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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并未谋权篡位,纪大人何苦执着于忠于谁事?”

纪康垂下眼,瞧着素净桌案上一盏明亮的茶水,道,“是老夫的错,作为先帝的托孤大臣,没能把陛下教责好....生出许多无端祸事,当初武亲王将我软禁的时候,我就在想,若有命出去,再也不做朝臣了,王爷,一代君一代臣,可惜....我老了。”

“陛下之责不在于大人,纪大人何苦将这大历的灭顶之灾揽到自个的头上?既然大人这般说,那我也就不勉强了....”宁容璋躬身拜过,便出去了。

失去了像纪康这样的肱股之臣,是大历的损失....

程回和邵抻的速度不可谓不快,短短几日时间,就往宁容璋面前带了几个替罪羊。

“王爷,下官这些天是吃也没吃好,睡也没睡好,没日没夜的审查,才把这从中作梗的东西带来了!王爷,要如何处置全凭您一句话!”程回胖乎乎的身子旁边跪着几个发丝凌乱,身带血迹之人,显然已经是上过刑了,脑袋半垂不落的,只剩下少半条命。

宁容璋扫过一眼,目光定着程回面上,“程大人,国库能追银多少?”

程回眼珠一转,小心翼翼的伸出个三个手指。

宁容璋“啧”了一声,“三万两?”

程回一惊,看着宁容璋那不算好的脸色,没敢说自己指的是三千两。“大人....三万两已是极限,这人也只是倒卖了大量的茶叶,除了皇室御供的那些,也实在没有别的了....说是三万两都有些多了....”何止是有些多,简直就是太多了!

程回心里气的跳脚,却也无可奈何,原本只想交个三千两敷衍了事,看如今这情况,不在自己心尖上割肉放血是不行的了,心里肉疼的一阵抽搐,对上宁容璋的眼神,气势陡然弱了几分。

“茶叶利润颇多,京中不少富商都在重金求购好茶,怎么可能只有那区区的三万两?”宁容璋显然是不想轻易放过这么一个财神爷,定是要好好的放放血了。

程回欲哭无泪,道,“那王爷觉得多少银子合适?”

宁容璋伸出一只手,五指全部张开。

“五万两?!”程回险些惊掉下巴,这是想要他这些年吞下去的钱再重新吐出来....

宁容璋不紧不慢的啜了一口茶。“本王性子一向不好,再多给你三日的宽限时间,三日后,要么凑齐五万两银子,要么....本王亲自取你的命到时候抄家程府,也是一样的。”

程回也不知自个是怎么出来的,反正外头侯着的小厮一见他精神恍惚的出来,赶紧上前扶了过去,“老爷....”

程回目光呆滞的看她一眼,双腿倏地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老爷,老爷!摄政王到底跟您说什么了?”小厮紧张问询。

而后听见程回有气无力的说,“王爷要我拿钱买自己的命...”

低声耳语之间,小厮接着问道,“那摄政王说要多少钱?”

程回掀唇,从牙关里挤出三个字,“五万两....”

宁容璋要五万两买他的命,若是就这么给了,大家或许相安无事,若是不给....程回深吸一口气,他相信会有五十个法子抄他的家,倒时人财两没。

事情一经扩散,朝中不少有人知晓这件事情的内幕,要么叫自个手下办事利索些,将所有的证据都销毁,要么把柄被人捏到别人手里,是杀是刮都是旁人的一句话。

一时之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宁容璋趁着这时候,果断下令,先是将朝中的数一数二的大贪臣扒了一层皮,然后混着那些带血的皮肉开始拆骨剥筋,势要将这些年在大历朝阴暗处那些滋生长起来的害虫灭个干净。

以至于一到上朝的时候,诸位大臣恨不得耳聋眼瞎,一到下朝的时候,便待在家中哪里也不去,生怕什么时候迎面碰上那煞神。

阿三现在忙的团团转,之前是宁容璋的贴身侍卫不说,现在更是担当各类消息的收集,之前的暗卫也为了收集朝臣或贪污或作恶的证据,一个个武艺与智谋齐齐上阵。

国库也因为这些贪污惯犯又贪生怕死之辈而渐渐充盈了许多。

利益牵扯颇多,各地的藩王也多多少少有些联系。

大历朝自开国以来就不吝啬侍养藩王,以至于百姓赋税中一个大头就是去向了藩地。

领地之多,数目之中占到了大历朝的一半。

先前宁怀暄听取意见,采取措施镇压潘王,恢复国库的充盈,但因其手段太过强硬,仅仅收回来两个潘地,就引发了中秋宫乱。

“阿三?”

暗处出现一道暗色的影子,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回答之人却不是阿三那熟悉的嗓音,“主子,三哥事忙抽不开身,便叫我在身边侯着。”

宁容璋挑眉,“怎么称呼?”

“暗卫中排行第七,主子唤我小七就可。”小七恭敬拱手。

“好,小七,去准备一番,启程东芝。”宁容璋合上折子,按了按眉头,便听见外头侍卫道,“主子,纪家姑娘来了。”

宁容璋梳着两只小髻,简单的两个素钗都没有,带着身边的青竹侯在大门外。

那守门是侍卫是新调过来的,居然对纪家姑娘不怎么熟悉,以为只是爱慕他家王爷的容貌,这才大着胆子过来求见的。

王爷事务繁忙,若是整日被这些个小女儿家的骚扰,可怎么专心处理事务?自然是要拦在门外了....

陈管家从里头出来,瞧着大门外站了两个女子,陡一下没能瞧清,这回定睛再看,“哎呀——完了,那不是纪家姑娘吗?这怎么还给拦在门外了?”

陈管家一手提着下摆,赶紧几步跑到外头“哎呀你们两个,怎么把纪家姑娘拦在门外了?哎呀——纪姑娘,王爷就在府内,快快随我进去吧。”耽误了他们王爷的终身大事,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青竹大着嘴巴道,“方才那小侍卫不是去通报了吗?”怎么这会又要进了?