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人连忙摆手,“不不不,只是家中老母卧病在床,幼子尚幼,实在是难以凑齐这笔钱啊。”
这时一直沉默的陆宸缓缓开口,“薛大人既然知道自家状况不佳,当初为何还要这般行事?莫不是受了他人指使?”
薛大人一惊,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没……没有,确是下官一时糊涂。”
白悠悠轻哼一声,“薛大人,不管怎样,这钱总是要赔的。不过看在你家中困难的份上,我可以宽限几日。”
只宽限几日,但这银子还是一分没少!
薛大人欲哭无泪。
早知铺子是镇国公府的,他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如此肆意妄为!
“东家,已经算好了,一共十三万八千六百二十三两。”
掌管的将算好的账单交给白悠悠过目,薛大人听到要十三万两,小腿一软,身子向后趔趄了几步。
他的手下及时搀扶住了他,满是担忧地喊道:“大人!大人!!”
薛大人心思一动,干脆眼皮一合,直接‘晕’了过去。
“大人?!”
他的手下见状焦急不已,他搂住薛大人的身体,使劲晃着他,“大人!!!”
“别晃了。”
再晃就得将人晃吐了。
白悠悠走到他跟前,“我有法子能叫你们家大人醒来。”
那官兵头目刚想应下,自己的后腰被人掐了一下。
他反应过来,立即拒绝,“不必了,我们去医馆就好。”
官兵头目背着薛大人就要走,被陆宸拦住了去路。
“陆公子,你这是作何?我们大人急火攻心,若不及时就医,出了事你能担责吗?”
白悠悠双手抱臂,笑吟吟地看着他,“你将你家大人放下来,我保证你家大人顷刻就能活蹦乱跳。”
“你们又不是大夫,如何能看诊?”
官兵头目神色讪讪,眼神飘忽。
他家大人本来就是装的,这种小把戏如何能逃得过他们的眼睛。
“山人自有妙计。”
白悠悠拔下头上的金钗,刚想抬手去扎薛大人的人中,被一旁的陆宸夺去了手上的金叉,“我来。”
他没有用白悠悠的金钗,直接抓着学大人的胳膊一扭。
“咔嚓!”
“啊!!!”
刚刚‘昏迷’过去的薛大人顿时像是被宰的年猪般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我的胳膊!!”
陆宸抓着他的胳膊,面无的表情的随意一扭。
“咔嚓!”
骨头又重归原位。
“薛大人,我这有不少法子能治无端晕厥,你可还要一试?”
“不用,不用......”
薛大人连连摇头。
胳膊还在隐隐作痛,刚刚那种痛苦他打死也不想再试一次。
白悠悠白皙的手指捏着账单,浅笑盈盈,“薛大人,这账单我是现在给你,还是送去东宫?”
如何能送去东宫?
官大一级都压死人,更遑论是太子。真要将账单送去东宫,他日后的前程可就要断了。
“给我就好,给我就好。”
薛大人抖着手接过他的‘全副家当’,看着上面长长一串字,他眼前阵阵发黑。
江霆骁嘲讽看着他,“薛大人,可别晕了,别一会大腿也得叫人给卸了。”
薛大人稳住心神,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镇国公府他惹不起,一个落魄的伯府世子他可不惧!
他粗鲁的收起那张账单塞进袖口中,就在众人以为事情即将落幕之时,人群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太子下马走了进来,看到店内一片狼藉,眉头蹙了蹙。
“发生何事?孤听闻此处有乱子,便过来看看。”太子故作不知地问道。
薛大人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急忙跑到太子身边哭诉着经过,当然隐去了自己蓄意为之的部分。
太子来了,薛大人腰不酸腿不疼头也不晕了,他双目含泪,可怜兮兮地看着太子,“殿下,下官只是奉命行事,他们竟要讹下官十三万两银子,此事您可得为下官做主啊!”
太子听后,眸光冷然地从陆怀真面上掠过,旋即看向白悠悠等人,“孤收到举报,说琉璃阁的东家私下开采琉璃矿,这才叫薛大人过来查看。这其中许是有误会,白姑娘,不如孤从中调解一番?”
白悠悠却不卑不亢地回应,“太子殿下,并非臣女不给殿下面子,只是这铺子被砸得如此狼狈,总得有个说法。”
“自然,这损坏之物,是该赔偿。”
太子的话叫薛大人如坠深渊,心也凉透了一大半。
自己可是为他办差,他连一句维护之言都没有!
“殿下......”
薛大人泪眼朦胧,神色哀戚。
太子余光瞥了他一眼,视线在地上碎裂的琉璃上扫过,意有所指道:“国库空虚,各地天灾不断,朝廷正值用钱之时。昔时荣亲王擅自开掘铁矿,父皇盛怒,下令杖毙荣亲王府阖府。此琉璃虽可盈利,但大周律法明言,私自开采者应处极刑。”
他敛了唇角的笑容,脸色陡然肃然,“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白小姐,陆公子,不管你们是何身份,国法威严,无论是谁触犯律法,孤都不容姑息!”
本还以为要折腾一番才会揪出镇国公府的人,没想到他们主动承认。
如此也好,省去诸多麻烦。
“来人,将他们二人给孤拿下!”
门外的侍卫气势汹汹进来,陆宸将白悠悠护在身后,“太子殿下,万事都讲究证据,你无凭无据,凭什么抓人?!”
太子弯腰从地上捡起一片琉璃碎片,神色威严,“这便是证据!”
“殿下,这琉璃又非什么绝世仅有之物,不过就是比寻常之物稀少些罢了。”
白悠悠从陆宸身后走了出来,“我镇国公府一向遵纪守法,从不做违纪违法之事。”
“琉璃虽不是绝世仅有,但也并非随处可见!”太子下颌微抬,语气冰冷,“那你说,你这铺子的琉璃都是从何而来?”
“这些都是我让人烧制出来的,并非开采的天然琉璃石。”
白悠悠神色从容。
自听到小二来禀报后,她便猜测琉璃的事叫太子给知道了。
若不站出来,太子定会为难邱老板。眼下时机成熟,能遮掩更好,不能闷声发大财也无所谓,反正已经招人恨了,再恨一些也无求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