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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陆家和祁家都站在上城的风口浪尖上。

无论走到哪里,只要是这两家人会出现的公众场合,必定有媒体蹲点。

更不用说祁老爷子去世的这几天,祁家老宅人来人往,无论是祁家的沾亲带故,还是工商界的大小人物,前来悼念的不下少数。

媒体不好堂而皇之站在人家门前去,便将车停在老宅马路对面的林荫下,这条路已经停满了宾客的座驾,也好掩人耳目。

但是司机将车停在祁家大宅外的时候,苏窈一偏头就看到了一辆商务车降下的车窗缝里架着个黑洞洞的镜头对准了他们的车。

毕竟是丧事,在丧事人家门口蹲点,难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不过陆东庭已经习以为常,想必祁家的人也一样,所以并未赶人走。

“我就不去了。”苏窈说。

叶棠茵坐在前面应道:“也是,外界都知道你们现在离了婚,你也不好露面。待会儿你们俩一起出现,指不定引起骚动。”她努努嘴,意指那些记者眼睛精得很。

陆东庭握了握她的手,“我和妈去上柱香就出来。”

“去吧。”

刚说完,苏窈怀里的陆希承不知所谓,也说:“我一起去!”

“妈妈都不去,你去做什么?”苏窈揪揪他的脸蛋,陆希承太小,她心里忌讳,不想让他参加这样的场合。

外面的记者看不到车子里面的景况,看见陆东庭和叶棠茵往祁家大门走去,镜头追随着拍了几张照片,车后面有陆东庭带的保镖看着,他们也没胆子再追出去,暗搓搓的将相机缩了回去。

苏窈透过车窗大量祁家老宅,心想这个祁老爷子跟爷爷一样,是个爱享受的人,自己一个人住,也弄得跟古堡似的,看外观也知道请人精心设计维修过的。

听说爷爷以前建老宅的时候,还特意请来风水先生看过,别墅朝向、内里摆设,高尔夫球场和绿茵湖的方位都是按什么八卦设计的。

苏窈不懂这些,只知道老一辈经商的人多少比常人注重风水。

陆希承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看她手机里的动画片,苏窈正想着的时候,一辆车停在右前方的路边,一抹身影穿着黑色直筒裙从车上下来,手里拿着文件,但她站在车旁,并没有进去。

看了几次手机之后,一个男人过来,应该是传达谁的话,邀请她进去,她似乎有点为难,拒绝了几次,直到接了个电话之后,才硬着头皮跟在男人身后往里走。

兴许是她感应到了车里有道灼热的目光盯着她,她定了定身形,转身朝车里看了一眼。

乌黑的瞳仁像一汪古井水,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无波无澜。

苏窈看着那清丽眉眼,心里有些泛酸。

以前她们见过几次,那时她还一腔热情,鲜衣怒马,可惜真心错付。

再多的情,也捂不热一颗不爱你的心。

没过一会儿,陆东庭和叶棠茵出来了,却遇见了刚过来的季远骁。

苏窈拧了拧眉。

陆东庭跟他说了会儿话,然后上车了。

苏窈跟他讲:“我刚刚看到白翘了。”

他没什么反应,“嗯,我也看到了。”

“那你跟季远骁说了没有?”

“我为什么要跟他说?”

苏窈不知道他是故意还是真的懒得提起。

过了会儿,苏窈哼了一声,“幸好,他没带上姜初映一起来。”

陆东庭,“……”

叶棠茵,“……”

车厢里瞬间静默下来,叶女士如坐针毡,一时间只有后座不停传来猪叫声——

“我是佩奇,哼哦,这是我的哥哥乔治,哼哦哼哦,这是我的妈妈,哼哦~~”

“嘿嘿嘿,哼哦~~”陆希承嘿嘿傻笑,学着动画片里叫了一声。

陆东庭面不改色劈手抽走小爪子里握着的手机,不耐烦的说:“老是看这些没营养的东西。”

陆希承呆呆的看着手机被收走,锁屏,他愤愤的握起小拳头砸在陆东庭大腿上,谁也别妄想阻碍他看动画片!

陆宝宝少有的揭竿起义行为被武力镇压,委屈的埋在苏窈怀里哭出了声。

叶棠茵这次没护着孙子骂儿子,眼观鼻鼻观心,有这样转移话题的吗……

陆希承的性格阴晴多变,有时候是个十分听话的乖宝宝,有时候是个十足叛逆的小魔头,出门在外怕他无聊,苏窈才特意在手机里存了几集动画片,以备不时之需。

然而陆希承是个一旦开始看动画片就不能被打断的小孩,天王老子都不行。

苏窈瞥了陆东庭一眼,把手机抢回来,又暗暗瞪了他一眼,“幼稚!”

————————

季远骁一身黑西装进门上香悼念。

刚走进门内,祁靖凌和以为本家的少年上前接待,寒暄几句,没看见祁致安露面。

谈话间,见祁靖凌的目光屡屡往旁边某处看去,他完全是条件反射往那边看一眼,偌大的客厅,在右边没人的角落里,祁致安低头看着什么文件,旁边安安静静立了个低眉顺目的女人。

季远骁登时抑制不住眼底的惊讶。

祁致安侧过脸看了他一眼,象征性地朝他点了点头。

季远骁整个目光却紧紧黏在白翘身上,自己意识到什么的时候,他已经快走到了她面前。

祁致安脸色不太好,熬了夜,即便胡茬修理得干干净净,却依旧难掩疲惫。

他合上文件,半侧着身子挡在白翘面前,“季先生,招呼不周还请见谅。”

季远骁盯着白翘,她却装作不认识他一般,将脸别向一边,只留下白皙侧脸。

他心里沉了沉,这才朝祁致安说道:“节哀。”

转头却又看向了白翘,他忍不住叫了她,“白翘。”

白翘本不想跟他有任何交集,哪怕只是打个照面相互称呼一声,可现场人又多,在外人看来她现在不过是个小角色,若是当场拂了他面子,指不定被别人说她心高气傲造人非议。

于是十分勉强的回了句:“季先生。”

祁致安一直没说话,直到季远骁说:“祁大少,你们事情说完了吗?我想跟白翘借一步说话?”

白翘不想去,却不敢光明正大的求助祁致安,总觉得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