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丑时,司马玉权才从宴席中脱身。
他拖着疲惫,微醉的身体,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走入婚房。
不少胆子大的人想趁着司马玉权醉了好说话的时候,看看盖头下的太子妃长什么样子?
他们跟在司马玉权身后,在司马玉权开门的功夫挤着脑袋往里瞧。
屋内烛光暧昧,新娘盖着红盖头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遮得严严实实的婚服下仍能窥见其人腰细腿长,身段极好。
让人忍不住好奇传闻中倾国倾城的吴国公主究竟是怎样的倾国倾城法?
但他们才瞥见一方天地,就被司马玉权笑着挡在了外面。
有人嬉笑道:“太子殿下别这么小气嘛,我们还没能一睹太子妃的芳容呢?”
“太子殿下就让我们看看嘛,坊间有传闻,新娘子身上阴气重,洞房前得人多热闹一下,赶走阴祟才好啊。”
越来越多人起哄,司马玉权回头看了一眼端坐在床上,浑身紧绷的太子妃,微笑着对众人道:“太子妃身上阳气重的很,不劳各位操心,早些回去休息吧。”
众人意犹未尽,“别啊太子殿下,我们不困,就看一眼啊。”
或许是平日里司马玉权总是装多了温柔笑脸,以至于这些人以为他是什么好相处的人。
一旁几位皇子倒是看出了自己皇兄藏在笑脸下的不悦,本来还跟着起哄的,也赶忙拉人。
二皇子道:“时候是不早了,国师说月亮于穹顶高处之时就是新人洞房的良辰吉时,我们都快走吧,别耽误了我皇兄洞房啊。”
闻言,众人纷纷抬头望天,果然,今日的月亮格外圆满,现在升到了最高处,正是又亮又圆的时候。
众人脸上浮现失落遗憾的神情。
司马玉权道:“那各位慢走。”
门一合,便将依依不舍的众人关在了外头。
屋外细碎人声渐远,屋内正襟危坐的新娘晃了一下。
司马玉权带着浓烈的酒气,来到新娘身边,他的视线仿佛透过了红盖头,看到了底下新娘的脸。
司马玉权的声音沉沉地在安静的屋子里响起,“你刚才怎么不说话?”
“……”,他的新娘一动不动。
司马玉权饶有兴味地笑了笑,接着手指捏住盖头的一角,慢慢地揭开盖头。
“你要是方才说话,说不定就能从这里出去了,顾七远。”
盖头下,是一张装点了珠翠,画上了胭脂,艳气却不俗气的脸。
顾七远双目紧闭,似乎还未醒过来。
司马玉权的眼睛似夜空中的星星般明亮闪烁,顾七远穿着嫁衣的画面,美好得像在做梦。难以言喻的心情瞬间让他的嘴角又上扬了几分。
见顾七远不说话,司马玉权眯起眼,眸光晦暗,他俯下身,直接吻了上去。
原本“昏迷”的顾七远霎时睁大了眼睛,撞上了司马玉权戏谑的目光。
“唔……!”
顾七远抬手想要把司马玉权推开,却被司马玉权反手擒在身后。
并不是顾七远打不过司马玉权,只是他被人劈晕的时候,还被人下了药,现在的身体,一点力气也没有。
完全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被迫和司马玉权接了一个绵长暧昧的吻。
脸上抹的胭脂更红了。
司马玉权稍稍起身,随手脱掉了碍事的外袍。
顾七远心下一紧,连忙撑着身体往后退,却更给了司马玉权进一步入侵他的空间。
司马玉权半条腿压上床,笑意掩不住,满面春风地看他,“这么快就邀请我了,我的新娘真懂事。”
顾七远不过是刚醒过来没一会儿,完全还没搞清楚情况,他怎么会穿成这副样子,出现在这里?!
他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周围,如此摆设、装饰……一看就是新人的洞房。
是司马玉权和李清涟的洞房。
顾七远实在太好懂了,司马玉权就像是看清了他的心思,特意为他答疑解惑一般道:“你之前一直拒绝我,不就是因为我要娶别人吗?”
“为了让你明白我的心里只有你,我的第一次洞房就和你一起度过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顾七远?”
闻言,顾七远只觉眼前黑了下来,什么也看不见了。
“不,不可以,怎么能这样?!”
顾七远的声音因为震惊而放大,司马玉权皱了皱眉,他道:“在本太子面前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也没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你难道就没有期待过吗?和我拜天地,入洞房,成为一对夫妻。”
顾七远的脸白了几度。
司马玉权却像是没看到一样,接着说:“虽然我们没能拜天地,但早晚会有的,我知道你介意我和别人欢好,所以,第一次入洞房,是和你的。”
顾七远被他说懵了,他下意识道:“公主怎么办?”
司马玉权道:“她?谁知道呢?”
司马玉权温柔一笑,“你怕她会在意?你放心好了,她一点也不在乎,我和她没感情,做不了那些事。”
说着,目光狎昵地在顾七远身上游走,就像是一条蛇吐着信子缠绕在他身上一样。
顾七远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觉得这个样子的司马玉权有点不太一样。
让他感觉很可怕。
顾七远咽了口唾沫,磕磕绊绊地说:“不行……”
“什么不行?”
顾七远眼神闪避,试图推开压在他上方的司马玉权,可司马玉权就像是坚固的囚牢一般,将他牢牢地困在自己的两臂之间,不可撼动分毫。
顾七远一下子急了,“都不行!什么都不行!放我回去吧殿下——”
“嘘。”司马玉权的眼睛瞟了一眼半开的窗户,顾七远立马噤声,警惕了起来。
司马玉权看他草木皆兵的样子,轻笑了一声,“忘了告诉你,要是不想被人知道和我洞房的人是你,最好小声点。”
顾七远瞪大眼睛,果然还是轻易就被吓住的性子。
司马玉权解释道:“洞房夜的习俗,新人在洞房时会有几对童男童女躲在屋子外头听,为的是防止什么邪祟闯进屋子,冲撞新人。”
顾七远并不了解这些,对司马玉权的话深信不疑,一下子捂住了嘴,心慌不已。
司马玉权凑到他耳边,暧昧地说:“所以待会儿你叫的声音小一点,如果不想被人知道和太子洞房的人其实是大名鼎鼎的顾将军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