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窈拿着手机的手有点僵。
陆东庭见她没出声,将目光从文件中收回来投放到她脸上,有几分的淡漠又有几分专注,像是威胁,又像是很认真地等着她说话。
苏窈清了清嗓子,“见一个朋友,”她斟酌了一下,还是没说去见秦珩,因为从上次满月宴陆东庭对秦珩的态度来看,她觉着他对秦珩意见还蛮大的,心里没个底她就懒得给自己找麻烦了。
陆东庭往后靠在椅子上,手搁在下巴上打量了一下她:“那你要陈姐电话干什么?”
“你审犯人呢?”苏窈不乐意的垂下头咕哝了一句,直接伸手要:“手机给我。偿”
“不给。”
“你……”苏窈倒吸一口气,声音卡了卡撄。
陆东庭似笑非笑地凝着她,眼底却没见到有什么笑意,也看不出来他到底是严肃还是玩笑。
苏窈跟他四目相对半晌,动了怒,眉眼转淡,转身就要走,刚走到书房门口,还没来得及伸手拉开门,身后伸出一只手来直接将门锁上了。
“陆东庭!”
苏窈气不过,一个转身,转得太猛,人是直接撞进他怀里的。
“喊什么?”陆东庭伸手搂住她的腰倒是搂得很理所当然,他手下使了劲不容她挣脱,正经沉定的打量她溢于言表的怒意,手指拂过她饱满唇色上被她咬出来的淡淡白色痕迹,“不就让你说见了谁吗?”
苏窈头顶的上的火,刷的一下,灭了,被他这么一说,自己这么排斥的反应,好像还真的成了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需要藏着掖着了。
见她这样,陆东庭眯了眯眸子,看不出喜怒,“你还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苏窈不担这个罪名,脱口反驳:“少冤枉我。”
陆东庭挑眉,就要让她说出个所以然来。
她觉得可能是陆东庭最近太闲了,同她这样计较,而且他心里肯定是猜得到一二的,这个节骨眼儿上,她出去见了个人,回来就要公关部经理的电话,见的是谁,给了她什么,就越发引人深思了。
苏窈觉得要不然先打太极蒙混过去,然后再找陆东庭的秘书帮忙问问,反正她跟那秘书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交情的。
苏窈假装叹气,“真的没什么,我就是去见了下朋友。”
陆东庭看向她手里的手机,会意一笑,“你的朋友还给了你一样好东西是不是?”
苏窈舔了舔唇,还没等她开口,就听见陆东庭说:“让我猜一下,你那位朋友姓秦?”
苏窈讷了两秒钟,刷的举起自己的双手,睁着眼巴巴瞧着他,“其实我是打算跟你实话实说的,但是我觉得你最近心胸有点狭隘,也不知道会不会迁怒于我……”
陆东庭脸色不太好,苏窈闭了嘴。
“我心胸狭隘?”
苏窈依旧闭着嘴。
“你真是欠教训!”
苏窈还做着投降状就被陆东庭单手拦腰放在了书桌上。
苏窈圈住他的脖子,“你……轻点儿。”
陆东庭一手钻进她裙子里剥她裤子,一手捏了捏她的臀瓣,波澜不惊的的深眸看了她一眼,声音已带了喑哑,“你不觉得你每次求饶求得有点晚么?”
苏窈被他粗使的动作弄得往后仰了仰,手一紧,不太稳的攀住他的肩,“这次我已经主动认错了。”
陆东庭冷哼,“并没有看出你有认错的态度。”
“那好,我再认一次咯。”她嘴上是这么说,陆东庭还能不知道她是真心还是假意?
苏窈主动迎合他,方才见他眉梢一挑,似乎松动了些,她又说:“那你待会儿把陈姐的电话给我?”
陆东庭脸色一僵,突然用力,“你真的太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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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窈最后满含怨念的将自己存在手机里的东西交了出来。
陆东庭的关注点却还是在:“果然是去见秦珩了。”
苏窈瞥了一眼他的沐浴在卧室灯光下的侧脸,光晕浅淡亦朦胧,在他的轮廓投下分明翦影,显得五官更加立体深邃。
刚才他们俩在书房没动静但迟迟没出来,叶棠茵已经善解人意的将陆希承带到自己房间去了。
半夜,外面一片寂静,电视声消失,叶棠茵那边儿也关了门,只余走廊上幽暗的光线从门缝里钻进来时,苏窈和陆东庭才衣衫不整的回到房间。
苏窈彼时正靠在陆东庭怀里,见他正盯着手机屏幕上那张照片。
片刻之后,他做了个结论,“秦珩还真是沉得住气,能忍方能成大事,果然,婚礼上成就了一番大事。”
苏窈差点被他的话酸掉牙,幸灾乐祸的意思不要太明显,还说的一本正经。
她目光再触及屏幕上的那张照片时,要说,这画面她也是很熟悉的,正因为撞见过,她都要以为是自己拍出来的。
秦珩的说法是,他一早就知道苏西溪在外面有人,只是压根儿没兴趣去追究,当然,他不是说得这样不屑且轻飘飘,没什么情绪的说,没有去追究那人是谁。直到那日满月宴,见她神色紧张,他想着婚礼马上就要到了,苏西溪看样子是想外边藏着人一边跟他做夫妻来着,他寻思了一下就跟了过去,在角落静待半晌,将门推开一个缝隙拍下这张所谓抓奸在床的证据。
其实,当时他没将这张照片公布出来,确实是个苏西溪给苏家留个面子,如果苏家那边要继续纠缠不休,他也不吝于将证据给他们观赏观赏。
其实秦珩没有告诉苏窈的是,因为苏淮生是苏窈的父亲,所以他没有损了苏家的面子;他今日肯松口将照片给苏窈,也是因为苏西溪对她威胁在先,如果苏窈想将苏西溪同祁靖朗的事披露出去,那便是她自己思忖后自作定夺了。
那日秦珩本来说,找苏西溪将事情说清楚,证明他选择悔婚,并不是因为苏窈向他透露他和祁二人的事,苏窈没必要白白背上她一厢情愿的憎恨。
但苏窈拒绝了,因为选择曝光这张照片,她根本就不在乎苏西溪怎么看她了。
既然当初是苏西溪不问缘由一口咬定就是她苏窈干的,所以不管真或假,苏西溪需要的不过就是一个缘由,报复苏窈的缘由,仅此而已。
秦珩最后留了句话给苏窈,让她有事可以找他帮忙,怕是她有心避讳,他又补充了一句:我把握得了分寸的。
男人了解男人,就像女人了解女人,但是情敌揣摩情敌,其精确程度却是远远高于前二者。
所以陆东庭的醋并不是莫名其妙,秦珩为何婚礼不公布照片,今天跟苏窈吃了顿饭便将照片拱手了?
这个秦珩并没有死心过。
苏窈见陆东庭转过头来盯了她半晌没有说话,像是在想事情。
她推了推他:“你把照片给公关部,让他们找个法子将消息放出去,要神不知鬼不觉,不要让太明显地人觉得一眼就能发现是我做的。”
他说:“我觉得……”
“你觉得什么?”
“已经很明显了。”
“是吗?”苏窈擦了擦刚挤在手背上的护手霜,皱了皱眉深思状,然后不太在意的说:“我觉得不明显就行了。”
陆东庭将手机关掉扔在一边:“以前你还挺心慈手软的,现在怎么想利索地解决了?”
“谁说的,我一直秉承着最毒妇人心这一原则。”
“那你以后别再跟那个秦珩来往。”
“你说的这个,跟方才我说的那个,有几个关系?”
陆东庭刚要说话,苏窈伸手打断他:“好了,我明白了。”就算是没几个关系,他都能强扭上几个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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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苏西溪发现不仅苏家跟祁家的股票跌得跟瀑布似的,这事竟然还没完,自己和祁靖朗在满月酒上做的事,居然被人拍了照。
苏西溪给祁靖朗的电话如期而至,而祁靖朗的声音间已添了几分阴森,“打来干什么?”
“少拐弯磨脚了,”苏西溪已经自乱阵脚,无计可施,“还有补救的办法么?”
祁靖朗说敛着声,说:“你先委屈些时日,至多十日之后。”
苏西溪一愣,“你是让我坐以待毙么?”
“要么配合我,等我拉你一把,要么你就自己完蛋。”
祁靖朗啪的一声挂了电话,所以,祁靖朗并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利用她最后一点价值。她愿意给他利用,那么他顺手帮帮她;若是不,那他就是隔岸观火也不是做不出来。
她还有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