背后绽放开来。
柳芸娘肆无忌惮地发出一阵畅快的笑声,仿佛将多年来积压在心底的愤恨与痛苦全部释放出来。
徐君心低下头,目光恰好落在了那把染满鲜血的长剑上。
锋利的剑尖上混杂着鲜红的血肉,令人毛骨悚然,触目惊心。
她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突然,她回过神来,睚眦欲裂地大声尖叫道:“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